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失、異象、無退路
第六章消失、異象、無退路
警察很快將現場包圍,那些辦案經驗豐富的老條子見到此時的場景,也不禁頻頻皺眉“這個兇手手段十分殘忍!我們必須將他繩之以法!”
120也不用通知了,看這模樣還活才有鬼呢,通知受害者家屬直接拉殯儀館吧,趁早重做個石膏的臉。
“人呢?”帶隊的劉警官詢問目擊者。
“抱着一個人往教學樓B棟去了。”路人甲指着樓的方向。
“不好!罪犯還挾持了人質!跟我走!”劉警官聽聞,立馬一招手,留下兩個小警員封鎖現場,其餘人緊隨其後,朝教學樓B棟追了過去。
“看!你們快看樓頂!那不是剛才打死人的那個么!”
圍觀同學中忽然有人抬頭指着教學樓B棟的樓頂大喊
“啊!我也看到了!他這是要跳樓了啊!”又一名同學叫道。
“他還抱着一個人!他還抱着一個人!”
人群就像水流般從這裏往教學樓B棟的樓下涌去。
劉警官察覺人群一陣騷動,仔細一聽,明白了情況,抬頭看去,果然兇犯手中抱着一人站在樓頂邊緣。
林陽抱着辣條,俯視整個學校,目光掃去,向更遠處,家的方向眺望,
“對不起大家,如今成了殺人犯。”
在遠方的父母,親朋好友得知這個消息時一定很失望吧。
“孩兒不孝。”
說罷向前邁去。
劉警官急了,自己這到了以後要是還丟了兩條人命,這年終獎和一世英名都沒了,幾名警員見狀連忙疏散群眾,劉警官對着樓頂大喊:“別衝動!你還有退路!只要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切都可以……商……量……”
劉警官傻了眼,話還沒喊完,林陽抱着辣條就邁步躍出,當下劉警官心裏一涼,最後兩個字無意識從口中滑出,獃獃注視兩人墜下,皺起眉準備直面血肉模糊的場景和直擊靈魂的那一聲撞擊聲。
吵鬧的人群不再吵鬧,推搡的警民互相停下動作,世界都靜了。大家都看着兩人跳下,大腦那一瞬是空白的。
……
然而,結果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林陽抱着辣條一瞬間墜到三樓位置,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就宛如魔術一般,所有預想的噁心、血腥、悲慘都沒有如期到來,人們揪到嗓子眼的心忽然一下就沒了,很突兀。
……
……
慾望海東海域沸騰數日,如煮開的水。海底之中岩石之下,彷彿有一顆巨大無比的種子要破土而出,海底抖動,一道道裂縫掙開岩石方圓幾百里緩緩拱起,碎石往海底張開的大口漏去,海中獸類奔走,泥灰飛舞,這一片都混濁不清。
就在此時,這一片海域所有的空間規則紊亂,電閃雷鳴,憑空起狂風,宛如煉獄。
與此同時,這一界為數不多的幾處“門“幾乎一起關閉,不再可能與平凡世界連通。
……
超凡林中心範圍,有一處竹園,竟有人家。
“爺爺,怎麼把‘門’關了呀?“一個五六歲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對一個髮鬢皆白的老者說。
“豆豆,因為家裏的小動物跑出籠子了,要是‘門’開着,它們呀就跑到外面找不到了。”老者慈愛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
就在這件事的前一會兒,林陽抱着辣條跳下樓,到了這邊湖底,才游上岸。
來不及將辣條平躺放下,背後的湖水發出異響,回頭看,整片湖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起冰來,幾個呼吸之間便全部凍住!
怎麼回事!兩年來進出數十次,林陽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樣還怎麼回去!
……
劉警官帶着組員,把整棟樓都地毯式搜了數遍,女廁所更是重點搜索對象。
“這人怎麼就和蒸發了似的沒了呢?”一個組員抱怨。
現在,大家寧願兩個人跳下來,就死在那,就不用累得和狗似的找來找去,和無頭蒼蠅沒什麼分別。
兇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了?自己這老臉往哪擱,以後還在這一片怎麼混。
劉警官一發狠,“跟我上五樓!”
這件事也瞬間上了校園熱搜,林陽和辣條的資料被完全羅列了出來,原來辣條不是人質。
‘屌絲兩兄弟堪比魔術大師!’
‘青州職校驚現靈異事件!’……
各種誇張標題層出不窮,然而當事人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
……
夜裏的校園格外美麗,涼風拍在劉警官的臉上彷彿嘲笑他的無能。
“劉隊,你這是要做什麼?!“組員見劉警官半個身子探出樓沿往下看,十分慌張。
“別瞎猜,我還沒那麼想不開!“劉警官十分煩躁。
樓頂的水泥有數處龜裂破碎,他撿起一塊稍大的水泥塊,朝樓下無人處扔去,水泥塊應聲觸地,碎成幾塊更小的濺了出去,打在周圍金屬路牌、汽車、自行車上“乒乒乓乓——“。
嚇得路過的學生一個激靈,破口大罵:“誰這麼沒有公德心!砸到人怎麼辦!”已是夜晚,未曾發現樓頂的眾人。
“沒道理啊,怎麼人從這跳下就不見了呢?難道真的是魔術?”劉警官喃喃自語,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莫不是必須要活物?”
