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眼光、越過門
第一章相遇、眼光、越過門
“我問你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有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就稱為A和B吧。有一天A遇到了些事情，十分着急用錢，就問B借了500塊錢。”
林陽輕輕附在辣條耳邊說，手上的力道也慢慢加重。
“B二話不說就從口袋裏拿出500塊錢，A解決了事情。但是，又忽然有一天，B也遇到了一些事情，差500塊錢，就問A借，然而A的兜里今天，恰恰就沒有這500塊錢。“林陽頓了頓，“你說，B會怎麼想?”
“噢——啊——斷了！斷了！”辣條此時被林陽鎖住胳膊壓在沙發上痛苦大喊“不就借了你五十塊錢沒還么，怎麼這麼扣呢至於么。哎呦呦——痛啊！輕點！輕點！”
聽着辣條不知悔改的言論，林陽下手又重了幾分。“這是第幾次了?來！你告訴我，這是第幾次了！”
“第……十次?……二十次?好像……好像好多次了。”
“咔——”
“啊！——啊！——”
一道慘絕人寰的尖叫在小區里回蕩，路邊電線杆上的麻雀都被驚飛，鄰居們探頭向樓下張望，難不成，小區里出人命了?
辣條活動着剛接上的胳膊，依然隱隱作痛，小聲嘟囔道:
“大哥，下次咱們換隻胳膊卸吧，總就這一邊來，現在隨便晃晃就感覺要掉了。”
“少來，就你這小身板，不加強鍛煉，怎麼和我混！”
林陽收拾完辣條，心中的不爽消減了許多，依在沙發上喝了口酸奶說道
“辣條。”
“嗯？”
“明天和我去上學吧。”
“上學去？得了吧，別逗我了，你看我像上過學的人么。”
“我說真的。”
一陣沉默，辣條靜靜看着林陽，兩隻眼睛就好像要汪出水來。
“咳咳，你再這樣看我，我又忍不住打你了。”林陽實在受不了像泥鰍一樣滑頭的辣條露出這種含情脈脈的表情。
他不是應該一副好像別人欠他，本該如此的模樣，然後懶懶的來一句“有漂亮妹子么？”
林陽正這麼想着，辣條一聽又要挨打，立馬渾身來電，兩眼放光，猥瑣兮兮
“哎嘿嘿，這麼好的事，怎麼才告訴我，有沒有漂亮小妹妹啊？”邊說還用胳膊蹭了蹭林陽，擠眉弄眼的，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林陽一把圈住他脖子，勒過來賞了幾個大腦崩
“來來來，讓我好好告訴你，妹子有多漂亮。”
“哥，我錯了，我激動了。”
“噢，我幫你冷靜。”
……
……
新的一天開始了，林陽帶着辣條，辣條帶着書包，他們一起來到了青州職業技術學院的新生報名處。
負責接待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大叔，頭頂亮得發光，正埋頭苦打王者榮耀。林陽敲了敲玻璃。
“你好，我們來報名。”
大叔抬起頭，微微一笑，一口大黃牙光彩照人。王者榮耀沒打完也不打了，為了維護校方的積極形象，直接把手機撂在一邊。
“你好，我校的報名時間已經截止。”大叔操着一口地道的安徽話，指了指貼在玻璃上的時間表。
“你們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是的是的，我弟弟和學校請過假了。”林陽湊近壓低聲音“和舒校長請的假。”
“舒校長？噢噢！你們說的是舒章，章校長吶。”大叔聽了一愣才捋明白。
“噢，大家叫他章校長啊，都一樣啦。”林陽鬆了口氣。
“這可不能一樣。”大叔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他不喜歡別人叫他舒校長的啦，會把校長位子給輸掉的，所以我們都叫他章校長。”
“章校長已經提前通知我了，說他有個親戚今天來報名，來，這是你的學生證。”
大叔說著，從抽屜里摸出一張小卡片遞過來。
