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乖,叫師父
“可是你還是乖乖地上鉤了。”
阮檀凝聲。
明明是極其聰穎的女人,卻還是輕易地入了她設的圈套。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死。”楚雲輕蹙着眉頭,盯着面前慢慢浮現出來的阮檀看。
黑色長裙曳地,阮檀畫了一個很濃的妝,黑色的眼線勾勒着她的大眼睛。
“你變了,變得柔情了,會替別人着想了,好事。”
大眼中閃着淚水。
楚雲輕後退了一步,搖頭:“我沒有變,你還記得古蜀墓地的任務嗎?被墓主附身之後,是誰救了你,這本該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可我沒有想到,阮檀。”
楚雲輕深呼吸一口氣。
“你出賣了我。”
古蜀國的墓穴之中藏了秘密,當時最先進的技術也不能勘探,組織派了他們兩人還有一隊極其有經驗的盜墓組織下了墓穴,最後活着回來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楚雲輕擅自用了古蜀國禁術,才解了阮檀身上的毒,將墓主驅趕出去。
“我要的也只是這個符紙,其餘的,我不管你。”阮檀冷聲道,她不去解釋,她怎麼好跟她說,什麼出賣不出賣,他們能夠讀取她的記憶。
她早就沒了什麼秘密。
“以我之血,開啟禁術,可以讓一個將死之人,起死回生,讓我來猜猜,是誰快死了,魏延嗎?還是瓏兮?還是你們的主子,穆無涯?”
楚雲輕步步緊逼,站在了阮檀面前,她嗤笑一聲,心底被一塊巨石壓着。
她也曾將阮檀當成最親近的朋友,儘管組織有訓,不能私下見面,可她還是沒少跟阮檀玩在一塊兒。
她拼盡全力,冒着被古蜀國禁術反噬的危險,救了她。
可換來的卻是她的出賣。
多可笑。
“是誰不重要,我說過,我們是敵人。”
呼……
風吹過耳邊,楚雲輕猛地伸手,擦過阮檀的臉,手心裏多了一支匕首,她狠狠的刺了過去,腳下一個側身,猛地踹在阮檀身上。
黑衣女人一後退,披風被吹起。
她的長發散落下來,遮着她那漆黑的眼眸。
阮檀接了一招,楚雲輕踩着她的肩膀,反手便攥着她的手腕,只聽得咔嚓一聲。
阮檀吃痛,眼見着要被楚雲輕擒住,卻不想她的手在一瞬間變成了虛無,她抓了個空。
身影變成黑色的氣息,完全抓不到她的蹤跡。
楚雲輕暗自蹙眉。
“別白費力氣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然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迎面而來的粉末灑了過來,楚雲輕沉聲:“鞭子!”
洛衣剛進院子,嚇了一跳,急忙抽出腰間的鞭子甩了過去。
楚雲輕抓着長鞭,打在那些粉末上,在粉末落下的瞬間,很好的找到了阮檀實體的位子,一鞭子抽下去,阮檀一個激靈,嚇了一跳。
她還是小瞧了楚雲輕。
“你還懷着身孕,不要命嗎?”
阮檀聲音顫抖,見女人近乎瘋狂一般逼迫過來,她知道自己再拖延下去也不好,便直接化了煙消失在原地。
楚雲輕一失力,差點摔了出去,她的視線盯着夜色微濃。
“娘娘,刺客是?”
“不怕。”
楚雲輕嘴角抿着一股笑。
古蜀國禁術,咒文有很多,稍微差一筆,效果就差了很多。
從知道是阮檀佈下的局開始,她便已經暗自決定走這一步,楚雲輕暗自改了符文的內容,她知道阮檀會來搶,索性便見招拆招。
“進屋子吧。”
“血,好多的血。”連夏嚇了一跳,端木清塵渾身是血,在床榻上抽搐地厲害。
“按着她的身體,別害怕,沒事的。”
血光照映了整個屋子,楚雲輕深呼吸一口氣,重新開始寫下符文,落在端木清塵的心口。
符文化作血水,融入她的體內,了無痕迹。
就在他們的面前,那些傷口以飛快的速度在癒合。
“這到底是什麼怪術,怎麼就好了呢?”
