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死神5
祁連赫從超市裏一次性搬走了兩袋大米，收銀員看着他離開的時候眼睛都是直的。黑崎一心給的錢除了買米以外還剩下不少，祁連赫盤算着把米搬回家再來超市買點其他食材。
——畢竟他昨晚和今早幾乎把黑崎家的冰箱吃空了。
雖然是靠掉節操住進了黑崎家，雖然祁連赫對一護不太客氣，但是對掌握着財政大權的黑崎爸爸，他還是有那麼一兩分敬畏的。所以他才會在早餐時主動提出要幫忙買米買菜。就像當初面對登勢婆婆一樣，先賣慘再賣乖，祁連赫深諳此道，畢竟有良心的大人們總是吃這一套。
來回兩趟把冰箱填滿，祁連赫捏着剩餘的零錢悠悠哉出門。此時時間還早，因為是工作日，大街小巷都沒什麼人。只有路過居民區時，偶爾能看到一些拎着購物袋的家庭主婦或是拄着拐杖的老人。
街尾有一處專為兒童設置的遊戲場，只不過此時空無一人。祁連赫坐在鞦韆上，從兜里摸出禁錮着魂的義魂丸。
一隻流浪狗從綠化帶里鑽了出來，打量了祁連赫一會兒，對着沙坑裏的小土堆嗅了嗅，開始刨坑。
“你覺得，把義魂丸給狗吃了會怎樣？”祁連赫看着那隻流浪狗，若有所日地問道。義魂丸最初發明的目的是為了幫助處於義骸中的死神快速脫離身體，但是既然放進沒有生命的布偶都能生效，對於生命體應該同樣有效才對。
之芭手腳一滑差點從祁連赫肩膀上掉下去，給狗吃義魂丸，祁連赫到底是怎麼想出這種不靠譜的主意的！
默默朝不能動不能言卻肯定能聽得到他們說話的魂遞去一個同情的眼神，之芭斟酌片刻才回答道，“我們的能力雖然來自魂魄，但是受到身體的限制也非常大，如果放到狗的身體裏……”大概真的會變成一隻會說話的狗吧……
祁連赫晃着鞦韆，漫不經心地將綠色藥丸拋起，接住，再拋起，“那麼說，對於你們而言，魂魄才是本質了。”
“是，畢竟我們是改造魂魄。”之芭道。
祁連赫看了他一眼，知道之芭理解錯了，他說的“你們”其實不單是指之芭和魂，而是指的這個世界的人。
“那如果進入一個強化過的肉體呢？如果給你一個浦原那麼強的身體，你能把我傳送到尸魂界去嗎？”
之芭脫口而出：“那不可能。”
對死神而言肉體怎麼都比不上靈體強大，對他們改造魂魄來說的話……之芭想了想，說，“肉體力量可以被強化，但是依靠靈力的能力依然有上限。”
“……就像閥門一樣嗎。”祁連赫兩隻捏住空中的義魂丸，笑道，“身體可以隨意改變，只有魂魄是真的。你們真是有趣。”
按照這種理論，反過來考慮的話，如果要看到真的那一面，只需要把肉-體剝下來就好了。
那麼他要不要試一試呢？
不，還不是時候。
祁連赫眼神一冷，四五米外正刨坑刨得歡快的流浪狗不小心和他對上眼神，嗚咽一聲夾着尾巴跑了。
當天回去之後，祁連赫就把魂放回了獅子玩偶里。魂嚇得夠嗆，一整晚上安靜如雞。第二天，第三天，只要有祁連赫在場，魂必定乖巧得和真正的布偶一樣——連一護都覺得奇怪。
一直到第四天，由日番谷帶隊的尸魂界先遣隊到來之後，見到露琪亞的魂才終於恢複本色，淚崩着衝上去，然後被幸福地踩在腳下。
“我說啊……”一護額角蹦出個井字，語氣十分忍耐，“你們幾個怎麼突然來了？而且走哪裏不好，偏偏要從天花板下來？”裂掉的吊燈他要找什麼借口跟他老爸解釋啊！
一角嘖了一聲扭過頭，戀次尷尬地撓了撓臉，弓親撩了把頭髮代表三位男性發言，“這個不是我的主意，說實話我也沒有決定權。”
露琪亞嘆口氣，“抱歉，一護。因為亂菊桑……”
“我就是覺得這樣出場比較有趣嘛！”亂菊一手搭在露琪亞肩膀上，彎腰笑着說。
必須一提，他們幾人都穿着空座町高中的學生制服，其他幾人也就算了，亂菊這位波霸大姐姐胸口的扣子都快崩掉了。再加上這麼一彎腰……
一護果斷臉爆紅，捂着鼻子移開視線。還要嘴硬道，“你們為什麼要穿我學校的校服啊？！”看起來很不協調好嗎！
“當然是為了潛入現世啊………”
亂菊的話被忽然出現在窗台上的日番谷打斷，“這是為了不引起注意。雖然我覺得這個主意十分沒有必要。”
身為死神，本來在現世就是隱形的，這麼一穿義骸一換裝，簡直多此一舉。——可惜即使身為隊長，他也拿自家副隊長毫無辦法。
“一護！”祁連赫毫無預兆地推開門，看到這麼多人，腳步頓了一下，“我想叫你一起去踢球的，夏梨那裏還差人呢。”
一護無力吐槽。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祁連赫住進來才幾天，就和他兩個妹妹都混熟了。遊子是因為祁連赫對她廚藝的讚賞開始和他熟悉，性格比較大大咧咧的夏梨更是一場球就和祁連赫混熟了。
——每次看到祁連赫和夏梨玩得開心他都會疑惑：這傢伙真的只比自己小一歲嗎？初見時差點懟上烏爾奇奧拉的人是這個沒錯吧？畫風轉變幅度略大吧喂！
