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進平疆域
次日正午，軒轅灝親自點兵祭天。
黃金城鼓聲大響，號角吹奏。軒轅灝親領八萬大軍準備進攻平疆域，烈日下一身金鎧的軒轅灝，踩着沉穩的步伐緩緩地踏上正中央的祭天台。
那一身金色的戎裝，將軒轅灝襯托的猶如天兵下凡。在祭台上，聳立着一柄金色的長槍，在陽光的照射下透露出濃濃的寒意。
正是黃金城三大至寶御龍三絕之中的御龍畫鋒，而軒轅灝身穿的便是傳說中的御龍鎧。還有一匹駿馬，名喚御龍駒。
傳聞這御龍駒四肢天生印有龍紋，可以日行千里，起跑時如同金龍騰飛。此馬壽命極其的長，又極通人性，天下只有這一匹。
天空青雲朗朗，軒轅灝手捧金樽，站在祭台之上，恭敬地對着天地一拜。
“臣軒轅灝敬告皇天，十八年前，武皇身隕，家父喪生，此仇不共戴天。今黃金城兵精糧足，遂發兵平疆域討還此仇。望天明鑒，佑我軍馬到成功。”
軒轅灝聲音雄渾，說完之後手中金樽拋灑，下方軍士齊聲大吼。
“必勝！”
“必勝！”
“必勝！”
軒轅灝再次拿起一杯酒，再次一拜。
“臣軒轅灝敬告後土，血仇不報，黃金城千千萬萬將士之心難以平復，而今時機成熟，軒轅灝決定發兵平疆域，討還血仇，望地母明鑒，護佑黃金城百姓此後安享太平。”
軒轅灝說完，將手中的酒灑在地上。
“必勝！”
“必勝！”
“必勝！”
最後，軒轅灝再拿起一隻酒杯，再次一拜。
“軒轅灝敬告列祖列宗，敬告十八年前身亡的千千萬萬將士，軒轅灝此次發兵必定掃平平疆域，以告慰諸位在天之靈！”
說完，軒轅灝將酒杯里的酒再次傾倒一空，隨即轉身看着祭台下的鎮國大軍，雄渾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迴響。
“此一役，許勝不許敗，軒轅灝定當與諸位共臨沙場，掃平寇讎！”
“必勝！”
“必勝！”
“必勝！”
下方所有將士，都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在呼喊，軒轅灝在他們心中就是永遠不會失敗的戰神。有軒轅灝在軍中坐鎮，他們相信一定會成功。
徐默吟看着祭台上一身金甲的世子，臉上的神色非常堅定。
“一個謀士，窮其一生就是為了輔佐出一位不世英雄。既然世子相信默吟，那默吟此生定當為世子竭盡心智，至死無悔！”
從他加入軒轅灝麾下的時候就認定了，此人日後必定會是一位蓋世英豪！
“午時已至，鎮國軍全體將士聽令！”軒轅灝高聲一喝，震動雲霄。
“有！”
“擂鼓，出征！”
“咚咚咚咚...”
出征的鼓聲震響天地，軒轅灝跨上御龍駒，手裏御龍畫鋒一揮帶着鎮國大軍數萬將士浩浩湯湯的朝平疆域進發。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戎武疆朝北方。那是護國王府君無言的領地，一道天塹瀚海天涯護城，天兵難摧。
君無言盤膝坐在湖邊，調息吐納。出奇的是，梁夢辰和當日之中的那位紫衣女孩也在。梁夢辰的身上濕噠噠的坐在火堆旁邊，手裏拿着一根樹枝串着兩條魚。
“楓妹，是不是感覺特別舒服？”梁夢辰回頭看着那女孩，臉上回蕩着笑容。
這是他最喜歡的女孩，雖然出身風塵煙雨污濁之地，但卻十分潔身自好。也就是因為她，梁夢辰才舉兵滅了齊家滿門。
自那以後，梁夢辰便一直將她帶在身邊，一刻不離。
聽到他的話，楓兒轉過頭美艷的臉上露出一抹害羞的微笑。
烏黑如墨的長發在指尖滑動，微微的幾點水珠在發梢蕩漾。肌膚如雪，潔白如玉。一張精緻的瓜子臉，兩頰帶着些許嬌羞的暈紅。
迷人的眼眸，雖然暗淡無光，但是卻更添出一種難言的淡淡的哀傷柔弱。淡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為恬靜的女孩更添迷人的色彩，端的是秀雅絕倫，又添一股清靈之氣。
漸漸地楓兒把垂在湖裏的雙腳抽回來，兩隻手摸索着好像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梁夢辰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
“夢辰哥哥，我的手鐲不見了...”楓兒晃了晃自己宛如皓月的手腕，俏臉變得很失落“那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
“沒關係，待會兒幫你找。”梁夢辰笑着把樹枝插在地上，然後扶起楓兒坐到火堆的旁邊“這個魚一定要趁熱吃啊，快...”
