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是程昱！是郭嘉？
“將軍，是否還要援救夏侯將軍。”
副將滿身的鮮血，衝進了程昱的軍帳之中。
程昱面色凝重，沉聲道：“必須救！不管夏侯惇是不是主公族弟，濮陽都不能失。”
“主公大軍還在泰山之上和項敖僵持，若是此時普陽光丟了去，主公便會被南北夾擊，濮陽絕對不能失。”
一句話之中，程昱重重的說了兩次濮陽不能失，可以想像此時濮陽的戰局，是多麼的緊張。
副將自然明白濮陽對自己主公曹操來說，是多麼重要。可是程昱率領三萬大軍，被神出鬼沒的伏擊打得損失慘重。
“可是將軍，按照如此行軍的速度，兩日之內肯定趕不到濮陽。若是...”
程昱轉身打斷副將，狠厲說道：“怎滴？汝還擔心本將鬥不過賈詡？”
“將軍，不是。末將只是...”
“好了！”程昱低聲怒吼打斷副將，沉聲說道：“下令三軍，繼續朝濮陽行軍。”
“將軍...”副將抬起頭來，還想勸說程昱，可是程昱狠厲的表情，將副將嚇得不輕，只得忐忑領命道：“是，將軍。”
自從進入東郡地界之後，程昱的大軍一直都在不停的騷擾之下行軍。
雖然程昱麾下的士卒大多是新兵，可程昱可是身經百戰的統帥。即便如此，高順在鄴城派遣來的軍師的幫助下，仍舊將程昱打得近乎抱頭逃竄。
項敖陣營之中，能夠將程昱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的軍師，沒有他人，就是已經醒來的賈詡。
在高順看來，醒來的賈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依舊如同往日一般謙和，依舊如同往日一樣足智多謀，只是讓高順羨慕的是，賈詡好像變得年輕了些。
對於賈詡這兩日的安排，高順佩服的同時，也非常疑惑：“文和先生，程昱麾下大軍已經被消耗得只有兩萬大軍了，為何不佈置一個更大的伏擊戰，將程昱徹底打敗？”
賈詡端起自己面前的清茶，一副萬事都在掌控之中表情，輕笑說道：“濮陽對陳國的重要不言而喻，程昱自然會着急馳援。程昱此人心狠手辣，又善毒計，就算此時程昱麾下將士有膽怯之心，也只能在程昱的指揮下，馳援濮陽。”
“程昱如此統帥大軍，在強壓之下，極有可能爆發出超過平日數倍的戰力。而小型的伏擊戰，可以讓程昱和其麾下的將士，以為將軍麾下兵力不足。”
“計謀有上下之分，謀心謀人為上。”賈詡嘴角微翹，神秘輕笑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先慌了程昱的心緒再說？”
高順恍然點頭，一臉佩服的問道：“文和先生的意思是，伏擊不僅能夠拖慢程昱的行軍速度，還能將程昱大軍的士氣給消磨下來？”
賈詡點點頭，又搖搖頭輕笑道：“是也不是。若是如此簡單的伏擊戰，能夠消磨敵軍士氣固然好。”
高順一愣，不解問道：“文和先生並沒有把握消磨程昱士氣？”
賈詡並沒有否認，並不是太過在乎的點了點頭，沉聲道：“若是程昱大軍的士氣不降也無妨。倘若程昱計算無誤，自然認為濮陽只能夠支撐五日。可是若是五日之後，程昱大軍趕到濮陽之後，不論程昱麾下還有多少兵馬，卻發現濮陽還在夏侯惇的手中，程昱會如何決策？”
高順再愣，不甚確定的接話說道：“若是五日之後趕到濮陽發現濮陽並未被破，程昱必然會認為吾炎國兵馬不足。既然吾炎國兵馬不住，那程昱必然會...”
