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手指?
楊家少爺目瞪口呆這一場啞劇表演,覺得自己家的丫頭真是太牛了,一會兒功夫就讓他見識到了人間百態,他不自覺漏出期待的目光,誰能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好想知道呀怎麼辦?
他們給蘇怡的葯里放了東西,蘇怡只蹦噠了一會兒就扛不住睡了過去。
楊磐看着自家丫頭被抬到裏間去,這才開口:“到底發生什麼了?”
為什麼楊家會被滅門,為什麼會被修真者圍住?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在這裏?
不待人開口,他又補充說:“寫給我吧,我聽不見了。”
相較於大家的不淡定,楊磐卻是淡定的很,在他的印象中,沒有聽力的人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聽到東西,更何況,他想了一下,自己是被聲波震聾的,極大的可能是耳膜破裂。只要大腦沒有損傷,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
圍觀眾人雖然不明白楊磐的從容從何而來,卻也是讓賬房先生將來龍去脈寫下來給楊磐。
其實這些人也不清楚究竟為何楊家滅門,不過好在楊家聲譽一向不錯,是以當蘇怡跑過來說救人的時候,大家都出了一份力,誰料不久之後,就有仙家封鎖了廢墟中的楊府,不準人出入。
蘇怡也是仗着自己個子小才悄悄溜進去的,至於這個客棧,被當做了臨時歇腳的地方,待的都是受爆炸波及的人,老闆與楊父是摯交好友,所以也不遺餘力的幫助大家。
楊磐覺得自己想了想,又好像沒想什麼,他只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只有一句話:“這他么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他良久才開口:“多謝諸位相救,楊磐若能度過此劫,必傾囊相報。”
眾人一起擺手,二小也道:“楊公子別客氣,往日咱也是受了您照顧的人……”
話沒說完,曹掌柜就給了他一巴掌:“傻了吧你,你這麼說他聽得見嗎!”
楊磐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也猜得出來,無奈笑笑,不再說話,只安心煉化藥力。
蘇怡趴在二樓欄杆上,看着下面一幕,有點傻。
一覺醒來少爺變聾子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想了想,她弄出聲響,引起下面人的注意,楊磐也順着眾人的目光看她。
看着楊磐,蘇怡突然開口,沒有聲音,只給他看口型。
“我,能,幫,你。”她說。
周圍人看不懂,楊磐卻懂了。蘇怡只說一遍就不說了,繼續跑到房間裏。
楊磐看着眾人:“抱歉我有點事,想跟黎米說一下,誰能搭把手?”
藥力煉化的差不多,楊磐覺得自己有人攙着自己就可以走了——不至於像昨天一樣狼狽。
二小接過來他的胖手,就是一個趔趄,不管怎麼說,這一身胖肉還是很可觀的。
攙着少爺到黎米的房間門口,二小還很禮貌的敲了敲門。
蘇怡神色如常的過來開門,遞給二小一支筆:“你幫我寫字唄!”
二小瞭然,蘇怡不會寫字,要給耳聾的少爺交流確實還是要寫字。
“可是我認字也不多呀,寫的不好,你不要嫌棄啊……”
“比我好就行。”蘇怡無所謂撓頭,一邊指使他,“把少爺扶到椅子上去,我給你找張紙。”
可惜屋裏不過一間普通客房,哪裏有紙?蘇怡想了想直接把少爺長袍一掀,漏出白底的內層,不等二小反應,就上手撕了長長一條,面上滿是得色,還好昨天懶得洗衣服,直接給他套了外袍,呀原來我這麼有先見之明,想想都是機智的不行。
二小在一旁:“那什麼,黎米呀,男女授受不親呀……”
楊磐看着自己衣袍下棕色的褻褲,有點哭笑不得,這裏的人還挺保守,為了不那麼鶴立雞群,自己是不是應該不好意思一下?
不待楊磐不好意思,蘇怡就翻了個白眼:“你剛剛上藥的時候咋不說這些吶!”
“那是特殊情況……”
“這也是特殊情況!”蘇怡呲牙,“你再說信不信我以身相許啊!”
