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濮陽鏖戰
原本曹操以為項敖的攻擊就此作罷，不想在第二天，項敖便再次發兵攻上泰山來。
只是與昨日不同的是，項敖並沒有出現在前線之上。
泰山之上的戰局暫時僵持着，而濮陽的高順和夏侯惇卻打得火熱。北面的濮陽城門已經被高順佔據了好幾次，要不是夏侯惇的武力了得，將高順一次又一次打下去，此時濮陽早就已經易主。
攻城戰上的戰況自然也比野外的戰爭要慘烈更多，只是兩日的時間，雙方的傷亡損失已經快要超過一千兵馬。
不論是炎軍統帥高順，還是曹軍統帥夏侯惇，都是擔憂不已。
“屬下李進，拜見高將軍。”
高順趕緊上前扶起李進，放鬆的笑道：“進先兄終於來了。”
“夏侯惇那廝，別看快要老了，着城防戰打得一個叫勇猛，吾自愧不如啊。”
李進隨着高順的指引，在軍帳之中跪坐下來，輕笑道：“仲達將軍自謙了。夏侯惇可是曹操麾下有名的猛將，高順將軍更善指揮軍團戰，何必要用自己的弱項與那廝長處相比？”
高順輕輕一笑，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話雖如此，但主公已經下令全線進攻陳國。東郡濮陽可是進入曹操腹地的跳板，若是能夠將濮陽儘快拿下，自然會給官渡和主公的泰山降低壓力，甚至牽制曹操的主力，讓曹操大敗，在下確實不敢怠慢。”
李進聞言，鄭重的點點頭說道：“將軍所言極是。”
“將軍調末將過來，是打算...”
“嗯！”高順重重點頭說道：“主公曾言，進先將軍有昔日呂布之神勇，再加上進先將軍駐守河內，離本將最近，所以才上奏主公，請命調遣將軍過來，將夏侯惇給斬在城牆之上。”
“多謝仲達將軍信任！”李進重重抱拳，一臉正色道：“將軍放心，末將必定拼盡全力，將夏侯惇斬殺在城牆之上。”
“嗯！”高順重重點頭，拍了拍李進的肩頭，沒有在多說。
而此時濮陽城內。
“將軍，炎軍的攻勢太猛了，還是急書主公，讓主公再調遣兵力過來吧。不然，恐怕吾等堅持不了兩日。”
夏侯惇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副將，有些微怒，但是想到如今濮陽的局勢，夏侯惇長長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項敖主力在泰山，主公兵力本就有些吃緊。至於官渡...哎，更別說了，戰況比本將駐守的濮陽都還要激烈好幾分。”
“那如何是好？”副將面色有些着急。
夏侯惇想了想，沉聲道：“急書潁川荀丞相，稱前線兵力告急，請求招募新兵。”
副將抬頭看了看夏侯惇，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領命道:“諾！”
夏侯惇向穎川方向求援，得到李進支援的高順可不會等待曹操援軍的到來。
翌日，高順率領大軍，對濮陽發起了兇猛的進攻。尤其是走了李進這個強力打手之後，高順更是沒有打算給夏侯惇一絲反抗的機會。
高順親率陷陣營，以李進為先鋒，強行登上城牆，將夏侯惇的防禦給撕了開來。
“殺！”李進一聲大喝，提這長槍就朝夏侯惇衝殺了過去。
夏侯惇並不認識李進，而且李進在項敖麾下也沒有太多震驚天下的戰績。
可發起衝鋒的李進，讓夏侯惇眉頭狠皺。在李進的氣勢之中，夏侯惇隱約感覺到了自己主公麾下最猛的戰將許褚的威勢。
“哪來的跳樑小丑，也敢攔本將的去路？受死來！”心中雖然有些隱隱的擔憂，到是夏侯惇沒有太多猶豫，提槍迎去。
