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雷地火的洗禮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
大概是樓下多了一個陌生人,前半夜我一直提防着他,沒敢睡去。
想一想,也挺可笑的,都是男人,我怕他個毛?
樓下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風清陽這人挺安靜的,慢慢的我就安心了一些。
但是,腦袋裏還是在胡思亂想。
我開始懷疑,拉麵館桌子上的那粒花生米,是不是這傢伙提前就弄好的,是故意騙人的伎倆?
唉,我真是昏了頭!
這個風清陽那麼慫,他又不是漂亮女人,非要收留他幹什麼,何必找麻煩呢?
算了,明天早晨我就跟風清陽攤牌,還是把這位大神請走吧,大不了再給他一些錢。
心裏有了打算,我的困意襲來,總算是睡著了。
可是,剛一睡着就做了惡夢。
我夢到那個貼在公交車頂上的人,推開我的店門,一蹦一跳地上了樓,來到床邊,伸出長長的手臂,露出了尖尖的指甲,想要掐死我……
噩夢做到這裏,我就被驚醒了,之後,就更是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走下了樓,準備趕風清陽滾蛋。
那傢伙依舊端坐在沙發上,還在打坐。
他打坐的姿勢有些獨特,兩隻腳都盤在腿上,腳心朝天。
之後我才知道,這種坐姿叫做“金剛跏趺坐”,一般人可來不了。
但是,令我萬分吃驚的不是這種高難度的打坐入定的姿勢,而是風清陽的那張臉。
昨晚上,他被一群小混混臭揍了一頓,臉上有很多傷痕。
然而現在,臉上的淤青和傷痕都沒有了。
居然能在一夜之間滿血復活,這傢伙的自愈能力可真夠強大啊!!!
難道說,昨晚風清陽真的是不屑於跟那些小混混動手,他並不是真慫?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風清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
那種感覺,還真挺仙風道骨的。
將他掃地出門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卻被我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早啊!”
“早,風大師,你這一晚睡的可好嗎?”
“還好還好,對了,關於你的遭遇,我昨晚想了一宿,我覺得,你或許要有大麻煩了……”
“啊?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說那光球打在了你的腦門上,我覺得不只是被電了一下那麼簡單,加上昨天我給你把脈,發現你有兩個脈搏,因此我猜測……”風清陽慢慢地皺起了眉頭,“那光球很可能是進入了你的體內,才會令你的眼睛發生了異變,能夠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怎麼會是這樣?那我怎麼辦?!”
“問題很嚴重,你這是屬於不正當的修行,人家修鍊了幾十上百年的內丹,你卻一下子給拐跑了,對於這種不正當的競爭,萬一被天地大神察覺,肯定立刻用天雷地火試煉你……”
“怎麼試煉?!”
“簡單說,就是用雷劈,”風清陽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你看你這小體格,經得住天雷地火的考驗嗎?”
“我肯定經不住考驗,”我用力地搖着頭說,“求大師給出個主意,能不能先躲一躲?!”
“躲是躲不過去的,不如主動一些,”風清陽突然提高了聲音說,“做一個儀式吧,求仙儀式,用於告知天地大神,你這個東西,你這樣的才智和悟性,居然也想要求仙了……”
“我怎麼成東西了,還要舉行儀式,什麼儀式啊?!”
“如何操作你不用管,自有我去主持,”風清陽豎起三根手指說,“不過,你需要準備三樣物品,你要記住……”
“嗯,請說。”
“三根檀香,一隻古瓷碗,白豆黑豆各二兩,記住了嗎?”
“記住了,很簡單啊,我店裏就有檀香和瓷碗,豆子可以去超市買,就這麼簡單嗎?”
風清陽聽我的語氣一點兒不敬重,似乎十分不爽,嚇唬我說:“別以為都很簡單,如果在求仙儀式上你的心不誠,靈魂不夠純潔,或者天地大神覺得你這貨不是成仙這塊兒料,很可能就打雷直接把你丫劈死了也說不準……”
我大驚失色:“啊,這麼嚴重?!!”
風清陽嘿嘿一笑:“你以為呢?”
可是我又一想,連風清陽這樣猥瑣且流氓的傢伙至今都沒被天雷給劈了,我跟他比就純潔多了,所以我也放心了。
雖然風清陽說得神乎其神,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相信他。
總之,在潛意識裏,我感覺風清陽這個傢伙,他不會害我。
古董店裏有一隻青花瓷碗,就是上次沒賣掉的那個大瓷碗。
然後我又拿了三根檀香和一個香爐,正準備到超市去買黑白豆子的時候,風清陽突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檀香可以用,不過你這個瓷碗,似乎年代不夠啊?”
“這瓷碗絕對不是現代仿品,最晚也是民國的,怎麼了?”
“這個碗不夠老,溝通天地大神,你這個碗是不行的,起碼也得有二三百年的歷史沉澱,你這個不超過百年,對天地大神也不夠尊重,我說的是古瓷碗,越老越好,你這個不行!”
兩三百年前的瓷碗,那得是明清時代的。
沒錯,我承認,這個瓷碗的確不到代。
可是,就這一整條街,也很難找到我這樣的一個碗了,已經算是麒麟閣的鎮店之寶了。
那些真正的古瓷,大多出現在拍賣會上,動輒就幾百萬的天價,要我到哪裏去弄啊?
“將就一下不可以嗎?”我對風清陽說。
“你不要拿你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風清陽搖搖頭說。
“別著急,讓我想一想……”
我拿起手機給一個古董圈裏的朋友打電話,問問他,哪裏有明清時期的古瓷碗,我很想借用一下,讓他幫我問一問。
朋友對我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沒多久,就給我回了電話。
他說,一個藏友的手裏真有一個碗,那藏友開價十萬塊。
我說這個價格有點兒貴了,而且我也不是有了下家想賣,而是只想借用一下。
聽我這麼說,我那朋友莫名其妙了,問我,借用是個什麼意思?
我也不瞞着,告訴他說,我想做場法事,就需要這麼一個老物件兒做道具。
朋友聽明白了,不過他說的也有理,他說瓷器這種東西算是易碎的物品,一般人都不願意借出去的,他說他幫我再問一問,估計也不行。
我說,那就先問一問,也好。
等了十分鐘,朋友回電話了,他說,那人同意借碗,但是要收五千塊錢費用。
我想了一下說,可以。
這年頭,人都是無利不起早,哪有那麼多好人啊!
可是我那朋友又說,但是那人在借碗之前,必須抵押給他五萬塊錢,萬一瓷碗碎了,這朋友之間也不好交代。
我一想,那人提出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問題是,最近我店鋪半個生意也沒有,而且還被風清陽敲詐了不少錢,這段時間,還真拿不出這區區五萬塊錢。
最後我對朋友說,五萬塊錢的事情我得先湊一湊,等湊齊了再聯繫他。
“唉,這年頭,沒錢什麼事情都免談……”掛了電話,我發了一陣牢騷。
風清陽見我愁眉不展,就問:“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破碗嗎?我又沒讓你去找傳國玉璽和氏璧?”
“碗是有,可是人家要五萬塊錢抵押金。”
“那就給他好了。”風清陽隨口說。
“瞧你說的輕巧,我哪兒那麼多錢啊!”
就在我循序漸進的給風清陽講述現在金錢的重要性的時候,我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還以為是我那朋友打來的,可是打開手機一看,不是,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手機號碼。
我接通“喂”了一聲,是個沙啞的男人聲音,聽着既陌生,又有些耳熟。
“請問,您是……”
“我是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