整個房間的人都在打量祁連赫這個闖入者。日番谷微微蹙眉，他有點在意一件事——剛剛祁連赫推門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靈壓，也沒有聽到腳步聲。
祁連赫倒是大大方方任人打量，他估摸着一護這會兒是沒空了，便把視線投向了日番谷。“那你來嗎？足球，五對五，很簡單的。”
印象里，日番谷是和夏梨一起玩過足球的。（其實原著里他只是幫夏梨撿過球，並沒有一起玩過。）
日番谷的眉毛隱忍地顫抖了幾下，這傢伙看了一圈誰都不問就問他是什麼意思？看他矮嗎？
還有這群傢伙，背過身捂住嘴難道他就看不出他們偷笑了？！
日番谷努力維持淡定，冷漠地拒絕了祁連赫。
當天晚上，黑崎家的晚餐人數再次上升——露琪亞也借住在了一護家。黑崎一心熱淚盈眶地撲向客廳那副戶外廣告尺寸的黑崎媽媽遺照，幸福地表示家裏多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吃着飯的黑崎一護面無表情地想：一個只會搞事的兒子？一個年紀有他爸幾倍大的女兒？
呵呵，不動且拒。
吃完飯後，黑崎一心打算讓一護搭把手，把倉庫里的單人床搬到遊子和夏梨的房間，讓露琪亞住的舒服一些。露琪亞正推辭着想說她打地鋪就可以了的時候，一陣滴滴聲忽然響了起來。
露琪亞和一護對視一眼，只是猶豫了兩分鐘，手機鈴聲明顯更加急促了。露琪亞拿出手機翻開一看，臉色頓時嚴肅，“是破面，不止一隻。”
一護心裏一驚，當即轉身朝外跑，只留下一句“老爸我有點事出去了”。露琪亞也捏着手機跟了上去。
他要不也去湊個熱鬧？正好有幾天沒活動筋骨了。祁連赫腳剛抬起，後方一隻手臂就穩穩壓在了他肩膀上。
“一護那小子跑了，祁君來幫我個忙吧。”黑崎一心笑着說。
祁連赫一愣，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就被黑崎一心拖去了倉庫。
——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麼呢？明明一護都去了……也許不是黑崎一心本人的想法，而是別人拜託的？
是誰呢？祁連赫想來想去，也只有浦原喜助一個選項。
——幾公裡外，正揮手送走戀次的木屐帽子忽然打了個噴嚏。
浦原喜助或許是不希望祁連赫與破面有過多接觸，可惜祁連赫是那種“你讓他別做什麼，他偏偏要做”的那種人，浦原越給祁連赫設置障礙，祁連赫越是來勁。
本來他還可去可不去的，黑崎一心這麼有意無意地一攔，祁連赫卻是非去不可了。
不到十五分鐘，祁連赫快速搞定了黑崎一心交代的一切事項，興沖沖地往靈壓碰撞的地方趕去。
黑崎一心望着他的背影，吸了口煙搖頭嘆道，“叛逆期啊。”
一護那邊戰況正激烈，祁連赫遠遠看到一道黑色月牙天沖消失在天際，夜裏涼風逐漸帶上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葛力姆喬虛空站立，一處巨大的血痕從肩膀越至下腹，鮮血和疼痛刺激着他，藍瞳豎立，面色興奮且猙獰，幾乎猶如一隻真正的野獸一般。
他注視着下方，卻在塵土散去后微微一怔。
——那個年輕死神的臉上，竟覆蓋了一張詭譎的，類似虛的面具。
“咦。”
葛力姆喬被陌生人的聲音一驚，扭頭望去，很快在一片高樓的陰影中發現了祁連赫。他還記得從烏爾奇奧拉的共眼界中看到的這名古怪的少年，只是此刻的祁連赫似乎與他幾天前看到的相比，有某些地方不太一樣了。
下方的黑崎一護似乎也出了點問題，正掰着面具試圖把它扯下來，靈壓也無比混亂。
思緒只走神了一瞬，葛力姆喬很快回神，眯眼挑釁道，“你是這傢伙的同伴嗎？一起上吧。”
祁連赫歪歪腦袋，他倒是很想打一架，不過……
他抬手指了指葛力姆喬身後，“我覺得你可能沒有時間了。”
解空撕裂天幕，一名黑皮膚滿頭臟辮卻穿着白色長袍的男人閉着眼從虛空走出來。
“你違反了藍染大人的命令，葛力姆喬。”
“不僅違反命令，還在此處毫無意義地損失了四名同伴。”
“現在就跟我回去，接受藍染大人的處罰。”
“東仙……”葛力姆喬不甘地咬牙，可是他明白自己並不是東仙的對手，更何況藍染。他回頭，憤然又輕蔑地望向一護。
“今天就放你一馬，黑崎一護。”
下一次，定要你的命。
“……等等……”一護扯去了面具，整個人卻似虛脫了一般半跪下來，勉強抬頭，模糊的視線卻只看到東仙和葛力姆喬，以及忽然衝上去的祁連赫，三人一起消失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