“哼！”李進沉聲悶哼，並沒有回答夏侯惇，長槍橫舞，直愣愣的朝夏侯淵的腰盤斬了過去。
夏侯淵雙眼微微一凝，雙腿一蹬，一記跳斬將面前阻攔自己的炎國將士劈飛，同時躲過李進的猛攻之後，一個翻身便出現在了李進的身後。
不等李進反應，夏侯惇一個簡單的直刺，槍頭之上帶着猛烈殺氣，普通閃電一樣向李進後背心窩的位置刺了過去。
“殺！”夏侯惇瘋狂大喝，似乎想出其不意的一招將李進斬殺在戰場之中。
危機四伏的李進，並沒有絲毫慌亂和着急。背對着夏侯惇，將手中掃空的長槍順勢一甩。劃出若隱若現的痕迹，準確無比的將槍頭斬在了夏侯惇長槍槍頭之上。
錚的一聲脆響，李進手中的長槍，被夏侯淵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反彈回來。夏侯惇長槍的刺殺方向，也被震得偏了老遠。
再加上夏侯惇用了九成的功力，李進的一擊，讓夏侯惇瞬間是去了重心。
背對着夏侯惇的李進嘴角划起詭異的弧度，能的轉身，雙手抓起長槍便朝是去平衡的夏侯惇狠狠刺了下去。
“殺！”李進一聲爆喝，手中的長槍竟然隱隱泛起了瑩瑩的銀光，一條巨蟒的虛影突然出現，然後露出上顎的毒牙，朝夏侯惇的喉嚨之間咬了過去。
刺骨的殺意和凌冽槍風不僅颳得夏侯惇的脖子生疼，夏侯惇全身的汗毛也全部立了起來。
生死攸關之際，失去平衡凈空平躺，又無法借力的夏侯惇，雙腳互蹬，強行扭動腰背，一個翻滾，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李進奪命的一擊。
砰的一聲巨響，李進的長槍狠狠插進了李進腳下的城牆石板之上，石板應聲碎裂開來。
石板碎裂的碎片，向四周的將士呼嘯而去，不分敵我，殘酷的收割者周邊士卒的性命。
李進的兇猛，嚇得周圍的士卒瘋狂撤退，讓城牆之上出現了一段長約十丈的空擋。
在城牆上翻滾躲過李進致命一擊的夏侯惇，狼狽的爬起身來，捋開擋住了自己視野的凌亂的頭髮，又是憤怒，又是驚恐的看着自己眼前如同殺神下凡的李進。
“嘿嘿！夏侯惇，這下認識本將了不？”李進並沒有趁機追殺夏侯惇，而是邪意的笑了笑，拔出插在石板中的長槍，不屑的看向夏侯惇。
夏侯惇滿臉羞憤，恨不得將李進給生吃了。
“汝到底何人？”
李進舞了一個槍花，淡淡說道：“炎國并州李進是也！”
“李進？”夏侯惇仍舊一臉的疑惑，讓後站起身來，一臉正色道：“以李進將軍勇武，居然沒有揚名天下，呆在炎國，會不會太可惜了？”
“呵呵，想讓我反叛投誠？”李進不屑道：“但是今日一戰，夏侯將軍覺得天下人會認識吾李進否？”
李進的話，讓夏侯惇面色猛沉。此人是想踩着本將的屍體，名揚天下？
“看來夏侯將軍想明白了。”李進出聲打斷了夏侯惇的沉思，然後將手中的長槍一震，翹起嘴角狠戾道：“將軍去了黃泉，了別怪在下心狠。”
“殺！”李進再次爆喝，雙腳猛蹬，突突突的朝夏侯惇衝殺了過去。
夏侯惇面色大變，心中的慌亂已經不能埋藏在眼底，展現在了夏侯惇倉皇應對的四肢之上。
“保護將軍！”夏侯惇可是主帥，若是夏侯惇身死，一眾曹軍被打敗之後，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待遇。副將情急大喝，帶着身邊的親衛向夏侯惇馳援而去。
“哼！螳臂當車！”李進不屑低吼，揮舞着長槍就衝進了前來營救夏侯惇的大軍之中。
“圍殺夏侯惇！”原本在城牆之上鏖戰爭奪城牆控制權的高順，怎麼可能放棄斬殺夏侯惇的機會，一聲大喝，率領着麾下的陷陣營，朝夏侯惇的方向衝殺了過去。
