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去異合一
雖然各有傷痛失落，但餘下的四人還是要披星趕路。
“呼、呼！~”
西方的呼嘯風聲愈加強烈，吹起的沙塵擊得人睜不開眼，一行人用布遮在臉上，被風吹得舉步維艱。
“葉天哥哥，沙塵越來越大了，我們先停下躲一躲吧？”狂躁的風沖淡了聲音，雖然雲芝就站在靈川身後，可也只能大聲喊。
“這裏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如果現在停下，後面有可能會遭遇更大的風暴，我們只能繼續趕路。”
靈川走在一行人的最前方，扭頭喊道。
“沙，沙塵，暴！”
突然，少有言語的楚楚大聲驚呼，她似是驚呆了，喊話聲有些結巴。
眾人抬頭向西側的天際看去，只見，遠處的星光之下，駭人的黑色沙塵暴鋪天蓋地，朝一行人所在的方位撲來。
靈川一怔，急忙大聲喊道“快，用衣服套出頭，手牽手，趴在地上！”
他緊緊抓住了雲芝的手。這是他此時唯一能想起的應對之法。
同時，雲芝右手牽住了楚楚的左手，而楚楚的右手抓住了一直走在最後的平昌。一行人，一時間也不分彼此。
在這種茫茫無際、毫無避風場所的沙漠裏，根本沒有躲避沙塵暴的方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遮住口鼻，祈禱風暴快些過去。
“咻~呼！”
如濤駭浪般的風暴聲充斥在眾人的耳間，眼見遮蔽星光的沙塵暴愈來愈近，楚楚卻突然鬆開了雲芝的手。
“楚楚！”雲芝急忙大喊。
平昌懼怕即將到來的沙塵暴，聽到靈川的喊聲后就急忙趴到了地上，根本沒有察覺到楚楚的狀況。
楚楚趁機靠近平昌，拿出匕首，割斷了平昌綁縛水囊的布繩，一把奪過了他腰際的水囊。
“水，我的水，還我的水！”
平昌這是才有所察覺，大驚失色，匆忙向前搶奪。
楚楚匆匆躲閃，卻被平昌抓住了腳踝。
“楚楚、平昌，你們做什麼？快停下！”
靈川不明白，兩人為什麼在這緊要關頭爭搶起水囊來。
眼見一時無法掙脫，楚楚大聲回了一句，“水，水囊......”，隨後，直接將平昌的水囊拋向靈川。
“什麼？”靈川驚疑之間，抬手接過。
可是，就在他接住水囊的一瞬間，神情陡然變色，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當即大罵“平昌，你特么的這個王八蛋！”
恰在這時，沙塵暴呼嘯而過，將四人掩埋在飛舞的黃沙之中。
約過了一刻鐘，沙塵漸漸消散。
靈川費力地從黃沙中爬出來，又急忙拽出有些恍惚的雲芝，隨後粗喘着氣，四下尋找楚楚和平昌。
“楚楚，楚楚......”
“把水囊還我！”
楚楚沒有回答，身後卻傳來了平昌的話語。
靈川急忙回頭，只見十來米開外，平昌已經把楚楚從黃沙中拖拽了出來，同時將一根紅色的毒刺，抵在了楚楚脖頸的位置。
“平昌，你幹什麼？快放開楚楚”雲芝說著，就想走上前去。
靈川拉住雲芝，舉起水囊，悲憤的喊道“平昌，你就為了這個害了陽胖子和麻高嗎？”
“害了春陽和麻高？”雲芝不明所以。
靈川將幾乎還是滿的水囊遞給了雲芝。
“怎麼會還有這麼多......啊？原來是這樣，平昌，你居然做出這等事！”一開始，雲芝還有些不解，可旋即就明白了。
“陽胖子就是個廢物，即便我不搶他的水，他現在也早就死了，我們帶着他就是個累贅！”
“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嗎？”靈川緩緩搖着頭，難以置信。
“別裝得多麼善良，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奪他的水嗎？”
“平昌，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是非善惡難道你還分不清嗎？你現在收手吧，快放開楚楚......”雲芝勸道。
“是非善惡，是建立在安穩的生活環境之上的，在這鬼地方，弱肉強食才是本性！”
“四方呢？四方真的是不小心陷入流沙里的嗎？一開始，我就有疑惑，為什麼我只聽到了四方的喊聲，卻沒聽到你的呼救，你當時若真的是在救他，怎麼會不呼救？”
“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你會害四方......”
