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可有名字
“那你現在的使命是什麼?”他喑啞着嗓子問道。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以為我只要找到第五世,守護他就可以。但玉在你這兒,你也不是第五世。”
她垂下眼眸,臉上是說不上來的落寞,“那就意味着,沒有第五世了,我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不是的!”徐思悠急聲反駁道。
白衣女子滿眼驚訝的瞧着他,將他就這麼生生瞧紅了臉。
徐思悠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倉惶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的。”
他話語磕磕巴巴,透滿了他此刻的窘迫。
白衣女子盯了他半響,忽地垂頭展顏一笑。
就這麼微微一笑,好似三月爛漫的桃花就這麼生生綻放在徐思悠的眼裏。
徐思悠看得一時失神,脫口感嘆道:“你笑起來真美。”
白衣女子一怔,臉上的笑意迅速斂去,恢復了往日的冰霜。只是細看這冰霜中,像是有些許鬆動融化。
“你這放了以前那些時候,都是要抓去衙門仗打的。”她故意恐嚇道。
徐思悠頭一次見她說這麼長的戲言,也成了心想要逗逗她,“可是現在這個年代,這種話是對美女的稱讚,一點法都犯不着。”
白衣女子揶揄了半響說不上話來,她雖不熟悉現在的制度,但也是知曉了半點這個時代的自由。
她也曾想過,若是她那四個主人無論哪一個生在了現在這個時代,也不至於會淪落成那般。
徐思悠想喚出神的她,張了張口卻發現不知該喚什麼,這才發現自己連她的姓名都未曾知曉。
“你可有名字?”
白衣女子剛想開口說有,忽地想到絳兒只是雲戈對於她的稱呼,這可能並不是她的名諱。
想了許久,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徐思悠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也想明白過來。她這幾百年來都是以玉的形態生活在這個世上,哪會有什麼名字。
“那我為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白衣女子瞧着他臉上快咧到耳朵根兒去的笑容,終是不忍駁了他的興緻,輕輕點了點頭。
徐思悠細想了一會兒,開口道:“子佩好不好?佩也是腰間玉的意思。”
白衣女子本對他為自己起名沒抱太大興趣,但此時聽來也是順耳。
“子佩。”她輕聲呢喃,原本眼眸里那冰封的一彎湖水像是起了波瀾。
徐思悠臉上的笑意愈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這個寓意大概只有他才懂得吧。
兩個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當中時,門忽地被人敲響。
瞬間讓兩個人回到了現實,他們不約而同望向外面,這才發現此時圓月已然高高掛起。
敲門聲變得越來越急促,這更讓徐思悠倍感疑惑。他回國以來,朋友甚少,更別說這個時間未約到訪的了。
他遲疑的走到門邊,試探性的問道:“誰呀?”
敲門聲戛然而止,回應他的卻是死一般的沉默。
白衣女子也從書房裏慢慢走了出來,淡聲問道:“是誰?”
徐思悠蹙着眉轉身回道:“恐是誰家孩子不聽話···”
他話還未說完,急促的敲門聲又驟然在身後響起,驚得徐思悠打了一顫。
白衣女子緊盯着房門,“開門吧。”
徐思悠見她都這麼說了,再不開門也不合適了,總不能讓她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害怕這些吧。
他遲疑而又緩慢的打了開了門,雲戈冷到極致的臉出現在兩個人的視線里。
“雲戈?”白衣女子輕聲喚道。
徐思悠也自然認得眼前的男子,但他剛想開口打招呼,卻發現雲戈瞧着他的目光頗是不善,像是要將他用眼神凌遲處死一般。
他想說的話也就卡在嗓子裏吐不出來,手迫使尷尬的懸在半空。
雲戈眯起眼睛打量,凌厲洞悉的眼神讓徐思悠有些打怵。
雲戈本就不屑於他,此刻更不會把他放在眼裏,直接越過他,對白衣女子道:“我們回家。”
話語裏透着霸道,像是白衣女子就是他所屬物一般。
這讓徐思悠頗是不悅,將身子往中間一側,擋住了白衣女子的路。
“她的來去她自己決定。”
雲戈被這話一激,臉已經黑成了鍋底色。他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冷笑,眼眸中是王者般的篤定,“就憑你,也能左右我?”
白衣女子眼瞧着事態一發不可收拾,雲戈的實力她自然是清楚的。再這麼僵持下去,受傷害的只能是徐思悠。
她直接側身越過徐思悠,阻隔開兩人,“雲戈,我們走。”
雲戈聽了這話,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他緩緩拉起白衣女子的手,柔聲道:“絳兒,我帶你回家。”
白衣女子瞧着他點漆般的眸子,緩緩點了點頭。
本來這事態已然是被白衣女子控制住了,但偏偏徐思悠這倔脾氣上來了,他一把拉住白衣女子的另一隻手,義正言辭的高聲道:“子佩,你不能跟他走!”
雲戈最後的耐心已然被磨沒了,他劍眉一蹙,轉身朝着徐思悠拉着白衣女子的那隻手扔了一記無比凌厲的眼刀。
“放開!”
他忽地get到了徐思悠那句話的重點,“你叫她什麼?”
徐思悠被他這眼神嚇得心肝一顫,但還是咽了口唾沫,為自己打了打氣,中氣十足的回道:“子佩,她是我的子佩!”
白衣女子瞧着雲戈慢慢怒紅的眼,心下一慌,破音大吼道:“別說了!”
可一切終究是晚了,她話音還沒落,一聲轟然巨響響徹天際。一個黑影凌空在白衣女子眼前劃過,“砰!”又是一陣沉悶的響聲,徐思悠的身體被打在牆上,無力的掉落下來。
徐思悠無力的趴在地上,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他只感覺到一股刺眼的光讓他睜不開眼,緊接着就是刺骨的疼痛。
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巨大的力量。
白衣女子瞧着地上儼然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徐思悠,顫抖着身子嘆了一口氣。
她一把甩開雲戈的手,瞧着他猩紅未褪的眸子,質問道:“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你為何要這麼對他!他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