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興安嶺一行
那人也察覺到了我發現了他,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直站在黑暗之中。
“你是誰?”我緊張的問。
他沒有回我,突然轉身進了巷子。
這人我感覺見過似得,我想要追上去,但是本能反應告訴我不能去。
但經過思想的掙扎,我還是放棄了追他的想法。
幾天後醫院,東家病房聚滿了人,三爺確定東家確實瘋了就離開說明天就出發去西藏,讓我們準備。
看得出來他非常高興,而王叔和黑瞎子就不高興了。
我們則按照規矩,小輩第一次出去做“生意”都得稟報東家,離開前我和亮子在東家面前磕頭就離開。
當天早上我給我媽打電話,說了李老頭的孫女事情,如今李老頭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這李丫頭等我去西藏找我爸,舊城街的人我也不敢隨便交託。
索性讓我媽麻煩一下,回來照顧李丫頭。
當然我並不敢告訴她,我去西藏是因為找我爸。
這一天重慶天氣很壞,天氣開始冷起來,回去途中亮子埋怨說現在去西藏真不是時候。
我說咋了?
他說大興安嶺這個季節冷不死你,而且大部分凶獸都在大面積儲存食物,一不小心就把命給搭進去了。
王叔聽了有些生氣,說沒出息的東西,你以前還在那邊生活過,姜生一次都沒去過也沒有說什麼吧。
亮子雖然不滿,也僅僅嘀咕一聲就閉嘴了。
天灰濛濛一片,真是千條線,萬條線,掉進水裏看不見了。
幾個人安靜的看着這條長江,它們奔騰着隨波逐流。
我捏緊拳頭,心裏問自己,自己是否也是這些雨呢,湧入這個集體浪潮是否正確,這一旦進來,自己是否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我忘不了爺爺滿口是血,雙眼淚水的樣子。
人人都說我爺爺是病故,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爺爺是在做“生意”的時候被人害死的呢。
爺爺死前一再警告我永遠不能,不能,不能再讓我跟着東家去做危險的事情了。
最後爺爺又說了一句,“姜生,記住了,別去調查是是誰害了爺爺,我們李家欠他的,這是還債懂嗎?”
爺爺說完這句話就氣絕身亡了,我和爸也聽了爺爺的話,這些年從來不去調查。
可是現在我爸出事啊,人就在大興安嶺,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穿上衣服準備下樓上廁所,突然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後院有異動。
我暗叫一聲不好,怕是那棺材裏的惡鬼。
我趕緊衝出後院,這一看!
只看見一披着雨衣的人正好打開了棺材蓋,待他回頭看我時,殊不知身後棺材裏已經爬出一腐爛的鬼臉。
“小心!”我驚嚇道。
他也反應了過來,右手以雷霆般速度抓住惡鬼的頭顱,這一抓那惡鬼渾身就沒了氣力。
這道行越高,“一蹬驢”的限制作用越能被體現出來。
此人很強,感覺比王叔還是個人物。
原本我懷疑幾天前那監視我的是李老頭,看起來不是。
因為我非常確定,眼前這人就是那傢伙,李老頭還沒有這個本事,否則就不會被這惡鬼打成重傷。
“你是誰,知道這惡鬼有多凶嗎?”我說。
他抬頭看我,天空突然驚雷炸現,我就看見那兜帽下刀削般的臉,刀鋒般薄的唇,高高的鼻樑,一雙眼睛隱藏在陰影之中。
此人給我的感覺就是個機器一般。
他發出沙啞的聲音,很生硬,“我找它有事情,以後它不會為非作歹了。”
說完他抓住惡鬼收進了雨衣之中,我根本不敢阻止他,待寶兒姐從二樓迅速跳下來時,他已經翻出了牆外。
寶兒姐想要追,我去拉住了她。
這黑燈瞎火的,我不能讓寶兒姐去冒險。
這人不簡單,甚至給我一種非常危險的錯覺。
這個事情第二天我如實告訴了王叔,他嘆了口氣竟然沒有多說什麼,好像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是的。
“王叔你們是不是知道他會來,所以這些日子你沒讓也動這惡鬼,就是等他來拿?”
王叔想說什麼,最後又閉上了嘴巴說,“這件事情你知道多了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這是不是和我爺爺有關係?”
