第一卷 8.怎麼,看上哥哥了?
8.怎麼,看上哥哥了?
早些年她們父母掉河淹死,還是姐夫幫着把他們屍首打撈了上來。
大姐和姐夫的結合一半原因是因為她們父母早去,而大姐和她孤苦無依,於是姐夫將他所有的積蓄拿了出來作了聘禮,向大姐提了成婚的意思。
想當初如果沒有姐夫,也不知道他們該怎麼把日子過下去才好。
姐夫和楚志賢是戰友,也是楚志賢把姐夫帶回來住了幾天這才讓他結識了大姐。
說起來姐夫的截胡,楚志賢不知道有沒有怨過姐夫呢?
答案嘛,肯定她不知道,只有楚志賢知道。
對越戰爭的發生,讓大姐沒了丈夫,姐夫的囑咐,又成了楚志賢想要和她退婚的導火索。
哎,好亂,心好亂。
————
一轉一上午悄然而逝,擦過澡后的她也不過神清氣爽了一陣子。她走到客廳的時候,刻意瞥過大老油柜子上那三張排列整齊的相框,看到那許久不曾看見的又曾經熟於心頭的父母的臉,以及快要忘了的姐夫的容貌,一時間竟百感交集。
除四舊過後,紙燭香什麼的不敢明目張胆地燒,只是每逢着幾個重要的日子偷摸着買幾刀毛長紙燒着,所以只有相框突兀地立在那邊,香爐是看不到的。
大姐去鍋屋那邊燒柴煮飯,她便哄着小寶睡覺。
小寶是姐夫的遺腹子,如今還未周歲。如是算着算着姐夫都去世將近兩年了。
小寶的小臉粉嫩嫩的,他安靜地睡在嬰兒床里。
她打着蒲扇,一邊驅着蒼蠅,一邊給他扇着,生怕痱子熱上來,那小寶夜裏就難安生了。
“來吃飯了。”大姐那邊叫喚着。
食物的香氣蘊繞,對於昨天晚上被罰吃得很少,早上又只喝了點稀飯的她來說,這香氣的誘惑是致命的。
“好餓。”她口水分泌得厲害,儘管菜只是鹹菜炒雞蛋,清炒豆角,而飯也不過是紅蘿蔔加糙米煮成的飯。
雞蛋,在這時候可還是緊張物資,人家都捨不得拿來吃,都是賣錢的。但是大姐還在餵奶,所以在她家卻是很常見的。
按說河裏的魚最是下奶,可是這邊撈魚的人家都是小家子氣,一般都是上集市賣掉也不會低價賣給村裡人。哪怕跟他說好的正常價格收,他還會拿一些半死不活的魚以次充好。
總之村裡這些人讓人心裏拔涼,自然她們不會再買魚。
之前養的母雞大半的被她們拿到集上賣了換成了錢,只剩下幾隻剛下蛋的小母雞。
公雞隻留了一隻做種雞,其他幾隻公雞都留着給大姐坐月子燉湯了。
“怎麼了?”大姐將飯盛了上來。
“沒啥,餓着了。”她用力扒拉着飯。
不是說一般天熱胃口不好嗎?咋肚子還鬧情緒的像無底洞一樣呢?
“多吃點。”她大姐夾着雞蛋就往她碗裏送。
“不要給了,我夠了,你吃吧,大姐。”她挺不好意思的。
“我回頭把小寶奶斷了,你帶着他睡些天。”大姐不輕不重的話就像空投的炸彈,“砰”得下來,炸得她渾身難受。
“什麼?怎麼好好的要給小寶斷奶呢?”要是她之前的年代,她保證雙手雙腳贊成的,可是這個年代,配方牛奶粉什麼的簡直痴人說夢。
“小寶大了,趁着天差不多快放涼了,正好斷奶。”大姐像是漫不經心地說著。
小寶比起同村其他人待遇要好很多,縱是如此,小寶還不會走路,也沒長牙。聽老人都說男孩子走路慢。
————
“你找我?”
窗子外面的小白臉好煩啊,雖然他長得好看,可是她不感冒的好嘛?該幹嘛幹嘛去!可不可以?
“你心情煩啊。”他在窗子口附近已經給她堵了多少只蚊子,這丫頭就沒點眼力見嗎?
“嗯,有些。”她沒想太多便回話了。
“關於你姐我小叔?”楚儒軒一手逮着蚊子,一手趕着蚊子,手上動作一刻都沒停過。
“不是,只是我姐……我姐要給小寶斷奶。”她嘆着氣。
“這很正常吧,你煩躁啥?”楚儒軒秉着絕不放進一個蚊子的態度,不停地揮動着兩隻手。
“你沒事我關窗戶了,蚊子多。”她沒好氣地搭話,伸手要將窗戶關上,被他一把擋住。
“哎哎哎,你不計劃那倆人的事嗎?”他的音調稍微有點高,這讓她不免心虛地瞪了他一眼。
“目前在想呢,可是我姐這身份太尷尬了,你小叔又不常在又不主動的,你讓我怎麼辦?”她不上趕着求着他小叔娶她已經是幫忙了好吧?
現在家裏又困難,大姐都要給小寶斷奶了……小寶現在連牙都沒有,只能泡饅糊糊給他,這再一斷奶,這簡直不敢想像的驚天動地。
頭大!
“回頭我叔走了,你到時候就頂着我叔對象身份帶着阿環姐去看他唄,軍人家屬去探親,村裡介紹信都好開的。”他如是鄭重其事地提議着。
她表情怪異看了他半天,“哎,說到底你家怎麼還不退婚?”
“嗯……回頭我來,你啥也別反駁就行,到時候,我們就……”他細細地在她耳邊說著,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眼中有些迷離。
怎麼說他也是村裡姑娘迷戀不已的白馬啊,咋就單單看上這姑娘呢?
“你你你!你這是要搭上我名聲啊!”她一下叫起來,又一想,不對,大晚上這麼叫不好,又平靜下來對他說,“如果能給你小叔我大姐搭上線,名聲敗你手上就敗你手上吧,不過我可不是想賴上你啊!”
說罷,她還無奈地嘆着,心想着自己貌似是個黃花閨女啊,保持了兩世的清白的黃花中的大奇葩,竟要跟這小白臉傳出緋聞,還得搭上村裡姑娘們足足的怨氣啊。
他,氣,死,了!
“怎麼,我可是全村姑娘的頭號夢中情人,我還沒嫌棄你糟踐我名聲呢!”他說笑間帶着些不屑又透着些許的狂狷。
她要不是以兩世怪自居的認知的話,沒準她真能迷上那張臉,畢竟眼皮子肯定要比心思膚淺的。
“怎了?看上哥哥了?”他非常自戀又着實囂張地問着。
“是,是,是,軒子哥哥又優雅又帥氣,全村的姑娘都喜歡你。”她故意用自己都噁心的聲音說著,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求着他就要說好話,上下嘴唇一合,舌頭打了滾而已。這是求生態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