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部署
東邊天空，已經被艷陽渲染得格外燦爛，彷彿有什麼炙熱的東西這在人們頭頂燃燒。
最先發現今天與眾不同的，是一批來自股票市場的散戶。
“市場有點奇怪。”
“怎麼了？”
“從今天開盤以後，就一直有人在不停收購幾家分支集團的股票，而且價格一路猛進，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個上午過去了，這幾家集團的散戶股票快要被掃乾淨了。”
“這有什麼？大魚吃小魚，這種事每天不是都有嗎？”
“可是這幾家公司都是和南氏集團有貿易往來的！”
“啊？？？”
聽到這個消息，很多人都忍不出湊了過去。
“那收購這些公司的是什麼人？”
“顧氏集團！”
金融市場不到一個小時就像打響了世紀之戰的第一槍一樣，投入到轟轟烈烈的戰鬥中來的人不計其數。
散戶們就像游勇，跟着顧氏集團放出來的一個戶頭，不停在市場上橫掃南氏集團的業務夥伴們。
從房地產到網絡電商，甚至到餐飲文化和娛樂公司，只要是和南氏集團有業務往來的這些小公司，眨眼之間幾乎已經全部被顧氏集團和它屁股後頭那些跟着吃殘羹剩飯的散戶們吃光了。
財經新聞和網頁上只用了幾分鐘就立刻更換了頭條。
“顧氏集團橫掃證券市場，南氏集團陷入外交無邊狀態。”
顧慕之先發制人了。
安夏還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可是卻已經預感到，顧慕之搞出這麼大動靜，絕對不會只是想讓庄蘇風聽聽市場顫抖的動靜而已。
“你收購這些小公司做什麼？你自己旗下上千家分公司，還需要這些包袱？”
顧慕之依靠在那張巨大到幾乎和沙發差不多的轉椅上，一隻手肘放在桌面上，手指輕輕抵着下巴，他看着市場大盤曲線走動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舞台劇。
“南氏集團現在市值多少？”
這個問題安夏不相信顧慕之不知道答案。
“每股大概十幾萬。”
顧慕之一動不動，繼續問道：“那如果收購整個南式，需要多少錢？”
安夏翻了個白眼：“白痴啊你？！那要好幾萬億。”
顧慕之深深吸了口氣，慢慢抬手，抬起頭來看着安夏。
“那南氏集團為什麼值這麼多錢？”
“哈？！”
這叫什麼鬼問題？
南氏集團為什麼值錢？
市場價值當然取決於它能創造多少財富啊！
顧慕之終於開始了自問自答：“因為南氏集團的業務往來數量是僅次於顧氏集團的第二大財團，每分鐘的資金流動數量幾乎是半個歐洲的GDP總額。”
安夏沒說話，這些事顧慕之不說她當然也知道。
顧慕之繼續道：“南式集團就像一個巨大的商業帝國，這個帝國不僅擁有自己的軍隊，而且還有無數建交的番邦小國作為外援存在，如果我們現在要推翻這個帝國，不是做不到，但是傷敵一千的代價，必然是自損八百。”
雖然還是廢話，可安夏開始聽進去了顧慕之的話。
“然後呢？”
顧慕之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大國都需要外交嗎？”
安夏脫口說道：“被承認的數量越多，一個國家的存在感也就越強，影響力自然也就越大。”
顧慕之的眼神很讚許，卻沒有對安夏微笑。
“那如果要削弱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像斷絕它的一切外交，讓它變得孤立無援，不是就等於直接解除了它的外層防護嗎？”
安夏認真聽着顧慕之這段話，仔細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比喻雖然還有些抽象，可是安夏已經明白了顧慕之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剛才一直在收購和南式有往來的這些小型公司……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讓南氏集團雖然有實力，卻……沒有了業務市場？！”
顧慕之沒說話，卻已經用眼神回答了安夏。
安夏突然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
這句話如果換了第二個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南式集團的分佈遍佈全世界各地，和它有業務往來的小公司即便不是浩如煙海，那也是多餘牛毛，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誰能有這麼大的能力把這些公司全都一網打盡？！
這天底下估計還真的只有顧慕之能做到了。
想到這，安夏猛地衝到顧慕之身邊，看着他操縱下的大盤走勢。
這幅曲線，一瞬間在安夏眼中彷彿變了模樣。
這簡直就是一副戰略地圖！
