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viper哭了(一)
?離開診所,我看着午後的驕陽。
既然已經知道醫生近身的最大倚仗,我想我該有行動了,雖然不知道他是哪家的首領或長老——但也無所謂。
回到酒館,午後的時光儘管難熬,但是幸好還有啤酒的慰藉,不少無所事事的男人來這裏消暑,大廳裏面炎熱敞亮又哄鬧。
接下來五天要在可樂尼洛那裏度過,我要來酒館拿些東西。
這段時間正好給了我機會來做掉醫生——那一片的灰房子建築群,是附近海軍官員的家屬居住地,儘管是屬於巴勒莫的管轄範圍內的,但是實際上已經脫離了轄區的管制——黑手黨們儘管喜歡爭地盤,但是這塊燙手山芋他們躲還來不及呢;而對於政fu來說,他們名義上有權力支配這片地區,但是卻沒有相匹配的武力基礎。
這個區域是有警戒線的,但是可樂尼洛給了我和里包恩最低等的進出區域的權限。
在這個動‘盪’的時代,軍區已經遊離於國家的掌控之外了,他們自成一派,軍閥大佬們不聽調令,政fu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但是自古軍政一家,他們終將要一體的,黑手黨的前途的確堪憂——我和里包恩以及可樂尼洛談起過這一點,軍政一旦合體,他們必定要拿黑手黨開刀。
有光必有暗。我絲毫不擔心黑手黨的存在與否。它是不可能消亡的。
黑手黨可是一份相當有前途的職業呢,在我選擇它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
可樂尼洛大概會一直在軍隊裏做到死吧——我嗤笑一聲,這份忠誠感,的確無人能及,也愚不可及。
不說將來,就是現在,我、里包恩、可樂尼洛也沒有共同的利益,但是居然能和平相處三年——真是詭異的友情。
嘛。不說了。反正這些也是將來的事了。
我走到房‘門’前,用鑰匙擰開‘門’把手,望向房內,頓時瞳孔一縮——這裏有人來過!
快步走進屋內,死死關上‘門’。
是誰!——這件房間被我布上了幻術,而現在,我明確地知道房間裏真實的物品曾經被人翻動過!
——我的幻術被消解了!這一點令我驚詫莫名。
自從幻術天賦在我身上覺醒,我一直深信的唯物主義被打破。自那以後,我就了解到這世間是神秘的,無可不能的。
但是在這6年裏,我碰見的真正的幻術師寥寥無幾,其數不超過十指。因此我明白了上帝給我的才能是多麼珍貴。
幻術,顧名思義,就是以己的思維,來影響他人的觀感、甚至是控制。這的確是可以用毅力破解的,只要敵方的‘精’神力比我強——但是這只是強制地破除而已。
而現在的情況,卻是真真實實的被消解了——這是說,有另一名幻術師來過我的房間,用了正確的方法,將這屋裏的幻術抹除,並且用同樣的手法布上了相同效果的幻術——但是他肯定沒真正的了解幻術,否則也不會不知道幻術師之間的‘精’神力也是有差異的——蠢貨。
這世上幻術師何其稀少,我遇見過的那幾位幻術師無一不是被珍貴地供奉在神座之上,享受着尊貴的生活。在歐洲游‘盪’的6年裏,我無數次的出生入死,才極其偶然地碰見了他們,並和他們‘交’過手后,才稍稍模糊地有了幻術師本應知道的常識——這些都是以鮮血的代價才能知曉的。
如今發現的事實,讓我了解到巴勒莫也有幻術師——並且對這一種天賦自己‘摸’索出不少正確并行之有效的運用方法——有點頭腦,但是,還是沒經驗。
嘖,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我從衣櫃‘門’上的夾層里取出一個小本子,又拉開‘抽’屜,裏面有一個小布包,仔細翻看了一下,確定沒少東西,不由得滿意微笑——我可是佈下了兩重幻覺,有備無患。
——我的雙重幻覺,第一層本就是障眼法,第二層才是核心,這個人只破開了第一層幻覺,卻沒有發現第二層。
本來幻術師就稀少,雖然不爽又出現一位幻術師,但是在和同事的較量中還是我佔了上風呢。
這位同事果然沒有本少爺天才呢,我得意地想。
但是,究竟是哪裏來的幻術師?
這個人進入了我的房間,如果我沒有發現幻術被人動過,根本不會有警惕——他把一切還原地都很好,一桌一椅和我離開之前並無二樣。
這樣說來,這個人不想驚動我,桌椅又被翻動過,看樣子是來找東西的——我撫‘摸’着手中的東西,是來找它們的吧?