此時登上城牆的陷陣營，已經有一半以上的人馬，在高順大喝之後，陷陣營的士卒，普通封魔一般，向阻攔在自己年前的敵軍發起了瘋狂的衝鋒。
“殺！”城牆之上喊殺聲不斷，城牆之下的炎軍將士同樣勇猛的朝各自負責的城牆發起攻擊。
原本的陣前斗將，瞬間變成了敵我雙方保護將領的爭奪戰。一邊瘋狂衝殺，一邊拚命保護，城牆的控制權，暫時都被雙方的將士放在了一邊。
“夏侯惇，哪裏逃！”一直盯着夏侯惇的李進，瞧見夏侯惇在護衛的保護之下，悄然推下了城牆，李進一聲爆喝，從親衛手中奪過長弓，瞄都不瞄，嘣的一聲將箭矢給射了出去。
凌厲的殺氣，將夏侯惇嚇得全身激靈。腦勺之後傳來的死亡之氣，讓夏侯惇下意識的墜下腰，偏過頭去。
咻的一聲輕響，箭矢帶着凌冽的氣勁，擦着夏侯惇的眼球飛射出去，讓后洞穿一個曹軍士卒的心口，才失去了動力。
“啊...”眼球傳來的劇痛，讓夏侯惇慘烈的叫了起來。獻血不停的從夏侯惇的眼球之中流出來，將眨眼之間將夏侯惇的整個面龐染得通紅。
“匹夫李進，本將要殺了你。”夏侯惇捂着被射爆的眼球，轉身朝打算朝李進衝殺過去。
副將趕緊一把抓住夏侯惇，着急大喊：“快，快將將軍帶下去，快！”
“誰敢攔吾？”
夏侯惇身軀一震，將副將彈開，再次打算衝殺出去。副將面色一狠，抬起右手狠狠敲向夏侯惇的脖頸之間。夏侯惇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副將不敢耽擱，生怕李進會再補上一箭，抗起夏侯惇就往城牆下跑了去。
“下令三軍，退回內城。”離去之前，副將還不忘下令。
很快，外城的曹軍在各部將領的指揮下，很快就退進了內城之中。佔據了外城城牆的高順，也沒有繼續攻擊，派遣大軍，將夏侯惇團團圍在了濮陽城的內城之中。
若是夏侯惇沒有受傷，夏侯惇就不會暴怒，沒有暴怒，副將也不會將夏侯惇敲暈。沒有被敲暈，即便李進猛得一批，夏侯惇也能藉助城牆，將李進和高順擋在濮陽外一兩日。
不敲暈也沒有辦法，若是讓夏侯惇暴怒再次衝出軍陣，恐怕夏侯惇只有死在城牆之上。
至於說趁勢攻入內城，高順想都沒有想過。此時對於夏侯惇的大軍來說，幾乎已經是絕境，要是此時強攻，要麼摧枯拉朽，要麼誓死頑抗。
摧枯拉朽攻入內城倒還好，若是誓死頑抗豈不是得不償失。
況且，既然夏侯惇選擇進去內城，肯定是其他地方還有援軍，高順完全可以藉助濮陽城，圍點打援。
當天夜裏，被打暈的夏侯惇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此時的夏侯惇，左眼已經被包裹了起來。雖然包紮了起來，到是眼眶之中上樓傳來的劇痛，讓夏侯惇面色發白。
再加上瞎了一個眼睛，帶來的視覺不適合心靈上的創傷，夏侯惇剩下的那隻眼睛之中抹不去的仇恨不停在閃爍。
“吾之大軍被圍在城裏了？”
副將點點頭，沉聲道：“稟將軍，目測城外炎軍還有三萬之數，就是不知炎軍是否還有援軍。”
“內城還有多少守軍？”
“一萬兩千餘。”
“糧草還足夠多少久？”
副將面色有些難看，沉聲道：“不足五日。”
夏侯惇聽罷，並沒有大敗之後絲毫頹唐之色。甚至在夏侯惇的眼神之中，展現出滿滿的戰意。
“五日？”夏侯惇自顧自的低聲嘟囔，然後來到與圖之前，沉着頭看了許久。
“五日應該會有援軍能夠抵達，只是要搞清楚高順到底還有多少兵馬，免得馳援來的將領不知，被高順圍點打援。”
“是，將軍！”副將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領命而去。
內城的夏侯惇緊鑼密鼓的準備着城防，外城的高順佈置好隨時要攻打夏侯惇的姿態以後，向濮陽南面派遣大量的斥候，探尋曹軍的動向。
