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次專訪
高原大輔在靜靜地聽着陳天遼坐在鋼琴前彈唱后,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有這一首歌就值得我去華國為你服務兩年了!多謝你,陳君!”
竹川沒想到高原大輔對陳天遼這首歌的評價這麼高,不禁認真打量了一下陳天遼。嗯,一米五不到的小個兒,腦袋也不大,臉蛋還算清秀,但沒有初見面的時候好看了。無論怎麼看,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小屁孩兒,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才華橫溢的神童。
次日,陳天遼便正式開始了在WHK的行程。上午,陳天遼一行參觀了WHK的總部。不得不說倭國的科技就是發達,這個總部放在另一個時空2010年左右的華國也是非常先進的。
這一行人中,陳天遼是見多識廣,後世華國急速發展起來的時候,什麼樣的現代化電視台總部他沒見過。而蘇月江、宋時晴和蘇文海三個,本身就沒多少見識,此時見了,正是不明覺厲,沒啥特別深的感覺。而黃禕就不同了,剛進WHK的大門,她就發出了驚嘆:“好美啊!中心電視台比起來,真的……”
陳天遼笑了笑,說道:“現在倭國還是暴發戶的作風,啥東西都要最好的,拚命地堆砌現代化的東西。比如外面的大樓,再如這裏的各種設備。在十幾二十年後,我們國家會變得一樣土豪的。”
黃禕失笑道:“哪裏有用土豪來形容自己國家的?放十多年前,你得被拉去批鬥。”
陳天遼只是呵呵一笑,沒有接口。這個年代的人想不到後世華國的經濟增長是如何瘋狂的,就是當初的總設計師恐怕也預想不到。陳天遼忽然產生了一種站在改天換地的時代大潮中的豪邁感。
下午,便是陳天遼接受名波直子的專訪時間。因為陳天遼倭語流利得和土生土長的倭國人並沒有兩樣,所以這次就是兩個人面對面的談話。
“遼醬,你的作品在都是你寫的嗎?”因為對陳天遼的口才有了充分的體會,名波單刀直入地問道。
“不是。”陳天遼笑了,“這是上天借我的大腦表達出來的樂曲。我知道質疑者們在說什麼,不過我並不想多說什麼。時間會證明一切。我還會有更多的作品出現的。我已經為露娜樂隊打造了兩張專輯了,中島陽子小姐的新專輯也很快會開賣。接下來,我會為高原大輔老師的愛女高原真樹小姐打造新的專輯。”
名波吃驚地說:“啊,遼醬現在專註為個人打造專輯了?中島陽子小姐的最新三張單曲我都聽過,都是非常優秀的作品,特別是《雪之花》問鼎今年金曲大獎的呼聲非常高,實在是太優秀了。”
陳天遼臉上浮出了神秘的微笑:“那是因為它的創作者和歌者都太優秀了!”
名波也笑了:“遼醬還真是自信啊!”
陳天遼說道:“自信是應該的。沒有自信,怎麼可以做出成績來?”
名波點點頭說:“遼醬說得太對了!天才少年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那麼遼醬能否給我介紹你這天才是怎麼來的么?”
陳天遼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軍人家庭,但出生后沒多久,父親就在南方的那場戰爭中去世了。我實際上是我母親帶大的。
“我家裏還有爺爺奶奶,還有一個剛剛踏上工作崗位,雖然不是很靠譜但很關心我的小姑。有這麼多親人,家裏雖然沒有了爸爸,但我的生活依然很快樂。
“我在幼兒園上學的時候,在五歲的時候遇到了徐文靜老師。她是一位鋼琴大師的弟子,教我練琴。因為她覺得我有才華,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義務教我學琴直到今天。她就是我最好的音樂啟蒙老師。
“等到我上小學之後,徐老師會不斷給我放各種樂曲和歌曲給我欣賞。我在聽這些音樂的過程中,慢慢地心中也會升起一些奇怪的旋律。隨着我對音樂的了解不斷加深,聽到的音樂更多,我心裏的旋律也不斷地豐富起來。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把心中的旋律哼出來,我就想,這旋律配上歌詞一定很有意思。於是,我的第一首歌就誕生了。”
名波瞪大眼睛說道:“好神奇的經歷!原來一個天才的小音樂創作人是這麼誕生的啊!可是,遼醬,為什麼你的歌曲都是倭語歌曲呢?”
陳天遼糾正說:“不是都是倭語歌曲。其實也有很多華語歌曲的。”說著陳天遼哼了兩首華文歌曲,“你看,有的歌曲就是華倭雙語版本的,有的歌曲就只有倭語版,而有的歌曲則是只有華語版。因為有時候我的創作會進入死胡同,華倭兩國說是同文同種,但實際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有時候一種語言寫得太出色了,我就沒辦法把它轉換為另一種語言。比如《丸子三兄弟》我就沒法讓華文歌詞和倭語歌詞一樣出色。我還有一些歌曲,則無法順利寫好倭語歌詞。”
“那麼你對華語更喜歡一點,還是對倭語更喜歡一點呢?”名波又在挖陷阱了。
“我喜歡所有的語言。”陳天遼機智地繞了過去,“我現在學習英語,接下來會是西班牙語、德語、法語……每種語言都有它們優美的地方,而這些優美的地方往往還和民族的文化聯繫在一起。比如,華語的音調非常優美,而且表達方式含蓄而富有智慧;倭語的音節明快,很有倭國人的執着精神。”
名波不由得笑了起來:“好了,我們不上語言文化課了。我再問一個問題,遼醬有沒有興趣在倭國出一張唱片呢?”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陳天遼順口回答說,“我怕我太出色,讓整個倭國的小姑娘都為我瘋狂,那我就麻煩了!”