“四方跟麻高一樣，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媽的，他可是救過你的命！”
“那是他自願的，我殺他也是我自願的，這就是人的本性。”
“你，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靈川不由得嘆息，隨後垂頭說道“你放開楚楚，我把水囊還你，你走吧。”
靈川只覺得心裏似是堵了個東西，有些喘不上氣，不想再多說什麼。
“我要是放了她，你還會給我水嗎？”
“葉天哥哥說到就會做到，不像你，就只知道害人”雲芝斥道。
“呵呵，有心害人的人，自然也會擔心別人害他”平昌冷笑一聲，說道“把水囊拿過來，一手交人，一手交水。”
靈川只得邁步走近，慢慢將水囊遞給平昌。
平昌左手抓住水囊的一瞬間，右手突然舍了楚楚，將手中的毒刺徑直刺向靈川。
靈川似是有所防備，抓着水囊的右手並沒有放鬆，眼看紅色的毒刺襲來，猛地用力一拽，又把水囊拽了回來，旋即抬手一揚，重重地甩到了平昌的臉上。
平昌一時被打蒙了，倒在地上。
楚楚趁機跑到了靈川的身後，雲芝急忙上前接了下來。
“我不會把水囊給你的，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平昌搖晃了下腦袋，清醒了些，“我咎由自取？我沒有錯，讓我咎由自取什麼？我做的就是紅林派要求我做的！”
“掌靈修、衛人間，你這般行事，拿什麼捍衛人世間......”
靈川話還未盡，平昌猛地一個滾身，快速抽出匕首，“噗”的一聲刺入靈川的大腿上。
“憑我夠狠，夠無情！”平昌抽回滿是血漬的匕首，冷聲喝道。
靈川慘痛倒地，伸手按住了如泉眼一般的傷口。
“住手，別傷葉天哥哥！”雲芝快步擋到靈川身前。
“別，別再，再，殺人了”楚楚也上前阻攔。
“原來是個結巴，哈哈，楚楚居然是個結巴，怪不得一直不說話”，平昌笑的很是猖狂。
靈川幾人面有驚色，他們也確實沒有想到，一直甚少說話的楚楚，居然有些結巴。
平昌右手拿着匕首，左手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根紅色的毒刺，向前邁了一步，神色狠厲下來。
“平昌，我求你了，別再殺人了，你走吧！”靈川將水囊扔到平昌的腳下。
“哈哈，你們講是非善惡又怎樣，到頭來不還是要求我。”
靈川的大腿被刺中，無法起身，而兩個女生若是跟手拿匕首和毒刺的平昌相爭，很可能會有死傷。因此，只能讓平昌拿了水囊離開。
“讓我走也可以，只不過，我現在渴了”平昌接著說道。
看起來，他似是也不想再與幾人生死相博。
靈川猶豫了片刻，還是強忍着取下自己腰間的水囊扔給了平昌。
“咕嚕、咕嚕......”平昌向後退了兩步，仰頭暢飲起來，直看得靈川幾人乾咽唾液。
平昌手拿着兩個水囊，將靈川水囊中剩餘的水倒進了自己的水囊里，笑吟吟地說道“去異合一、淵源不止，哈哈哈......”
“這就是除異合一、淵源不止的道理，這就是紅林派想要考驗我們的真正內容！因為，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靈修之界中更是如此，剷除異己、搶奪資源，就是入門靈修的第一課。”
“你們？哼，庸才、無能之輩！”
靈川聽着平昌所說的話，緊緊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只是，突然間，他的眼睛猛地睜大。
因為，他看到平昌手中兩個水囊瓶塞的位置，各有一個顏色深邃的石質裝飾，雖然不太起眼，但是兩個裝飾就形如八卦中的陰和陽一般，顯然是一對。
“而異合一、淵源不止......”靈川突然想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