跟着賈詡的思路，高順想着想着面色變得興奮起來。
“程昱必然會揮軍而上，與城內的夏侯惇裏應外合，將將軍大軍擊退。”賈詡淡然笑道：“絕境之下看見希望，常人都會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戰力，尤其是城內的夏侯惇。”
高順狠狠的點點頭，興奮說道：“如此一來，本將只需在城外佈置重重陷阱，等待程昱入套！”
“然也！”賈詡淡笑。
賈詡的計策，讓高順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此一來，末將不僅能夠將夏侯惇給滅了，指不定還能搭上程昱的性命。”想到自己將會把曹操麾下兩個大將打敗，一向鎮定淡然的高順，也不免有些期盼起來。
“仲達將軍所言差矣。”
嗯？一臉高興的高順被賈詡搞得一愣，什麼意思？
“程昱要殺！夏侯惇可以留着。”
“為何？”
“程昱此人詭計多端，行事作風非常人可探究其心思。程昱或者，指不定會給主公帶來什麼麻煩。”賈詡嘴角微微翹起，鼻子之下特意留出的鬍鬚也跟着輕輕跳動：“至於夏侯惇，不過一屆武夫。等濮陽大破之後，向南留出缺口，讓夏侯惇難逃，去禍害曹操便可。”
“禍害曹操？”高順又是一愣，曹操有了夏侯惇的幫助，豈不是給了主公更大的壓力？
“仲達將軍細想，若是由夏侯惇親自帶着濮陽被迫，程昱身死的消息前往泰山告知曹操，曹操會如何？”
高順聽罷，低頭想了想，然後抽動着嘴角抬起頭來，帶着些許驚恐看向賈詡。太狠了。殺人誅心，文和先生這一招，恐怕要把曹操給氣死。
“末將佩服。”
高順的奉承，賈詡並沒有放在心上。賈詡淡淡一笑，抬起右手，拇指在各個指頭的關節之上不聽掐了幾下，然後眉頭緊皺，低聲自語道：“曹操啊曹操，果然不虧是一界之主，死不死都要擋我大帝歸路？”
賈詡的聲音很低，高順在旁聽得並不清楚。不過賈詡的動作高順卻是見得多了，不管是在炎國，還是九州之地其他地方，都有算命先生的蹤跡。
文和先生何時喜歡上糊弄人的伎倆了？高順不解的搖搖頭。
果然如賈詡所料，心急馳援的程昱，並沒有發現不妥。在抵達濮陽之後，率領着只剩下不到兩萬的援軍，發出信號，與城內的夏侯惇聯合，準備將攻打濮陽的高順大軍給滅了。
可是當程昱衝到濮陽城城下之時，城牆上的炎軍突然向兩側退去。
“放！”
“砰砰砰...”數千弓箭彈射箭矢的聲音混成一片，在戰場之上發出猛烈的震顫。
聲響過後，漫天的火矢，匯聚到一起，如同一條火龍一樣，張開大口，朝程昱的大軍撕咬過去。
程昱面色微變，沉着大吼道：“后軍散開！前軍上城牆！”
在程昱看來，大軍雖然中伏，但是程昱並沒有聞到類似桐油等易燃物的味道。即便火失落了下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亡。
數日的行軍，和與炎軍伏兵的戰爭，原本只是新兵的大軍被程昱也操練得有模有樣。程昱一聲令下之後，曹軍將士有序的向四周擴散開來。
雖然程昱不知道敵軍主公放棄城牆是什麼意思，但是能夠佔據城牆，有利於與城內的夏侯惇合兵。