名波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說道:“遼醬,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陳天遼盯着名波的眼睛,輕鬆自如地說道:“名波桑是想說我不是自信,而是自戀過頭?”
名波哈哈笑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你自己說的。”
陳天遼也哈哈大笑,把身子轉過來對着鏡頭,伸出右手撩了撩頭髮,右手比了個手槍的姿勢,放到下巴前,斜着向上一插,擺了個非常騷包的姿勢,然後眼睛略微眯起,讓自己的眼神更加有力地看向前方,嘴角向上拉出一個標準的微笑。然後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和神態不便,從牙齒縫中蹦出一句話來:“你看,我這個破死(pose)夠自戀不?”
名波捂着嘴巴笑得略微彎下了腰,說不出話來。
陳天遼收回姿勢,說道:“其實我是因為自己的嗓子條件天生不夠好。我不能糟蹋自己的作品,所以我希望能把作品交給適合的人去唱。這也是我現在開始專註為人打造專輯的原因之一。”
名波說道:“據我所知,你選擇歌手的時候,往往不是單純考慮歌手的條件,而是把金錢當做一個很重要的條件。”
陳天遼點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了。因為我不缺作品,但非常缺錢,所以用自己富餘的物品去換取自己缺少的東西,天經地義。”
名波追問道:“那遼醬你要那麼多的錢做什麼呢?據我所知,你已經用倭國的收入在你們京城市買了總面積為300平方米的房子了。”
陳天遼說道:“首先是改變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水平吧。現在我們國家百姓的生活水平相信大家都知道,所以我們要搞改革開放,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那我就做先富起來的那批人吧。但是富起來了也還不夠,國家還鼓勵先富起來的人帶動還不富裕的人富裕起來,所以我還需要一批錢來創業,給我的同胞們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帶動一部分人和我一樣富裕起來。”
“遼醬的志向還真不小啊!”名波讚歎說。
陳天遼笑道:“這個志向也不算大吧。我還想辦一些和倭國索奶、拖喲塌、紅達那樣世界級別的大公司,讓我們國家的腰桿也能挺直一點。”
名波笑了起來:“那就祝遼醬夢想成真了。”
陳天遼能明顯聽出名波那不失禮貌的微笑裏面蘊含著的輕蔑意味。他也不想與名波多說這個話題,畢竟在這個年代就算華國人自己都不相信華國會湧現出如此巨大的私營公司。他也不失禮貌回答道:“謝謝。”
名波又說道:“可是遼醬的藝術天賦這麼好,不繼續在藝術道路上發揮自己的天才,而要投身到工商業中去,會不會太浪費了?”
陳天遼說道:“我沒有不說我不會繼續走藝術道路啊。但是能在堅持自己的藝術道路的時候,順便辦個大公司,又何樂而不為呢?”
名波有些跟不上陳天遼的思路了,但想想他的年紀,又釋然了:“啊哈哈,這樣啊。以遼醬的天才,應該會很輕鬆的吧。現在讓我們回到遼醬的音樂上吧。不知道為什麼遼醬作曲的曲風如此龐雜呢?”
陳天遼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啊。很多時候一段旋律就在腦海中出現了,然後就順着寫下去,就變成這樣了。對我來說,音樂只有兩種,一種是我喜歡的,一種是我不喜歡的。我只寫我喜歡的那種。”
名波又有些跟不上陳天遼的思路了:“那遼醬有沒有深入了解過現在的流行音樂呢?”
陳天遼搖搖頭,說道:“我們國家……怎麼說呢,現在才剛剛開放不久,對國際上的很多東西都不了解。這些文化上的積累是一個很長時間的工作。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其實對那些音樂背景資料了解是非常少的。不過沒關係,我有一雙很靈敏的耳朵,我還有一個聰明高效的大腦,以及一顆擁有豐富感情的心。我只要寫出能讓大家都欣賞的歌,讓大家一起感受就行。至於什麼背景,什麼歷史,對我來說,只是點綴而已。”
名波停了兩三秒鐘,才說道:“遼醬這話,算是抓住歌曲的本質了。不過,我還有個問題要問。遼醬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對感情的描寫那麼細膩,那麼豐富?比如,你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的描寫。”
陳天遼微笑道:“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
名波瞪着美麗的大眼睛,撲閃了幾下,一臉的不解。
陳天遼說道:“我能把別人的經歷寫下來,這也就夠了。很多東西,是不需要自己親身去經歷的,只要會觀察,會思考,會設身處地去體會,會去了解,那就沒有問題。”
名波微笑起來,沒有繼續追問。而且拜這個年代的華倭友好所賜,名波也沒有問他敏感的歷史問題。採訪很快在愉快的氣氛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