“謝謝啊，大叔。”辣條一把搶過林陽還沒來得及接住的卡片。對大叔揮了揮手，然後拽着林陽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還沒給你介紹相關事項呢。”大叔一陣無語，現在的年輕人吶，算了，不管了，反正也沒有來正經念書的。大叔搖搖頭，趕緊摸到手機，看看這一把還有翻盤的希望沒。
“你啥時候整得？”辣條猴精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像看錢似的看着小卡片。
“就最近啊，我把你資料發過去了，沒想到這麼快。”
“這麼簡單？”辣條很驚訝。
“還花了點錢。”
辣條沒有再問了，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林陽瞅他平時大大咧咧的，現在矯情這模樣，沒好氣道“別多想，以前你是社會青年，底子不幹凈，容易被人懷疑。”
辣條憋了半天，“你也是花錢進來的？什麼破學校！”
“我是考進來的好不好。”林陽眨了眨眼睛，又賞了他一個板栗。
“你老打我幹什麼！”
“手癢咯。”林陽攤攤手“誰讓你誣陷我來着。”
辣條幽怨的瞥了林陽一眼“我住哪？”
“住我宿舍。”
……
記得那應該是入秋的一個早晨，林陽上街買菜，路過一個巷口時，聽見呻吟。
他退回來，看見巷深處蜷縮着一個男孩，正瑟瑟發抖，地上星星點點灑滿血跡。
林陽自嘲一笑，是他想歪了，可這種事他並不想管。
就在他準備視而不見，離開的時候，一股新生的束力爆發了！是這個男孩！他的天賦覺醒了！
如果擁有天賦，與之相隨的能力卻沒來，那麼覺醒的時候，一定是身體受到內在或外在的刺激。
這個男孩要是在正常狀態下覺醒了，也許能夠承受，可是此時重傷之軀，脆弱無比，必死無疑。
他還小，他有天賦，此時危在旦夕時出手相救，這是還不了的恩情。林陽心動了，這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林陽來到他面前蹲下，細看，頭破血流這四個字被完美詮釋，臉腫的幾乎辨別不出樣貌，更別說睜開眼睛了，早被肉和血掩住。幾道傷口肉往外卷，露出裏面的白色，但是頭便這樣，身上更不用說。
林陽將自己的禁力輸入他體內，血慢慢止住，禁力在他體內流轉時，林陽還發現他斷了幾根肋骨。汗水慢慢從林陽額頭滲出，把骨頭接上，這對禁力的細微控制和量，都要求太高了。做完一切以後林陽面如錫紙，後背濕透，眼前一黑仰倒在地，他透支了。
過了片刻，林陽才勉強坐起身來，他一直都保持着意識，只是動不了。
臨走前，林陽留下五十塊錢。男孩傷勢好轉，微微轉醒。努力睜眼，也只露出一道縫，他看見巷口的光照來，一個高大的背影輪廓刺眼。‘他救了我’腦海里沒有別的想法。手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原來，是五十塊錢。
這個男孩就是辣條，林陽救了他，但又不能過多施捨，強者的世界不需要憐憫。顯然，這個男孩已經觸碰到了這個不同的世界，從他覺醒束力的時候開始。
眼光這種東西也是與生俱來的。
辣條康復了，並且找到了林陽，又是在林陽上街買菜的一個早上，蹲在巷口，叼着煙。他怎麼會忘了那個拎着菜的身影，在他瀕死時所看到的背影，拉開的依然是鮮活的世界！
“帥哥，帶我走吧，以後我是你弟弟。”
辣條說著，竟像個小孩似的拉着林陽的手不讓他走。儘管，他就是個孩子，可他平時冷漠兇狠。
林陽莫名其妙的，這和他想像的重逢有很大出入啊，具體的死皮賴臉，林陽忘了。因為如果他想起來，他會渾身起雞皮疙瘩，辣條也忘了，他只記得最後是林陽求他回來的。
……
“有禁力的人會成為禁師，有束力的人會成為束師，有……好深奧啊，這書完全看不懂嘛！”
辣條大聲抱怨，剛回到宿舍，林陽就強迫他看書，可他一個小混混，文化水平有限，看書真是比打架還累啊。
“新華字典不是在你旁邊么，現代漢語字典不是在你旁邊么？那麼多字典，你慢慢翻不就懂了！”
“可是我連拼音好多都不會啊，哥不如你講給我聽吧。”
“我帶你去看豈不是更好？”
“好啊……”辣條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不過你好像很兇啊。”辣條用戒備的目光盯着林陽，謹防下一秒林陽彈他腦殼。