安夏瞠目結舌：“你……你真的要把南式所有的夥伴全都收購？”
顧慕之的回答簡短而又充滿霸氣。
“一個不留。”
“這……這麼玩會不會太大了。”
顧慕之的嘴角這麼多天之後終於第一次微微上揚起來，那個笑容背後，讓安夏感覺到的，是一個比庄蘇風還要城府深厚的靈魂。
他似乎已經隱忍得太久，就如同一隻掙脫了牢籠的猛獸，要嗜咬遍天地之間所有生靈。
“庄蘇風的確還算有些手段，能夠和我們周旋這麼久，可是……”
顧慕之的語氣突然一轉，眼中的所有光芒幾乎在一個瞬間全部消失無蹤了。
無盡的黑洞，將會吞噬一切。
“他選錯了對手！”
安夏的頭皮一陣發麻。
對！
他的對手，是顧慕之。
顧慕之的嘴唇微微捭動：“過了今天，我要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庄蘇風的立足之地。”
啪！
顧慕之的手指落在鍵盤的回車鍵上。
一條指令被確認了發出的身份。
隨即，顧慕之起身，拉着安夏的手就朝着辦公室門外走去。
安夏忍不住回頭又盯着那個電腦屏幕看了好幾眼。
幾乎就在一秒鐘的時間，大盤下面很多小曲線竟然開始瘋狂地生長。
就彷彿剛剛是被上帝的手觸碰了的無數藤蔓，獲得了生命。
它們將會長成一張彌天大網。
安夏對顧慕之急忙忙問道：“你要去哪？”
顧慕之沒有回頭，腳步飛快：“業務部。”
這裏是安氏集團總部，安夏當然知道業務部在哪裏。
可是她還不知道，顧慕之都安排了什麼。
電梯門打開，安夏第一眼看到了守候在門口的厲兵。
一看到顧慕之的到來，厲兵緊蹙眉頭立刻按了下自己的耳機。
“他們到了，行動準備。”
安夏納悶地看着顧慕之：“你搞什麼鬼？什麼行動？在我的業務部？”
兩個人走到業務部門口，大門立刻分開兩邊。
安夏瞄了一眼業務部內的情況，瞬間感到一陣驚訝。
自己的團隊，和顧氏集團之前來安氏幫助安夏進行所有三級以上員工考核的顧問團，竟然全都在。
每個人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駕駛，就連業務部所有的設備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更換成了全息投影。
這扇大門背後的，彷彿不是安氏集團的業務部，而是一架星際戰艦的指揮室。
司令官到了。
顧慕之走進大門，直接來到了業務部的正中央。
一揮手，顧慕之的西裝丟給了厲兵。
他一邊解開自己的襯衫袖子，一邊緩慢卻不失威儀地對所有人道：“各位，今天我們要做的事情，一定會成為商戰歷史上被銘記的一個歷史，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從來沒有人做過我們今天類似的嘗試，但是……也從來沒有人擁有過和我顧慕之今時今日同樣的實力，所以……”
顧慕之的動作忽地一頓，一雙銳利而又充滿獸性的眸子橫掃在場的所有人。
“今天我們一定會成功。”
安夏根本不知道顧慕之什麼時候做了這樣的部署，更不知道他現在要指揮什麼樣的戰鬥。
莫名間，整個房間裏的人似乎都在熱血沸騰，雖然沒有一個人吭聲，可是安夏卻詫異地感覺到自己似乎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
焦灼而又躁動。
就像一群即將狩獵的狼，在頭領的帶領下，已經鎖定了他們的目標。
緊接着，顧慕之對所有人點了下頭。
頃刻間，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顧慕之接過了厲兵遞過來的一個耳機。
轉身，厲兵又把一個耳機遞給了安夏。
安夏接過來，戴在耳朵上，發現屋子裏所有人的聲音她都能聽得到。
同樣也包括顧慕之。
“寧小伊。”
“我在。”
安夏抬頭，看到了起身的寧小伊。
顧慕之瞧着她：“我要一份擬定法律框架，針對不同的類型公司，可以有細節修改空間，但是針對公司權限，必須完全歸屬於收購方，也就是我。”
寧小伊沒有廢話：“需要多少？”
顧慕之的回答更加乾脆：“沒有上限。”
寧小伊點頭，立刻落座，在自己面前的全息屏幕上開始信手拈來，拼湊一份法律框架。
時不時地，寧小伊的線路還會接到其他法律事務所甚至是國外的某些諮詢機構進行交流。
時間無縫連接，顧慕之轉身。
“顧子言、韓銘。”
“在。”
兩個人沒有坐在一起，卻都同時應聲。
顧慕之對兩個人吩咐道：“今天的業務會對後天伺服器的壓力提高至少一百倍，我不希望看到伺服器癱瘓，我要保證24小時數據暢通，並且所有人的工作設備運轉速度，要提高至少一倍以上！”
顧子言先回答：“伺服器交給我。”
顧慕之又看向韓銘。
韓銘想了想：“可以把安夏二號直接接入我們現在的操作空間，她會有辦法保證所有人的信息運轉速度。”
緊接着，安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沒問題，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