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194)--人性幾何?

漂泊者(194)--人性幾何?

在姚治民急匆匆往回趕的時候,炎黃代理江南分公司的員工們冒着細雨,四處出擊收集報紙。多年以後,榮域還在抱怨:把老子整慘了,你想嘛,元旦節,又冷得摳胯!外面又在下雨,到處跑。整個城市犄角旮旯都跑遍了。領導急得很啊,電話催了一遍又一遍。我們只有到處跑啊!

其實沒什麼用!

因為網絡上的轉載與傳播你是無法消除的。

這個時候,於遠明與程廷鈺已經送走了汪斌,需要把相關的情況反饋給史翔,韓建春。

於遠明和程廷鈺商量了一下,不能把原話給史翔他們說。想了想就說他們比較年輕,可能總部過不了。

沒想到兩人的反應不一樣。

韓建春低頭沉思了一下,自我反省:那天確實不對。別人來我們還擺譜,本來是希望獲得一個談判的心理優勢。但是客觀說差不多的年紀,人家確實比我們混得好。明天給他打電話,看能不能緩和一下。

史翔一聽就火了:緩和個屁!

直接給韓建春下命令:你就不要和他聯繫了。

手一指於遠明和程廷鈺:還有你們,也不要和他聯繫了。他就想甩開我們,直接找你們。

大家看史翔那麼惡狠狠的樣子,都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吳小宇給於遠明打電話來了。

“哎呦,你們公司那個黃總。好生氣,好厲害!直接到我們報社,問誰叫吳小宇?興師問罪啊!問我是怎麼拿到這個材料的?必須說出來。”

於遠明還是有些擔心:那你怎麼回答?

吳小宇笑了:我肯定不告訴他噻!網上都有,我查到的。你們的一些經營行為違規了,知道的人很多,我也沒有義務要告訴你。是不是?

於遠明問:那他最後怎麼說?

吳小宇:也沒怎麼說。一開始氣沖沖的,想用氣勢壓倒我們吧,我們見多了,你算什麼呀!只要我的報道是基於事實,並沒有捏造,虛構或空想。這是我記者的權力。他見我們嚇不到,後來就軟了,希望我們手下留情,不做後續報道。

於遠明心裏也坦然,本來就是事實。他們自己不知道嗎?

掩耳盜鈴!

第二天,史翔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說了幾個事情。

現在的炎黃一片混亂,總部已經給他打電話了,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不知道。總部安排他暫時留在恭州,協助處理事情。

保監局對炎黃代理出事非常惱火!

於勝利說黃總來了,請保監局中介處的吃飯,就在萬豪酒店,一頓飯花了近五千塊錢。

大家驚呼這麼多啊!

有人不信,吃什麼呀?三個人,這麼貴?

於勝利說:一看你們就沒在五星級酒店吃過,一個龍蝦就兩千多。這種情況肯定不是吃什麼燒白粉蒸肉噻!既然有人出錢,我就點什麼澳洲大龍蝦,法國黑松露,丹麥生蚝這些啊!

史翔又主動說愛康經紀的事情:我已經打聽了,愛康管理非常混亂,現在他們雖然上市了,但是並不好。全國都做車險,沒有做壽險的經驗。總部也很混亂,據說都欠員工的工資什麼的,還有很多人去了覺得上當受騙,正在和公司扯皮。

我現在又聯繫到一家,也是全國性的保險代理公司。到時候我們再聯繫吧!

於遠明聽到這個話,面色沉靜,一句話沒說。心裏卻對史翔徹底失望了。

明明前幾天才說愛康經紀好得很,昨天因為愛康的看不上他,他就說人家不行。

想起胡文江的助理那個胖子司機說的:史翔很喜歡蹋屑(貶低)別人。總是用貶低別人的方法突出自己。

於遠明想到了國外的犯罪人格研究,很多犯罪分子都是在童年的時候遭遇過傷害,然後這個問題沒有解決,在他成年以後就會用其他的方式報復社會。

史翔個子矮小,皮膚黑,長得也不好看。

在北方普遍個高體壯的環境下生長,很容易成為被攻擊與欺負的弱者。

他除了隱忍,吞下屈辱,就是不斷強大自己,寄希望有一天能夠報復。

但是那種自卑,如蛆附骨,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除的。

心理上的殘缺,會成為一生的隱痛。只不過很多時候別人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人真的很奇怪,當你認同他的時候,他說什麼你都信。也沒去多想,反正有那份信任在心底。

但是當你心存一份懷疑,開始覺得不對。開始不認同對方的時候,只需要稍微一分析,你就能夠恢復正常,覺得太多的漏洞與矛盾了。

比如說吧,史翔原來一直給我們說他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我們大家。因為他如果當了一把手,就能更多的照顧大家的一切。而不管是原來的周文生,還是現在的姚治民,人品上都有很大的問題。他無法看他們這樣胡作非為,更無法接受他們的領導。

或者不能讓我們這個團隊被對方給毀了。

現在一清醒,回頭一想。不對啊!周文生是安插親信,但是你也是一樣啊!

姚治民是嫖娼,但是這個私德與公司有什麼關係?

用姚治民的話說:嫖娼怎麼啦?我給錢了。

老林是有他的問題,但是千方百計算計別人也不對吧?

再說,為什麼你自己主動申請去總部?也是為了我們?

最後想來想去,終於悲催地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被別人利用了,當槍使,當炮灰。

想明白了這一點,以前一切的疑惑都能夠解開。包括在希望人壽的那些事情。

難怪那幾個人不過來,去了萬和人壽。

人家看得明白,嘴上不說,心裏很清楚。選擇就是最好的證明。

於遠明一下子變得非常痛苦。

那種依靠外部力量摧毀姚治民的快感瞬間就覺得沒有意思了。自己被別人當猴耍了這麼久,終於醒悟了。

這種痛苦來源於兩個:

1、人性的墮落到底有多可怕?

認清了史翔的真實面目,一一回憶過往的那些事情。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韓建春,對范強,對姚治民,史翔都是依據現實的利益來應對的。

有利用價值的就使勁兒拉攏,包括於勝利,雖然沒什麼能力,但有個親戚在做官,他就使用。包括黃濤,本身沒有什麼專業。但是家裏勢力大,資源多,他就貼得緊。

2、自己就是一個大傻逼。給人賣了還給人數錢,被人殺了還歌頌殺人者的恩典。當初慫恿給希望人壽總裁打電話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明白。出爾反爾的人,怎麼可能是好人?

當初去告狀,就應該明白:來說是非者,必是是非人。當時不去梁州,就應該明白史翔是怕自己與姚治民走到一起了。包括去講課,不顧別人的盛情挽留執意回來,就是為了不被老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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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風光之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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