“把你手給我。”林陽握住辣條的手禁力流轉，“我都懷疑救了個廢柴，這麼久了還在吹灰層次，你丫的是不是從來沒努力過！”
“是嗎？”辣條小心抽回手“我感覺我很努力啊。”辣條說起瞎話來絲毫不害臊，“那個，你是什麼層次的。”
“我啊，我不大好說，是股肱之力的層次吧。”林陽猶豫道。
“你不會在和我吹牛吧，說！到底什麼層次的。”辣條一聽話裏有話，立馬覺得這貨修為其實也高不到哪去。
“以後你就知道了，再說了，我告訴你你聽的懂么？給你的書看明白了么？”林陽可不吃這一套。
辣條不服氣了“啊呀！我看了我看了！真當我是文盲啊，我只是懶！”辣條掰着指頭數了起來“吹灰之力、涓埃之力、綿薄之力、縛雞之力、股肱之力，哎，你的層次哦”辣條沖林陽嘿嘿一笑“然後，犬馬之力、熊羆之力、扛鼎之力、拔山超海之力、洪荒之力、回天之力，十一個，對吧。”辣條背完了以後得意洋洋地看着林陽“厲害吧，我真的有用功喔”
林陽不為所動，微微一笑“嘚瑟啥，知道和我的差距了吧。”
“我遲早會趕上你的！”辣條不服叫囂着。
“是么？我等你喔。”
……
青州職業技術學院是一座三流職校，那真是排的不知道哪去了，掛着燈籠也找不着。林陽有能力去更好的學校，畢竟職校還有三六九呢。
然而對於一名禁師來說，平凡世界的身份無足輕重，他志不在此。
這座學校與眾不同的是，它存在一個‘門’！通往強者天堂的‘門’！
林陽拉着辣條來到教學樓A棟的頂層，這座樓有五層，而所謂的‘門’就在三層左右的高空中，平行着地面，是三層到達不了的距離，只有在上方全力一躍，才能在下墜的過程中通過。
“你確定，我們要從這裏跳下去？我有點懷疑你的智商了。”辣條難得一臉認真的和林陽說話。
他沒得到林陽委婉耐心的解釋，只感覺屁股一痛，一股大力將他射了出去。
“我去！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林陽踹完他，自己也縱身一躍，無比自然，就像吃飯睡覺那樣簡單，從五樓開始下墜。
教室里的人往外看，剛才好像聽見有人罵街來着。
……
“噗——噗——。”
林陽吐了兩串水泡
，他正夾着辣條拚命往上游，沒錯，這邊是湖底。
“哇——”上岸后，辣條吐出一口水來，大力咳嗽，這差點沒把他淹死“咳咳——我特么—咳咳——怎麼認了你——咳咳咳……”
林陽抬手就給他個板栗，“活過來了就和我去轉轉。”
辣條自己給自己掐了掐人中，“這是哪兒？”他直起身來環顧四周，這片湖大概有半個學校那麼大，能游上岸真是幸運，周圍都是參天的巨樹鬱鬱蔥蔥，遮天蔽日。
“啪——”辣條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不敢相信，一轉眼眼前景物完全不同。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辣條大笑起來。
“啪——”林陽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搧得辣條眼冒金星“你打我幹嘛?”辣條委屈的說。
“嚇大哥一跳，還以為你魔怔了呢！”林陽拍了拍額頭。
“我們發現一個新世界啊！比發現新大陸還偉大，你不興奮么！”辣條稍稍穩定下來，再激動林陽又要以為他怎麼了，又要打他了。
“像我們一樣的人都知道好么，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這一個‘門’。”林陽覺得，這弟弟實在太傻了。
少年們要繼續前進，但是沒來及細想‘門’的這一頭為何在湖底，若是萬丈懸崖該怎麼辦，難道落得粉身碎骨！也許是巧合，也許‘門’是人為設計的，沒有人敢想，太瘋狂了，那得是多強的強者才能做到！
也許存在一個‘看門人’，讓那些誤入，卻又不屬於這裏的人遺忘離開，林陽二人剛進入這個世界便被察覺，但是他們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所以一切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