楓兒點了點頭，拿着魚輕輕地咬着。
“夢辰，軒轅灝這個時候應該發兵了。”君無言走過來，也和兩個人坐在了一起看着平靜的湖面，忽然說道“你說我們什麼時候也點兵？”
“再等一等，等軒轅灝支持不住的時候自然會和我們張嘴，這個時候卻幫忙明顯的是拿我們的兄弟去送死。”梁夢辰搖了搖頭，看着身後的樹林和君無言對視了一眼。
“咳，四弟你來了嗎？”君無言乾咳一聲，掃了一眼楓兒，開口說道。
既然梁夢辰選擇將楓兒帶在身邊，就說明了楓兒可以信任，那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沙...沙...”樹林中一陣輕響，隨即傳來一聲清淺的聲音“二哥三哥，好久不見。”
“你來了還不現身！”梁夢辰拾起一枚石子，朝聲音的來源扔了過去。
“三哥，這就是你歡迎小弟的方式嗎？”那個人的聲音很是年輕，但是卻有着一股濃濃的危險感“軒轅灝出兵了，分兵而行，呵呵...”一聲輕笑，不知是不屑還是無意為之。
“四弟，我覺得軒轅灝很符合你的標準。”梁夢辰嬉鬧過了，坐在地上為楓兒擦了擦嘴角，然後換了一個口氣，很是沉穩。
“能和兩位兄長齊名，此人的確不簡單。嗯...”林中那人沉吟了一會兒，又說道“就看他能有多大的本錢了...”
梁夢辰和君無言對視一眼，一起搖搖頭。
“又是一場豪賭，四弟，難道這天下之間就真的沒人能讓你注意了嗎？”君無言打開摺扇，輕輕地搖晃着。
“二哥是否想要試一試呢？”林中那人一聲輕笑，雖然平淡，但是卻隱含着無盡的傲然。
“還是算了吧，二哥只希望日後不會被你不明不白的犧牲掉。”君無言搖頭苦笑，沉默下去。
梁夢辰看了一眼君無言，拿着酒壺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四弟，你覺得軒轅灝能否一飛衝天？”
“他很有野心。”林中只回應了這樣一句話。
“軒轅灝身邊不乏能人，戰風霆等人都是高手，而徐默吟身懷經綸濟世之才，文武雙全，讓人不能小覷。”
君無言淡淡的開口，對於徐默吟的才能他可是非常的認可。
“嗯...”林中之人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四弟，你覺得呢？”梁夢辰問道。
“我會再注意他的，如果他有那個價值，我會安排他來見我。”林中之人藍衣閃動，看着天空，喃喃道“只是，他能嗎？”
“拭目以待吧。”梁夢辰說完，把楓兒攬緊懷裏靜靜地看着她。
從始至終楓兒都沒有說話，她明白這不是她能夠出聲的時候，只是靜靜地依偎在梁夢辰的懷裏。
與此同時，平疆域的大堂之上，已經殺氣蔓延。
大殿上首端坐着一位風姿神韻的中年人，那一雙冷冽的眼睛注視着下方的眾人，猶如利劍一般。
“戎武疆朝鎮國王府已經出兵，諸位以為我們該如何應敵？”中年人的聲音猶如天雷一般，回蕩在大殿之中，蘊含著怒氣。
這就是平疆域的主人，和司馬天殛齊名的的存在，平鋒靖武弒戰皇。當年縱橫天下的一代奇男子，也是個梟雄人物。
“軒轅小兒如此無理，我們還和他客氣什麼？”一位發須皆白的老人家邁步踏出，腰間一方銀鐧，對着上方的弒戰皇抱拳說道“老夫願領兵迎戰！”
這是平疆域老一輩的人物，也是平疆域最德高望重的老將。
“黃老年事已高，還是由晚輩去吧。”一位身着戰甲，紫色披風的將軍也走了出來，站在黃老的身邊，對着上首的弒戰皇說道“屬下岳痕願意領兵迎戰軒轅灝。”
“岳將軍，老夫雖然年老，但是心卻不老，你又何必和老夫爭呢！”黃老看着岳痕，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晚輩並不是和黃老斗勇，只是軒轅灝盛名在外，手下也個個都是高手。您是我們平疆域最德高望重的將領，不能有失。”岳痕看着黃老，不驕不餒，平靜的說道。
“為將者，死在沙場之上乃是一種殊榮，如果龜縮在後面，豈不是墮了老夫一世英名。”黃老摸着鬍子，激動地說著。
“二位莫急，先聽軍師怎麼說。”上面的弒戰皇擺了擺手，看着大殿之中一直未曾說話的那個一身儒服長衫，手持羽扇的中年人。
那人身形修長，麵皮白皙，看似一個教書先生。正是平疆域首智，神機奇謀付千秋。
“軍師，你說呢？”弒戰皇看着付千秋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由得皺皺眉。
“戰皇放心，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付千秋微微一笑，一步一步的在大殿中踱步。