楚雲輕沒有說話,坐在一側,她捂着嘴,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沒有撐住,她暈了過去。
“娘娘!”
兩人異口同聲去扶楚雲輕,可沒有人回應他們。
楚雲輕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有人喊她娘親,娘親……
那聲音好像就在耳邊。
七彩的光包裹着那個孩子,楚雲輕想要往前一步,卻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
“不要……不要……”
床榻上的人喃喃,渾身上下濕透了。
……
邊城,鳳晉衍心下不安,在營帳內來回的走。
“信呢?”鳳晉衍低聲道。
墨泠搖頭:“還未送來呢,王爺切莫擔心,京中不會有危險的。”
鳳晉衍心裏一沉,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低聲道:“我不在京中,總會有人盯着七王府,就怕那幾個按捺不住的人,把這個送去給王妃。”
鳳晉衍從脖間扯下紅色的帶子,上面掛了一個錦囊。
墨泠怔了一下:“這是您貼身之物,大師所言能替王爺擋一劫,不得離身才是。”
“無礙。”
鳳晉衍眸色頗深,他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自然是有分寸的。
墨泠拗不過,等到京城中來信的時候,他更怠慢不得。
御鬼堂來回信件,都是用特殊的法子,當天便能收到。
鳳晉衍得知楚雲輕吐血昏迷不醒的事情,坐立難安,他放心不下,親自寫了一封信,要人去崑崙之巔,將神醫硯秋請來。
“硯公子得道之人,說過只醫治王爺,王妃的事情,他……”
“你照着去做便是,哪有那麼多廢話。”
鳳晉衍呵斥道,墨泠嚇了一跳,哪裏知道鳳晉衍發這樣一通火,不過平日裏看他那樣緊張,也能猜得出來,如今形勢未穩,王爺抽不出身去,又不知道王妃究竟如何。
倒是直接動了神醫硯秋。
男人揪着手,深深埋了頭,低聲祈求:“輕兒,等着我回來。”
……
噠噠噠……
珠子散落了一地,連夏嚇了一跳,急忙去撿那串雪魄珠。
楚雲輕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她沒轍,也不敢謊報“軍情”,來往之間,信上提起王爺已經差遣人去尋硯秋,很快便會進京。
七王府內,人心惶惶,一個兩個都懸着一顆心。
如今王爺不在府內,若是王妃出了岔子,誰都想不到王爺會做什麼樣的舉動。
七王府門前,一襲白衣的男子敲開了那扇門,男人微微皺了眉頭,察覺到了異端。
“好濃的鬼氣。”
“閣下是神醫硯秋?”洛衣凝聲,抬眸看了一眼。
一身白衣,光彩照人,頭髮散落下來,光着腳便進了府門。
腰間別了一個酒壺,硯秋將酒壺遞給了洛衣:“把酒壺裝滿,帶過來。”
“是,王妃還等着呢。”
“王妃?”硯秋微微一愣,還以為那小子有麻煩來找他呢,怎麼會是王妃,等等,他娶親了?
男人站在原地消化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破門而入,就見着小丫鬟跪在榻前,哭哭啼啼。
“這會兒哭喪,未免太着急了。”硯秋光着腳入內,這屋子裏濃濃的鬼氣,死人的氣息很濃。
再看榻上那個沒有任何神態的女人,他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們王妃?”