他點頭說我告訴你的只能這麼多,這件事情涉及到了龍鱉鎮棺的往事。
王叔神色變得非常複雜,他抓住我的手,捏的很緊道,“姜生,你還小,你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情,這個世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和人,你知道多了對你真的沒有好處,忘記了吧,就讓他帶着惡鬼離開。”
爺爺的事情,我爸的事情,全部人都在隱瞞着我。
龍鱉鎮棺;我爸要帶出山的物件;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我心情很複雜,我左邊是寶兒姐,右邊是亮子。
這一行,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寶兒姐既然是我爺爺秘密培養的高手,帶在身邊總有安全感。
從重慶到西藏,一句舟車勞頓,東家這邊的人不多。
除去了我,亮子,寶兒姐和王叔,剩下的就是黑瞎子的得意門生秦龍,以及經常跟着黑瞎子到大興安嶺做皮毛生意的老頭,
這老頭六十多歲,整個臉上都是癒合的爛肉,牙齒外的唇都沒了大半,牙齒暴露在空氣之中,看着就莫名一陣寒意。
這老頭大家都叫他丑叔,聽說是因為黑瞎子經常叫他醜八怪叫出來的,他也不以為然。
我問亮子這丑叔的臉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亮子小聲道,“是被狗熊舔了臉。”
我一愣,被狗熊舔了臉怎麼成了這樣?
亮子說你是南方長大的不懂,這無論是狗熊還是野狼,這舌頭可都是倒刺懂不。
他說的惟妙惟肖,用手指着自己伸出的舌頭,有些得意道,“當年這丑叔被狗熊追了幾里路,實在跑不動了就躺在地上裝死,你猜怎麼著。”
我配合他說怎麼著了?
他說,嘿嘿嘿,這狗熊竟然舔了丑叔一口,這一舔,刷的一下,他整張臉都爛了,這丑叔也是人物,竟然半聲不吭,硬是撐了過去才活了下來。
這狗熊舌頭有各種病菌,那時候醫療條件很差,國家還在和國名黨斗得你死我活呢。
這沒有好好治療,他這張臉潰爛的非常嚴重,以至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情況。
後來丑叔碰到黑瞎子,就跟着黑瞎子當做一陣子的土匪,再後來二人碰到正好東家。
那時候東家凈身出山,身邊就我爺爺,身邊需要人手。
這不碰巧遇見打劫的二人,結果被我爺爺一頓好削,最後就一直跟着東家,成為了東家的心腹。
其實按理說我爺爺的輩分兒和地位要遠遠高於黑瞎子,但是現實卻不是,直到現在我才想明白為什麼了。
因為黑瞎子腦子不好使,東家就是喜歡這種東北大漢的性子。
我爺爺是個能力和腦力都絲毫不遜色東家的人。
曹操這樣的梟雄都嫉妒身邊的人才,更加何況東家呢?
至於那個秦龍有些名堂了,聽說是黑瞎子早些年在緬甸帶回來的孤兒。
秦龍這人是個孤僻的怪胎,但是動起手來不帶一絲猶豫。
給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當初黑瞎子為了測試他的忠誠度,在緬甸時候,讓他去砍黑瞎子生意上的仇家,當時秦龍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吃飯沒有回話,結果第二天一早黑瞎子起床打門。
這一開門就把他嚇一跳,因為門口一腦袋就放在其中,一看那人瞪着驚恐的眼珠子,不正是他的仇家嗎?而旁邊樹下正是坐着全身是血的秦龍。
從此以後黑瞎子就向身邊的人炫耀,他收了一隻野狼兒子。
這秦龍確實是和野狼無疑,聽亮子講這秦龍是被野狼養大的,沒人性,只對黑瞎子忠心耿耿。
剛下飛機我就感覺到了外面風似刀子在刮一樣,外面早已經有了幾輛越野車在等候了。
三爺帶了一群人,遠遠超越我們的人數,心裏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這老頭要是黑吃黑我們怕是要出事不可。
三爺下車神色有些嚴肅,我們走了過去,聽見也沒有說客套話。
“快,上車,再慢點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咋了,”我好奇。
他抬起蒼老的臉道,“有什麼東西找上你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