旁邊組員聽聞一把拉住劉警官,省的他真的親自實踐。
一瞬間劉警官似乎十分疲倦,從下午到現在幾乎沒停過,可是還是一無所獲,自己真的是老了啊。“小王,你是副組長,這件案子現在由你全權負責。”
他對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自己卻抹開了拉着自己的手,轉身離去,大家眼中精鍊矯健不服老的男子漢此時的背影都佝僂了幾分。
“劉隊!”有組員喊,劉警官擺擺手,“找不到就立作懸案吧,我累了。”言畢,已經走入樓梯拐角。剩下眾人大眼瞪小眼,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收隊!“
…
殯儀館裏,孫白晨已經被處理完,蓋上白布,倘若掀開看,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專業素養,石膏假面如此逼真。
一個中年貴婦模樣的女人正伏在床邊痛哭,她的身後站着一個深沉的中年男人。
“孫夫人,抱歉,我們警方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的!”一個微胖男人對着夫妻說道“嗡——”他的手機響了。
“喂,你好,哪位。”
“喂,辛局,兇手跑了。”
“什麼?!跑了!你們幹什麼吃的?!”胖子聲音壓低咆哮,十分不滿。
“是我的失職,回去以後我會遞交辭職報告的。”電話的這一頭原來是頓感人生失意的劉警官。
“嘟——”電話被切斷,胖子辛局臉色難看,鐵青着臉不知怎麼和劉氏夫婦說,前腳自己剛打了包票,後腳自己就要打自己個大嘴巴子。
“劉總,我的人打來電話,說兇手跑了……”
“什麼?”中年男子十分不快。
中年貴婦一下子就從床邊蹦了起來,發瘋般撲到胖子面前抓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你想讓我兒子死不瞑目么!”
胖子很是無奈,卻又不能發作,畢竟自己上位的不幹凈,仰仗劉氏集團不少。
“我的人已經儘力了。”胖子說。
“你是不是想要錢!”
中年貴婦和發了瘋似的咆哮,又跑到床邊,在包里翻出錢包來,拿出一張支票用力甩在胖子臉上。
“不是錢的問題,孫夫人……”胖子青筋跳動,卻依舊平穩語氣說。
“我不管!給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找到,必須要給我兒子一個交代!你不要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坐到局長的位置的,讓你上去容易,讓你下來也一樣!”
胖子的臉色一陣變換。
中年男人始終沉默,喪子之痛讓他幾近崩潰,雖然這敗家子一事無成。
“辛局長,我希望兇手不會再活着,你走吧。”男人說。
房間的熾白燈光像個冷冷的旁觀者注視着這一幕悲劇。
人生不就是由各種悲劇組成的么,就算有喜事,也不過是最後死亡悲劇的開胃甜點。
…………
…………
辣條就好像睡了一場質量特別差的覺,渾身酸痛,感覺臉上發燙,睜開眼來陽光又將他的眼刺得閉上。
他掀開衣服朝腹部看,血已經止住了,有一道細細的往裏收的口子,一動,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痛,自己還是太弱了啊,什麼時候才能像大哥一樣睡一覺就能恢復,就好了。
大哥呢?他轉頭找林陽,林陽正在他不遠處坐着發獃,辣條興奮的吹了個口哨,吸引林陽的注意力。
“醒啦。”林陽淡淡道“躺着吧,太陽下山我們就進城。”
“不回去了么?”辣條說完就後悔了,昏迷之前他記得林陽為自己殺了人。應該不能再輕易回去了。
“你看這湖。”林陽不以為意的說。
這時辣條才注意到湖面竟然不是靜的像鏡子,而是結了冰,光滑的像鏡子。“咦,結冰了?咋回事?”
林陽看着湖面嘆了口氣,“不知道,回不去了。”
辣條急了,不顧疼痛站起身來撿了塊稍大的石頭,踉蹌到湖邊狠狠砸去,“啪——”石頭撞擊在湖面,然後彈飛順着湖面跐溜好遠才停下來。
“沒用的,在你昏迷的時候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暫時回不去了。”林陽等他做完,開口道。“恨我么?”
辣條費力坐回地上躺下,“恨你什麼?”
“我們回不去了。”
辣條一笑,“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唄,你不是也回不去了么,我恨你幹啥。”
“要是一直都回不去呢?”林陽問。
辣條一愣,頓了一會道:“我從小到大是個孤兒,你現在是我大哥,你在,在哪都一樣的。”
林陽轉過頭去,不再說話。這片湖周圍還是很安全的。
這裏和平凡世界用的是一個太陽么,應該不是吧,它很快就累了收工回家。
林陽拍了拍辣條的臉龐,“走了。”
辣條悠悠轉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上來。”林陽弓下背對他說。
“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辣條還沒說完。“上來!”林陽加重聲音。
辣條趴了上去,林陽順勢將他背起,兩人朝落擘城去。
入城往裏走,數十步,有一處高牆,貼的滿是告示公文之類的紙,城裏高層大多是守舊派,不肯用電子屏之類的新時代科技產物。
多數已經破舊,殘缺,一張壓一張層層疊疊鋪滿整個牆,最表面,有兩張新貼的,定睛一看,竟然是林陽和辣條的畫像!
他們並不是以通緝犯的身份被懸賞的,而是以特殊貢獻人員,城內領導機構希望找到並獎勵他們。
辣條見林陽停下,不明所以,轉頭看去,藉著皎潔月光,依稀看清牆上貼的兩張紙。
“這不是我們么!”辣條指着牆驚呼。
“別說話!”林陽低喝,加快步伐,進街往小巷拐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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