“是。”連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已經感覺不到王妃身上的溫度,要不是虛弱的心跳還在,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硯秋席地而坐,就坐在床沿底下,伸手抓過楚雲輕的手。
“不對勁,這是死人脈啊。”
“胡說,娘娘怎麼可能死?”連夏委屈地很。
“你,出去。”
男人不滿的皺了皺眉,連夏心有懼意,也沒有多停留,慌忙走了出去。
屋內就他們兩人。
硯秋的掌心裏多了一股白色的氣,他的掌心落在楚雲輕的額間,微微落下。
白色的氣息在女人的身上遊走,不多會兒,男人愣了一下。
“好奇怪的氣息。”
“噗……”
楚雲輕憋了一口邪氣,吐了出來,她迷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謫仙一般的男人,唇紅齒白,眼眸很大,周身飄散着仙氣。
“我死了嗎?”
“晦氣,瞎說什麼呢。”硯秋呵斥一聲,“死了還能見到我這樣的美男子。”
“噗,看來的確沒死,鬼門關走了一遭。”楚雲輕利落地坐了起來,她身上好疲倦,眼皮耷拉下來,困得很。
也沒有問男人是誰,驀地又倒了下去。
“好好躺着。”
“你是狐狸?”楚雲輕嘴裏喃喃着幾句話,硯秋猛地一愣,見鬼似的撒開了她的手。
“胡說八道,記着,我是美男子。”硯秋誘導她說了幾句,“一個比鳳晉衍厲害萬分的美男子,你只要記着,嫁給鳳晉衍是你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便是。”
哼,硯秋得意地笑了笑,再去把脈,卻發現完全不一樣了。
這還是第一次,凡塵有人融匯了他的靈氣。
男人盤腿而坐,不信邪,掌心又凝聚了不少靈氣,抓着她的掌心,輸送到她的體內。
沒有任何異樣,那些靈氣源源不斷地被她吞噬。
這就奇怪了。
硯秋一下子抽過手來,女人體內那股很強烈的感覺,差點把他抽干。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鳳晉衍那小子又是從哪裏找來這麼個寶藏媳婦?
硯秋盯着床榻上的人兒看了一會兒,皺眉,陷入沉思。
遠在千里之外的男人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鳳晉衍總覺得有人在咒他。
……
洛衣提着酒壺去打酒,看着小小的瓶子,可是打了很久才勉強將這酒壺裝滿,她進門的時候,恰好見着硯秋在解楚雲輕的衣領子。
“啊……”
洛衣捂臉,猛地反應過來,叉腰進門。
“你個登徒子。”
“瞎叫喚什麼,過來瞧瞧這是什麼?”
硯秋掏了掏耳朵,疼得很。
這一驚一乍的小丫頭,一點兒不清凈,他從洛衣手裏接過酒壺,坐在一側喝了一壺。
從肩膀那兒往下,蔓延開來的紅色紋路,好像是一隻巨獸的眼睛。
“麒麟?”
“你見過麒麟?”硯秋問了一句。
洛衣搖頭,她咬牙:“沒有,只是聽說過,這紋路什麼都看不出來,會是……好像是鹿角呢。”
“你這凡夫俗子,能看出什麼來。小丫頭,過來,本座問你。”硯秋喝了酒,眉目柔和了不少,倒是沒有之前那樣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氣。
洛衣愣在原地,湊了過去:“有何指教?”
“你們王爺從哪裏找來的這媳婦兒?”