二小:“……”
蘇怡把布條鋪在桌子上,示意二小寫:“少爺呀,其實我有法子幫你,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我……”
二小迷茫抬頭:“幫——怎麼寫?”
蘇怡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我怎麼知道?”
二人墨跡了一會兒,待遞到少爺的手裏是這麼寫的:“我有法子半你,九是怕你不要我。”
楊磐琢磨了一會兒,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是不是什麼大事,你就說吧。”
然後他得到了第二張布條——還是從自己內袍上撕下來的——七十,我之前魚到一個老刀十,他叫我學了一點小把戲,他說那是末刀,不讓我說——
楊磐的表情是這樣的:(@_@;)
但是仔仔細細讀了幾遍,他還是回過味來,表情也變得很嚴肅:“他都教了你什麼?”
蘇怡扣着手指頭想了半天:“……忘了。”
“……那什麼,你等我緩緩。”
楊磐覺得自己先前的擔心都白給了。
“那你說有辦法幫我,又是什麼意思?”
蘇怡點點頭:“他叫我畫畫,說有用。”
“什麼畫?”
蘇怡抬手,沾了點碗裏的水就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楊磐目光不錯,知道蘇怡怕是在進府之前有了奇遇,此刻更是大氣不敢喘,心裏有個念頭止不住的發芽:難道蘇怡才是主角?年紀輕輕,身懷機遇,在府中也最為活躍,不安於階級分化,沒大沒小,最重要的是楊家變故,若是一個復仇打臉流的故事,也是可以理解的……那這麼看來,蘇怡才是楊家滅門的根源?想到這兒,楊磐突然有些心痛,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為了主角成神,枉顧多少性命,父親,祖父,楊家上下幾百人,還有琪夫人……都只是犧牲品嗎?
這些念頭讓楊磐看着蘇怡的眼神都帶上了殺氣。
然而,這個危險的念頭在蘇怡撓着腦袋第三次畫錯的時候就頓然消失了。
蘇怡厚臉皮笑着:“抱歉啊,隔太久我忘了怎麼畫了……”
楊磐:“主角要是她這樣,這個世界還是儘早毀滅吧……”
“罷了,罷了。”楊磐揮手打散自己的胡思亂想。“我還有一件事情問你,夫人和老爺的屍骨找到了嗎?”
蘇怡很天真地看他:“沒有。”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楊磐不死心:“我記得我娘她就在我旁邊……”
“沒有了。”蘇怡搖頭,“琪夫人不在那兒,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為什麼會這樣?楊磐狠狠捏着衣角,“會不會是天太黑,你沒看清楚?”
“確實沒有。”蘇怡反而更堅定了,“不僅僅是琪夫人,楊家上下所有人的屍首都不見了。”
二小在一旁狂點頭,以刷存在感。
“不可能。”楊磐很暴躁,就差跳起來了,“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他紅着眼睛:“不可能的,我才不是主角,我明明已經拒絕了,我絕對不是主角!”
蘇怡習慣了楊磐的抽風,倒是旁邊的二小有點習慣不了。他戳了戳蘇怡,“我怎麼感覺,楊少爺病的不輕啊……”
蘇怡沖他呲牙:“……你敢說是因為丹藥的事我就跟你急!”
二小:“本來沒覺得,你一說還真是……”
“……你不說話我們還是好朋友。”
突然,楊磐頓下來,用紅紅的眼睛仔細的看着蘇怡,“你說你有辦法幫我,應該不是那個你畫了三遍的東西吧!”
二小嚇了一跳,蘇怡卻很淡定:“當然不是。”
然後就見她在胸前做了個上托的手勢,她的手心就出現了一個盤子大小的光圈。說是光圈還不太準確,因為裏面還遊動着一些很玄奧的字符,以一種很規則的方式在光圈中緩慢游移。
楊少爺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指着蘇怡的掌心:“……這這這這是掌心陣!”