沒有給程昱太多的反應時間，火失紛紛落入了程昱的大軍之中。
火失落下，紛紛炸裂開來，向四周灑出液體。程昱定睛細看，此發現炎軍的火失之上，有一個不到半個拳頭，如同香囊一樣的乳白色小袋，落地之後便會炸裂。
囊袋炸裂之後，噴洒出來的液體，遇火便燃，讓戰場之上瞬間出現數不清的大小火團。
“居然是桐油！”程昱沉臉低呼，雖然有些驚異，但是沉着的程昱並沒有太過慌亂。
“速速登上城牆！后軍趕緊跟上！”
程昱雖然沒有慌亂，然是仍舊有些着急的吼着。
“再放！砰砰...！”
又是震天的拉弓聲，然後一聲悶響，漫天的火失朝着已經登上城牆的曹軍激射而去。
城牆之上，並沒有什麼易燃之物，再加上有汝牆阻攔，火失的作用似乎更小。程昱眉頭緊皺的想着，有些不解敵軍為何會做如此無用的行為。
可當程昱瞥眼，瞧見城牆之上吊著無數的腦袋大的布囊之後，程昱慌了。
“全部都有，趕緊下城牆！趕緊下城牆！”
程昱憤怒大吼，推嚷着自己身邊的將士跳下城牆，隨後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眾將士疑惑不已，沒有搞明白程昱是什麼意思。
曹軍將士猶豫的時候，箭矢已經抵達了城牆之上。
“砰...轟！”箭矢射在城牆之上掛着的布囊，瞬間炸裂開來，然後轟的一聲噴出巨大的火焰。
城牆之上的布囊實在是太多，火失落下之後，城牆之上不聽的爆發灼熱的火焰，將還沒有弄明白跳下城牆的曹軍將士瞬間吞沒。
剎那間，城牆之上到處發出慘烈的叫聲。無數個火人在城牆之上胡亂奔逃，慌亂之下，有的將自己身上的火焰傳給了自己並沒有被火焰吞噬的同袍，有的忍受不了火焰的灼燒，摸到汝城邊上，一躍跳下了城牆。
“投石車！放！”
高順狠厲着面龐，怒吼下令。
砰砰砰...投石車彈射發出的悶響，在戰場之上傳了開來。與平日裏用的投石車不一樣，此次投石車投出的並不是巨石，而是包裹着桐油的巨大布囊。
桐油布囊拋出，朝着曹軍所在的區域呼嘯而去。布囊着地，砰的一聲炸裂開來。炸裂開來的桐油散落道四面八方，方圓兩三丈的曹軍將士都沒有躲過。
炸裂開來的桐油，被戰場之上無處不在的火星子瞬間點燃。又是轟的一聲，將戰場之上的曹軍將士給吞了去。
程昱雖然是曹操麾下大將之一，操練統帥之能都是數一數二。但不論程昱如何厲害，新兵畢竟只是新兵。如此恐怖的場景之下，萬餘曹軍早已經心膽俱裂。火海之中，慌亂的將士又分不清方向，只能各自胡亂奔逃。
即便是運氣好的將士，逃出了火海，碰上的也是早就在戰場之外等待已久的炎軍將士。
程昱盯着身邊如同煉獄一般的戰場，眼中又是驚恐，又是憤怒。
“啊...高順！”
滿臉的灰黑，讓程昱看想去非常狼狽。程昱揚天憤怒的大吼着，雙眼因為極度
的憤怒，變得猩紅不已。
“將軍，跨快撤入內城吧。”副將帶着為數不多的親衛，保護着程昱，面帶驚恐的大聲吼道。副將不吼不行，整個戰場已經亂的不成樣子，慘叫與火焰燃燒的轟隆聲，讓戰場嘈雜不已。
“哈哈哈...撤入內城？”程昱瘋狂大笑：“汝以為，高順如此大費周章，會給我們機會撤入內城？之前給夏侯將軍的信號，恐怕也會害了夏侯將軍才是啊。哈哈...”