洛衣身子一僵,聽這話的意思怪怪的,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想要做什麼。
“明媒正娶,相府千金,我們王妃娘娘可是個很厲害的人。”洛衣介紹了一句。
卻聽見硯秋啐了一口,那眉目流轉,滿是怯意,他嗤嗤地笑,喝了酒之後,整個臉頰都紅紅的。
看着倒像是讓人衝上去咬兩口。
“告訴你家王爺,這小丫頭,本座看上你。”
硯秋打了個酒嗝,起身,晃晃悠悠地往門外走。
“你想做什麼?”洛衣上前去,呵斥一聲,王爺不在,若是這男人做出什麼放浪形骸的事情,他們怎麼交代。
硯秋步子一頓,往回走過來,湊了過去,滿身酒味:“本座的意思,還不明顯嗎?這丫頭天資聰穎,頗有慧根,本座帶會崑崙顛好好教導,不出十年,定有大乘。”
“那可不行,王妃是王爺的女人,豈能讓你這般胡來。”
“你且等着,鳳晉衍那小子得求我。”
硯秋也不跟他多說什麼,步子晃蕩。
“給我開間房。”
“才不要呢。”
洛衣惡狠狠地瞪着他,什麼神醫,這是騙吃騙喝的神棍吧,大言不慚,等王爺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他。
硯秋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折回房間。
從腰間的瓷瓶里拿出一粒葯。
“小徒兒,吃了本座的葯,往後就是本座的人了。”
硯秋無賴的很,任憑洛衣在耳邊怎麼轟炸,都不理會。
“等半柱香時辰之後,她會醒過來,準備好吃的,兩頭羊的分量,別餓着我的小徒兒。”硯秋低聲道,一下子拍了過去。
洛衣心裏不爽快,可也沒有法子,守在王妃榻前。
果不其然。
半柱香之後,楚雲輕迷迷糊糊醒來,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像之前見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是錯覺嗎?
她做夢居然夢到了鳳晉衍之外的男人,還發花痴。
簡直罪惡。
“娘娘您醒了,餓嗎?”
洛衣往前去,心裏也有些疑惑,本沒有聽到“餓”這個字眼,楚雲輕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肚子咕嚕嚕地叫喚。
“餓,我睡了多久了?”
“再一會就得四天了,您要吃什麼?”
“羊,牛也可以,整頭整頭的。”楚雲輕眼底閃着光,身體輕快了不少,之前那種疲倦感一掃而光,反倒是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果然跟神仙有神交之後,整個人的境界都不一樣了。
洛衣腳下一滑,差點摔了出去。
信了那神棍的邪,還真是這般。
“清塵醒了嗎?”楚雲輕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的精血不足以應付古蜀國禁術,會出現長久昏迷的假死情況,之前沒有跟他們說過,害怕他們給埋了。
還好這一次只昏迷了四天,沒有半月躺屍。
“沒呢,不過身上的傷都好了。”
楚雲輕愣了一下,等會兒吃完這裏,再去看看清塵。
洛衣陪在一側,被她的吃相嚇壞了。
院子裏烤着羊,香味吸引了本想打坐的硯秋,他喝了不少酒,走路晃蕩的很,眯着眼。
“小徒兒,醒了?”
“嗯,啊?”楚雲輕一愣,骨頭磕了牙齒一下,疼得她直皺眉,“不是夢,是你。”
“是本座啊。”
硯秋落座,就坐在她面前,雙手托着臉頰,無辜地看着楚雲輕。
“是我救了你呢,吃了本座的葯,就是本座的徒兒了。”
“憑什麼?”楚雲輕一個激靈,這男人從哪裏來的,趁着自己昏迷該不會給她吃了什麼吧,楚雲輕惡狠狠地瞪了洛衣一眼。
後者無辜着呢,明明是王爺請來的人。
“小雲輕,別害怕,我是鳳晉衍那小子請來的,也不過是昏迷,還以為出什麼大事兒了。”硯秋霸道地很,“往後師父護着你,但凡有人欺負你,告訴師父便是。”
“敢問閣下?”