高順可沒有打算讓夏侯惇這麼好過。
“麻煩進先將軍，查探整個濮陽城周圍，將濮陽城內城的所有水源找到。”
李進微微一愣，然後略顯驚懼的問道：“仲達將軍不會是打算下毒吧！”
高順輕輕一笑，隨意道：“在下可沒有那麼狠毒。”
“進先將軍找到水源之後，尋些糞便扔到水源里。”高順詭異笑道：“等夏侯惇一切準備妥當，發現水源都是臭糞，仲達兄以為夏侯惇和其麾下士卒會如何決策？嘿嘿！”
李進聞言，先是一愣，然後雙眼大瞪看着高順，一臉的不敢相信。
在李進的印象之中，高順可是一個一絲不苟的將軍，就算有些計策，也是堂堂正正的與敵人對陣，何時想過這麼噁心的辦法？
李進抽動着嘴角，背脊發寒的看了看高順，暗自討道：看來跟主公久了的人都不能輕易得罪，好像每個人骨子裏都會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辦法來折磨噁心人。
李進抱拳領命，恨不得儘快離開高順的營帳。
不僅如此，高順還有事沒事派遣人到內城的各個出入口罵陣，不是說夏侯惇技不如人，就是說夏侯惇膽小如鼠。
甚至把曹操都加了進來，氣得內城的將士五佛升天。
“將軍，咱們突圍吧。”副將一臉憤怒的低吼道：“水源全部都被炎軍給污染了不說，整日憋屈的被罵，還不能還口，末將真的是...真的是...”
副將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表達心中的鬱悶，狠狠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憑几，發泄着心中的憤怒。
夏侯惇看似鎮定，但是夏侯惇眼底的熊熊的火焰，體現着夏侯惇此時心中無邊的怒火。
“過濾水源的方法可否已經找到？”
“稟將軍，找到了。不過那個味...”
“有味就有味吧。”夏侯惇無奈的說道：“只要能喝就行，不可能讓大家都渴死。”
副將點點頭，繼續說道：“將軍，到底突不突圍？”
“不能突圍。”夏侯惇沉着臉，篤定說道：“丟了濮陽，炎軍南下便毫無阻攔，長驅直入進入豫州腹地。”
“吾陳國如今危在旦夕，已經沒有城池能夠讓吾等再丟下了。等待援軍吧，不管花多大的代價，都要將濮陽守住。”
副將聞言，面色沉重，無奈又堅定的點點頭。
濮陽的戰局看似僵持住了，可任誰都明白，此時曹操的陳國已經暴露在了炎軍的虎牙之下。
陳國還能不能有救，就看泰山之上曹操和項敖的戰況了。若是曹操得勝，可分兵馳援濮陽，讓濮陽的戰局得以喘息。
若是曹操大敗，那項敖親率的大軍和濮陽的高順合兵之後，不管官渡如何，陳國便再無迴轉的餘地。
濮陽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泰山之下，項敖的耳中。
“主公，是否揮軍上山？”田豐的神色有些激動。
項敖看了一眼田豐，轉頭輕聲朝身旁的親衛問道：“典韋可有蘇醒的跡象？”
“稟主公，典韋將軍三日之前進入軍帳之後便一直沒有聲息，不知道具體情況。”
項敖聽罷，點點頭，輕笑道：“元皓不必着急，待阿韋醒來之後，泰山之上曹操那幾人，將完全不是本王和典韋的對手。”
“屆時完全不必任何計策，直接揮軍衝殺便可。”
田豐驚詫的看着項敖，有些不敢相信問道：“如此就是先天之威？”
項敖點點頭，輕笑道：“先天之威，不是可以想像到的。到時元皓自己瞧見之後，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