程昱吼罷，副將才恍然過來，原來他們中計了，而且讓他們踏入死地之計。
程昱想的沒錯，程昱來到之後發出從信號，確實將夏侯惇引出了內城。
夏侯惇剛剛率領大軍衝出內城，準備與程昱裏應外合，夾擊高順之時，炎軍突然出現，將夏侯惇的大軍給攔了下來。
與賈詡料想的是一樣的，在絕境之中發現希望的夏侯大軍，瘋狂的向炎軍發起了衝鋒，似乎不死不休，一定要突圍出去一樣。
絕地反擊，適用於哀兵。可哀兵畢竟是哀兵，在賈詡有心算計之下，瘋狂的夏侯惇被賈詡牽着鼻子向城北而去了。
夏侯惇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外城漫天的火海，讓夏侯惇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一戰就是兩個時辰。
作為邊防重城的濮陽，被大戰打得支離破碎。殘破的城牆和飄的起渺渺黑煙，讓濮陽看上去如同被荒廢千年的城池一樣。
賈詡可沒有項敖仁慈，只要能夠戰勝，城內百姓對於賈詡來說，不過皆是螻蟻，尤其是賈詡突破先天，找回前世的記憶之後。
城內的百姓被戰火波及，死傷無數。除了高順有些不忍，不管是賈詡，還是曹軍的夏侯惇和程昱，都沒有人考慮百姓的感受。
濮陽城內外的戰火緩緩停了下來，一直不停衝殺在城內外的炎軍，在大火熄滅之後，將龜縮在內城之外的程昱團團圍住。圍住程昱的統帥是賈詡，高順則去追擊夏侯惇去了。
“程昱？”
賈詡策馬來到只剩下數百的曹軍面前，來回走動片刻，朝着被人攙扶，神色萎靡的程昱，輕聲問道。
眼神有些空洞的程昱，似乎被繼續喚醒過來，抬起頭看向賈詡。
或許已經知道自己的接過，程昱此時非常淡然，只是眼前這個不認識的人，讓程昱眉頭微皺。
“爾乃何人？”
“呵呵。”賈詡輕笑，隨意道：“看來主公對我的保護還是很緊實的嘛，臉程昱將軍都不知道在下姓名。”
程昱微微一愣，然後帶着些許震驚的神色輕呼：“賈詡賈文和？！”
“也對。”驚呼過後，程昱苦笑道：“在吾陳國情報之中，也只有賈文和的畫像沒有出現過。本將早就該想到了。”
“如此說來，爾陳國將士除了不識在下樣貌，對在下瞭若指掌？”
程昱不屑的搖搖頭說道：“不過一毒士爾，本將不感興趣。”
“哦...”賈詡裝作詫異的輕呼一聲，裝作疑惑的問道：“如此說來，此戰的結果，程昱將軍似乎並不滿意？”
賈詡的話語剛落下，程昱面色一沉，雙眼狠狠的盯着賈詡。
“喲？生氣了？”賈詡帶着調侃的語氣，繼續說道：“傳言曹操麾下有一謀士，不僅與在下同有毒士的雅號，還算無遺策。不過今日看來，似乎也不過爾爾。”
“賈文和！妄爾乃是世家文士，何必如此辱人？”程昱被賈詡的話氣得全身發抖。要不是副將一直拉着，程昱恐怕早就沖了出來，朝賈詡衝殺過去。
“不不不，想來程昱將軍搞錯了。”賈詡擺擺手，一副休要胡言的表情說道：“在下不過吾主麾下臣子，哪是什麼世家之人。”
賈詡的話讓程昱眉頭一皺：什麼意思？賈詡卻是世家中人，雖然落魄，但是如今借項敖之勢，恐怕已經是并州不得了的世家了吧。能夠成為大世家，是多少士人、寒門的畢生心血，賈詡為何不承認？難道項敖真對世家不滿。
不管程昱的表情如何不解，賈詡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話風一轉，臉色些許狠厲說道：“程昱將軍可有後事需要交代？”
程昱又是一愣，賈詡什麼意思？都不勸降？雖然不解賈詡到底什麼用意，但是程昱明白，今天自己似乎非死不可。
“哈哈哈...足矣。”程昱突然莫名狂笑，然後死死盯着賈詡沉聲道：“能夠被讓天下人都忌憚的賈詡賈文和忌憚，吾程昱足矣。”
果然是聰明之人，賈詡眉頭一皺，對程昱的殺意越發明顯。
“可惜啊...爾賈文和沒有機會殺本將了！”程昱一臉遺憾的看着賈詡，然後突然抬起手中的長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瘋狂大笑：“主公，臣先走一步！”
笑罷，程昱猛拉手中的長刀，將自己的喉嚨割破。
程昱身死，賈詡沒有絲毫惋惜，連忙抬起右手，迅速掐了幾下，眉頭皺得更深。
還是不對！不是程昱！難道是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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