“願聞其詳！”
“軒轅灝手下的人雖然都是年輕一輩，但是卻對軒轅灝擁護至極，而且這些人也不容小覷。就拿戰風霆來說，此人武藝高強，治軍森嚴，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付千秋侃侃而談，剖析軒轅灝手下的眾人。
“而徐默吟雖然年輕，但是心機深沉，用兵更是讓人不禁稱讚。五年前他未及弱冠之年，就已經一戰成名。有此人輔佐，此戰不容小看。”
“軍師說了這麼多，都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道說我們就要引頸就戮嗎？”黃老看着付千秋，兩眼隱含着怒火。
“非也，他們雖然銳氣難擋，但是我們坐擁地利，兵精糧足，對付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付千秋並沒有因為黃老的話而惱怒，只是淡淡的說著。
“黃老鎮守的嘯陽城距離盤山不足百里，所以這盤山還是要由黃老來坐鎮。而黃老此次對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戰風霆。”付千秋指着大殿上掛着的地圖，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老夫就讓他有來無回！”黃老氣的鬚髮皆張，陰沉的說著。
“而鎮國軍下一個目標一定是流沙谷。”付千秋看着那三個大字，眉頭略微的皺起“此地我以為還是請陸軒城將軍來駐守為妙。”
這是一個咽喉要道，是守護平疆域的一道最重要的屏障。一旦流沙谷失手，就意味着平疆域的心臟被人狠狠地刺中，付千秋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軍師放心，陸軒城一定不會讓他們通過流沙谷。”下方一個黑色重鎧的中年人抱拳，聲音中透露着沉穩。
陸軒城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平疆域最強的精銳。
此人用兵如神，而且武藝高強，剛正果斷，可以說是忠義無雙。弒戰皇自征伐天下開始，就是陸軒城在輔佐。他和付千秋可以說是弒戰皇的左膀右臂。
而且，陸軒城是平疆域除了弒戰皇之外唯一一個和武皇韓翊君交過手的人，這位威儀天下的武中之皇曾經對陸軒城大為讚揚。
“平疆域有陸軒城在，足以威嚇天下，震懾八方！”
這就是武皇韓翊君對陸軒城的評價，即使是司馬天殛也從未有過這種待遇。
“而岳痕將軍則必須領兵前往天龍壁，牽制住敵人的援軍。”
付千秋指着天龍壁，對岳痕說道“軒轅灝的前鋒大軍深入我平疆域，這樣一來我們不但可以牽制敵人，必要時還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岳痕領命！”
“既然軍師心中已經有了腹案，那就按照軍師說的去做吧。”
弒戰皇看着手下的人，平靜的開口說道“當年韓翊君死在我平疆域，雖然我們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些年也多有忍讓，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讓人隨意欺凌。”
“既然他們要開戰，那不管來的是誰我們都不能讓他稱心如意。即使面對的是司馬天殛，也要讓他飲恨疆場！”
“我平疆域，決不能任人欺凌！”
弒戰皇說著，大袖一揮桌案上的毛筆瞬間飛出，直衝大殿地圖上“戎武疆朝”那四個字。
“啪”隨着一聲響亮的聲音，那支毛筆竟然整根沒入牆壁之中。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不禁心神跳動，他們想不到弒戰皇的武功修為已經到了這種驚世駭俗的地步。
黃金城內，師夢煙得知軒轅灝出兵平疆域之後，一直心神不寧。
“世子不是義父的對手，我必須趕到軍中！”師夢煙想到軒轅灝，立刻整理行裝準備出發。
八年前，師夢煙十八歲來到黃金城，投身在軒轅灝的陣前。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只有她自己心知。但是軒轅灝一直沒有問過她，也很相信她。
而師夢煙的真正身份則是，平疆域的默陽郡主，神機奇謀付千秋的義女。
這個秘密，伴隨着她整整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