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196）-漂泊者累了。

“你的隊伍，都是些垃圾！你要帶走都可以！”黃總口不擇言氣憤地說。

“這話可是你說的，她們都還在。現在還在為炎黃做業績。你說她們都是垃圾！好，我待會兒就告訴她們！”

“你......”

“你別拿什麼領導的架子來壓我。告訴你，沈總也沒你這麼大的架子。我就是一個業務員出身，對什麼領導不買賬！你有本事就不要來找我，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話說完，於遠明揚長而去！

留下黃總怔在原地。

過了幾天，麻總來了。

麻總不一樣，與黃總比，麻總有多年與營銷幹部打交道的經驗。

和於遠明一樣最開始也在萬家人壽，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說到自己對黃總的厭惡，麻總笑了。

一切皆在不言中。

於遠明最開始希望得到一年的補償，最後談成半年。分兩次給，先給三個月，媒體上不再有什麼消息了，再給三個月。

於遠明也接受了，因為史翔，韓建春，范強，於勝利全部解除勞動合同，都是補兩個月工資。

當然他還是給麻總一個台階下：都是看在老領導的面上。如果是那個黃總來談，一分錢都不得少。

當然，對公司而言，這些都是小錢。

大錢在後面。

因為保監局的強勢要求，炎黃開始收縮戰線。消息一傳出，同業開始大肆炒作。雖然沒有媒體跟進，但大的輿論已經造成。

大面積退保開始，保監局嚴令炎黃代理必須全額退保，無理由全額退保。不能讓群體性事件發生！

整個事件平息后，測算了一下，整個江南省分公司為此付出了三百多萬的成本。

姚治民和老林的一段對話，很值得品味。

姚治民，老林，范強在一起抽煙。那個時候姚治民已經被宣佈就地免職了，范強還沒有離開公司。最初的痛哭過後，也平靜下來了。他埋怨老林：他媽都是因為你！

老林有些尷尬地辯解：姚總，我也是為了發展。

姚治民大氣地一揮手：算了不說了。大不了再換個公司。

范強說：要是換成史翔的話，不把你罵死才怪！

是的，史翔這個人，假設他還是“人”的話。確實就是如此，要哄你辦事的時候，什麼好話都說得出口。一旦你忤逆了，或者做錯了，或者他認為你做錯了。而那個時候他又可以拿住你，他會亂罵到祖宗十八代。他直接罵過於勝利：草你媽！罵過范強：我是你爺！罵過韓建春：困難你媽逼！只有於遠明，他從來沒罵過。

也曾經把運營部一個小夥子的罵糊塗了。一連串的亂罵讓他大腦反應不過來了，遲緩得像電腦同時處理N個任務卡住了，下午直接請假了。

所以從炎黃出來后，於遠明就不想再和史翔有任何關係了。

結果他還把程廷鈺和黃濤糾結在一起做生意。

喊於遠明去搭夥，於遠明才不去呢，雖然那個時候賣了房子手裏有幾萬塊的現金。

他們的合作最終以失敗告終，但是這個還不是最奇葩的。奇葩的是程廷鈺被他們算計了，虧了一筆錢。一直沒還！

結果史翔還在到處說謊。說於遠明的炎黃補償是他去談的，說他還很關心於遠明，準備拿錢給於遠明在恭州買房子。真是笑死個人！

曾經有一個晚上，史翔給於遠明打電話要見面，於遠明不想得罪他也沒有心思和他談什麼。反問他：有什麼事情就在電話里講吧？

他低聲下氣地說：遠明，我過來。到你家樓下，咱們好好聊聊。

因為於遠明在恭州租的房子他不知道地點，所以也無法直接找到。在電話里拒絕了他就無法。

於遠明冷冷地說：沒什麼好聊的。史總你休息吧，我也準備睡覺了。

史翔不甘心，繼續裝朋友：叫我史翔。你還比我大，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咱們都是兄弟，有什麼不能見面的理由嗎？

於遠明直接回他：沒什麼事我掛了啊！

於遠明很清楚，史翔低聲下氣，千方百計還是希望糾結一幫人，糾結的人越多，他在市場裏的價值就越大。他是屬於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鑽狗洞也願意，只要能夠偷到黃金。

而自己看透了這個人，不說去報復他，至少不希望和他一起工作了。

甚至生活都不希望有這個人出現。

這和當初方玉麗分手是一樣的。你要分手就分手，從此行同路人，不再聯繫。

不能攜手江湖，那就相忘於江湖吧！

於母曾經給於遠明兩弟兄說過一句話：為人莫被人識透，識透不值半文錢。

這種樸素的道理伴隨着於母一生，簡單卻又富含哲理。

回顧自己在這幾年的歷程，可以說跌宕起伏，波瀾不斷。從乾坤的籌備開始，有過短暫的輝煌，買房裝修結婚生子一氣呵成。那個時候多麼意氣風發！

沒想到乾坤搞什麼代理人改革，狄勝青也走麥城，自己也隨之倒霉。到了四海折騰不少，播種的是龍種，收穫的是一地雞毛。

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怕英雄無用武之地。

那段時間家庭關係的複雜，緊張也讓人心生去意！不如當初一個人，自由自在，快活逍遙！

萬般無奈之下，遠去貴溪，睡職場，吃麵條，洗澡連毛巾都沒有。

最後還是一事無成。

再懷着巨大的憧憬遠去恭州，籌備一個中外合資公司的部門。

費盡全身力氣，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遇到很多人，經歷很多事，難道這就是我的人生財富嗎？

跟着史翔的步伐，告狀，發難，鬥爭。現在看，都是瞎胡鬧。

一個外勤不做業務，每天搞這些有什麼用？不管哪家公司，最終的結局不用多說。

為了活命，恰逢孟凡公司有需求，又去了孟凡那裏做雜誌。

結果還是被史翔拉回保險行業。

炎黃的事情就別提了，自己一一回顧，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三年的時間，比在萬家五年發生的事情還多。真是恍如隔世啊！

自己飄來飄去的，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裏？

自從到了恭州，搬家也搬了好幾次，正符合了那句成語：居無定所。

難道我要繼續這樣漂泊下去？還是應該找一個穩定的工作？

孩子越來越大了，日常的交流也多，他居然還記得龍城的房子。說你們那個時候把房子賣了，我的玩具都沒有了。

結婚這麼多年，真是愧對妻兒了。自己沒有掙到錢，還把房子賣了。

現在手裏雖然有幾萬塊錢，但是明天的飯錢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好在快過年了，還是回去休整一段時間吧！

打定主意不給父母說，說了他們也不明白，憑空多了一些擔心。何必呢？

想到這裏，於遠明轉過頭給秦莎莎說：老婆，我們今年早點回去過年吧！好久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了！

秦莎莎難得看到於遠明如此溫情流露：好啊！我也想念龍城的那些好吃的了。

兒子一聽要回龍城，也高興了起來：我們現在就走。我要回去和弟弟玩奧特曼！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