這個小本子,是我自覺醒幻術天賦以來記錄下來的心得,而布包里的東西,只是一些瑣碎的小玩意兒,並不值錢,只是對我有紀念意義而已。
這間房間裏,大概只有記錄本比較值錢了。
而且,既然是幻術師,記錄本實在是太有可能了。但是,我可沒有把記錄本的存在告訴給其他人。
有很多人知道我是幻術師,能找上我實在不足為奇——畢竟我在接任務的時候也是打着幻術師的招牌的——這是實力的象徵,幻術師,即使只是實力最差的,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黑手黨之間都知道在在頂級家族中——比如彭格列——存在守護者這類權柄之人,以保護首領為己任,其中就有幻術師。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但是幻術師還是稀少的,我的存在——稀有的獨行幻術師——在黑暗世界裏還是‘挺’有名的。
在我的身上打主意的不在少數,但是我沒想到居然真能找到我的窩點,而且前來的是一位幻術師——還是一位新手。
但是,到底是怎麼透漏出去的?這和醫生總是知道我的情況一樣詭異。
醫生……我不由沉‘吟’,會不會是醫生動的手?他知道我住在哪兒,也知道我的行蹤。
但是這樣的情況的確是幻術師才能做出來的,醫生不是幻術師,我確定這一點。醫生身上沒有絲毫的幻術的力量‘波’動。或許那個戒指真的是能令使用者自身虛化的用處,不需要強大的幻術天賦就能運用。但是我不相信它能使沒有天賦的人能夠自如地施展高級幻術。
我也見過一些幻術師做出的小玩意兒,從死亡的敵手身上獲得的,他們或許想做出強大的、能加持幻術作用的物品,但是能力實在不怎麼樣,還不如醫生的戒指——至少醫生戴上它,發動能力的時候我不能察覺出來。
而且,真正的幻術,自有一套法規。外界的輔助只能是輔助而已。每一種幻術,施展都是有自己的道理可言的,施術者必須要透徹它的原理,才能正確地施展。
我仍在暗自沉思,突然一道流光在腦海里劃過——
醫生的解剖,不就是為了理解幻術的原理么?
我有一秒停止了思考,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個猜想,過於不可思議。
或者,可以說,我不願意相信。
世上有如此驚才絕‘艷’的人么?
我不敢相信,卻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幻術的施展,必須滿足兩個條件:有幻術天賦,理解幻術原理。
理解幻術原理——我能接受醫生屈辱的條約,關鍵一點就是我知曉解剖是沒有多大用處的——無非就是神經內的‘激’素增加一些而已,我也曾經做過解剖的行當。
當初逃不開醫生的密網,我索‘性’應允下了他的條件,並不認為他能做出什麼研究出來——但是現在看來,我不如他老謀深算。
醫生根本不介意解剖的結果,因為他的打算根本不是解剖。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每次我在密室里施展幻術的時候他總是笑嘻嘻地跟在我的身後了——我以為他只是好奇和監督,其實他是在偷師。
我一直都深刻意識到,在幻術的路上,我還只是起步。每次動用這種力量,我都知道我的思維‘波’動會像漣漪一樣泛出一道道‘波’紋——這是不能很好控制能量的結果。
他在幾年裏一次次看我施展幻術,一次次揣摩‘精’髓——他不能成功,還有誰能成功呢?
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早在幾年前,我就意識到幻術是一種能量,而這世上的能量者又何其多,在戰鬥中我能察覺到其他人的能量——自然,別人也是可以察覺我的能量的。
這個世界是神秘的。一旦一個人的武力發展到了巔峰,他也是可以體會到質變衍生出的能量的。
就拿里包恩來說,他雖然不是幻術師,但是自身已經隱隱形成了能量體系,我們之間當然也是能察覺到對方的能量流動。
但是這世上能察覺到“能量”這個東西的人又何其少,沒有對“能量”這一種物質存在的意識,根本不會在意它的影響。
醫生在能量的路途上比我認識得深遠,能夠單純通過我施展幻術時的能量‘波’動來推算出幻術施展的原理——真算得上是一個頂呱呱的人物了。
而我,卻根本沒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哼。
我拉拉兜帽。
心機夠深,手段夠硬。
拿8個月的時光耗光我的耐心和警惕,讓我確認他只是想做解剖的心意;又用一年半的時光維持解剖的假象——那一批批的實驗人可不是用幻術做出來的。
怪不得我會栽在他的手上。
嘖,真是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