蘇怡:……少爺不僅聾了還結巴了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這是啥,反正我有記憶的時候它就有了,後來還是老道士教我怎麼用來着……”
楊少爺已經吃驚的發不出話來,他現在越來越迷茫了——自己的丫鬟到底是什麼人?到底誰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葉辰,自己還是蘇怡?
他默默咽了下口水,“這個,怎麼用?”
蘇怡想了想:“……照明用?”
“……”
“……快,收回你那句話我們還能做朋友。”
蘇怡仔細想了想:“老道士說這個陣法他也沒見過,不過他跟我說裏面的字符是可以移動的,理論上這個陣法可以化成其他陣法,還給了我一本小冊子,上面有一些圖……”說到這兒,她臉色一白,“完了,我把那冊子忘屋裏了!”
楊磐面色也是一變:“……我褲子都撕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沒事,”蘇怡給自己打氣,“我之前看到過可以通竅的陣法,嗯,就是不久前看到的,仔細想一想還是可以想起一些的!”
“……黎米你可想清楚,人體實驗你犯法的!”少爺不寒而慄。
“沒事,”蘇怡笑嘻嘻地看他,“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一刻鐘后。
“你確定這個可以用?”楊磐看着蘇怡手心的陣盤,“我怎麼感覺它快爆了?”
一行一行的字符在盤中做着跳躍運動,狀似一鍋燒開的水,好不歡快。
“試試嘛,反正不會死人。”
“……等等,這個好像是真的可以死人的好伐!”
“我沒什麼感覺啊。”蘇怡撓撓頭,“它很乖的。”
“……抱歉,我覺得我們三觀不同,我想靜靜。”
二小默默插了句話,“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不對勁嗎?”
“怎麼不對勁?”蘇怡偏過來問他。
二小抹了把臉,指着楊磐:“你們就沒發現,這個陣法出來后,你們就不需要我了嗎?”
楊磐的視線落在二小手裏的筆上,又默默移開,淡定道:“沒發現。”
“……呵呵。”
“原來這個真的有用啊?!”蘇怡很驚訝。
二小無言:這個不是你搗鼓出來的嗎?
蘇怡:“少爺,這下你不能不信我了。”
楊磐皺眉:“好吧,姑且認為它是有用的,你打算怎麼用,總不能一直跟着我吧……”
蘇怡:“咦?不能么?”
楊磐青筋暴起:“難道我上廁所你也要跟着嗎?!”
蘇怡一臉嫌棄的看着他:“所以你上廁所也要聽聲音?咦~你好噁心。”
“……彼此彼此,你也很變態。”
二人又糾結了半晌,後來還是蘇怡思維跳脫,“要不我把這個陣放你耳朵里?”
“這個陣是可以拿下來的?”楊磐挑眉。
蘇怡呼呼點頭。
楊磐吸口氣,鎮定道:“那麼問題來了,你打算怎麼把它放進我的耳朵里?”
相比較其他的陣法,這個陣法其實挺小的了,不過——再小它也有盤子大吧,正常人能塞的下嗎?
蘇怡掏了掏耳朵,腦洞大開:“我給你掏掏?”
少女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再掏也掏不出盤子大的洞吧!你脖子上是個環嗎?
楊磐已經無力吐槽了:“……你就不能把它縮小嗎?”
蘇怡努力試了試,“不行,手疼。”
實際上不止手疼,整個身子都疼。就好像整個人被迫穿上小號的盔甲,撐不開!
二小又來刷存在感,“那什麼,你就不能把它刻在一樣東西上,讓少爺隨身帶着嗎?”
楊磐:“……我覺得我是跟黎米待久了,智商被拉低了。”
蘇怡:“……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那啥,哈哈。”
二小指着自己:“所以我是愚者?”
蘇怡默:“……我很欣賞你的自知之明。”
“明明是我想出辦法的,為什麼我從你們那裏一點優越感也沒感覺到?”還被連帶着損了一通。
楊磐嘿然:“嘿嘿,這就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蘇怡撇嘴,扯二小的袖子:“他的意思是他這就是嫉妒。”
楊磐怒:“你難道不是?”
蘇怡又扯他:“你看,他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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