楚雲輕眼睛瞪得奇大,聽這人口吻,倒是完全不把阿衍放在眼底,看這瀟洒的姿態,還以為是酒仙呢。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崑崙雲顛,神醫硯秋。”
楚雲輕愣了一下,大眼瞪小眼,她也沒有見識過這個世界的神醫,自然不知道硯秋是什麼名聲。
似乎踩着她心中所想。
男人將腰間的藥瓶拽了下來。
“你瞧瞧便知道了。”
楚雲輕一愣,聽他說給她吃得就是這個葯,二話沒說便搶了過來,倒了一粒在掌心,楚雲輕微微嗅了一下。
這葯香,葯的成分,她居然參透不了。
不過看着是顆好葯。
“怎麼,拜我為師不吃虧吧,小雲輕?往後跟鳳晉衍吵架,不至於被他欺負。”
“我們才不會吵架呢。”楚雲輕嘟囔一聲。
“以防萬一嘛。”男人巴巴地看着她,在等她喊一聲師父,怎麼就這麼難呢。
要知道,在外頭那麼些人,每年不要命地爬上崑崙雲巔,就為了見他一面,要拜他為師的人,能從山頂一直排到腳下,偏偏這丫頭,那般精神,好像他會賣了她似的。
“就算是吵架,我也不會吃虧的。”
“那可不一定,鳳家啊,出了名有打老婆的基因,我偷偷告訴你。”男人湊了過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先祖皇帝,年幼的時候就把髮妻肚子裏的孩子活活踹沒了,先皇,之前南巡的時候,把一個小老婆打的眼睛都瞎了呢,還有他有個皇叔,愛好奇特,尤其喜歡在床底之間玩內什麼。”
硯秋衝著他眨眨眼,嗤笑出聲。
楚雲輕愣了一下,被這男人逗樂了。
“噗。阿衍要是知道你這般詆毀他,不知道該不該後悔請你過來。”
“管他那麼多呢,小徒兒,分師父一個腿兒。”硯秋擼起袖子,半點高冷的模樣都沒有,眨眨眼睛,“你體內藏了一股很奇怪的力量,與七竅玲瓏剛好制衡,你的體內才平衡,往後會經常較量,而你這具身體也會顯得越來越力不從心,會嗜睡,最後會……”
“怎麼樣?”
楚雲輕心底咯噔一下。
她抬頭盯着硯秋看。
“叫聲師父聽聽,我就告訴你。”
“切。”楚雲輕才不屑做這等出賣自己人格的事兒,哪有上來要她拜師,就得拜師的道理。
她還沒見着硯秋真本事呢,誰知道是不是瞎貓碰着死耗子。
“倒是執拗地很,不過沒關係,有為師在,絕對不會讓你出任何問題。”
硯秋湊了過去,神色淡然。
而此時楚雲輕已經飽餐了一頓,坐在一側,閑適地很。
“想收我為徒,也可以,不過得看看你的本事。”
“哈。”硯秋站起身來,笑了一下,哪有徒兒考驗師父的,不過也沒法子,他實在看着小丫頭太喜愛了,越看越喜歡。
“怎麼證明?”
“你隨我來。”
楚雲輕起身,吃得太多有些撐。
她帶着硯秋一起進了端木清塵的房間,身後男人緊緊跟着。
等到楚雲輕落座的時候,硯秋才過去。
“凡塵之中竟有生得如此美顏的女子。”硯秋讚歎一聲,被楚雲輕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做正事兒,誰讓你瞎看的,為老不尊。”
楚雲輕啐了一口。
“什麼,老?你瞧着為師很老,再怎麼也比鳳晉衍年輕吧?”硯秋一下子炸開鍋,氣得不行。
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審美便出了問題,這會兒睜眼說白話。
“不許你詆毀我夫君。”
“呵。”硯秋落座,把了端木清塵的脈象,很怪異,他的眸色微轉,一抹紅光閃過,便看到端木清塵身上那些斑駁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封印起來一樣,“你對她做了什麼?”
“啊?”楚雲輕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古蜀國的禁術,“用了一點法子幫她治癒了身上的傷口,只是不曾想她還昏迷。”
“什麼治癒了,那都是假象。”
硯秋言畢,手掌心略過她的心口。
能看到那些猙獰的傷口再度浮現。
他不知道楚雲輕用了什麼法子,但這種邪門歪術,也只是表面上將那些傷口隱藏在封印之下。
女人瞬間變了臉色:“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