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G.21 您正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吾友阿麟,見信如晤。
前不久的三途川之行讓我見識頗多,不禁感慨自己的淺薄無知,但因此能得知你的消息,實在是意外之喜。
我沒有嘗試去探望你、希望能夠理解。過了三途川的靈魂、無不失去了記憶,我貿然出現、想必會給你帶來困擾吧。
世間的不如意之事實在太多,突如其來又毫無道理的離別雖然痛苦,但因為是註定經受的苦難,有時反而會被我們心安理得地接受。
與此相對地,無法在離別之時好好道別、或許才會成為最大遺憾吧。
所以,我仍想寫這封信給你。
只是這次,要離開的人不再是你,而是我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離開幻想鄉了。待在這裏的日子不算太長,但卻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我雖然走了,但既沒有遺憾,也沒有悔恨。
離別在即,也不過是又一次踏上旅途而已,魔女的一生何其漫長、只是再見時,或許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不敢奢願到那時你仍健在人世,只願有朝一日你重返世間時,能夠因為此信讓寂寞的心情得到一絲溫暖,或在你壽終離世之際,能夠因為此信獲得些許慰藉,這就足夠了。
對我來說,收到朋友的來信,哪怕不去閱讀、也是能振作心情的好事。如果我的信能讓你打起精神來,就再沒什麼遺憾了。
雖說人類也好、妖怪也罷,一生中總是在不斷做着錯誤的事、說著後悔的話,但這不包括和你的相識。
感謝,以及告別的話說不出口,但在紙上寫下,卻意外地順暢。
雖說沉默的離去乃是美德,但能留下信箋,或許也是一種寄託。
再見了,冴月麟,我的摯友。
愛麗絲·瑪格特羅依德。
……
……
吾友魔理沙,見信如晤。
近來身體無恙否?平日裏你總喜歡東竄西走,當你一不出現時、大概就是躲起來修行的時間了。
除夜祭的人里異變似乎對您打擊很大,但還請不要對自己太過苛責。
魔理沙小姐,在我眼中的您,就如同您眼中的靈夢小姐一般耀眼且遙不可及。
想起在宴會上與你初次相遇,已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如今仍歷歷在目。恍惚間秋去春來,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卻該離開了。
雖然令人傷感,我仍不得不告訴您這個消息。我的離開並非本意,但自始至終驅使着我向前的,唯有純粹地愛慕之心而已。希望有朝一日,您也能夠找到自己的歸宿。
魔法之森中少了我這個鄰居,對喜歡熱鬧的您而言,或許會變得稍嫌冷清吧。但無論如何,要在這個美麗又殘酷的世間生存下去,請一定要善待自己,強食自愛。
愛麗絲·瑪格特羅依德。
……
……
吾友帕秋莉,見信如晤。
……
……
……
“真是夠倒霉的。”
莫茗一邊在林間穿行着,不禁感嘆出聲。
神明的記憶力究竟如何?這一點在返回神社之前曾找輝夜確認過。
據說她本人說第二天就會忘記第一天中午吃過什麼,神明的壽命漫長無比,學會遺忘生活中的雜碎瑣事是最基本修養。
但事實看來並不是這樣。在自己剛在神社露頭的第一刻,龍神立刻就跳了起來。
一副“化成灰也認得你”的擇人而噬的表情眼看就要撲上來,莫茗叫苦連天,早在永遠亭已痊癒的身體彷彿頃刻間崩裂了傷口般連連咳嗽起來。
所幸唯一不變的是,如此漫長的時間流過,這孩子還是有着和從前一樣的耿直性格。
尿遁這樣的事情雖不光彩,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估計本就破碎不堪,倒也不必太過介懷,只是備用的空間符咒早已所剩不多,如果對方有意追擊,在幻想鄉這一畝三分地,恐怕是逃不過的。
眼下對方並未追上來,應該是靈夢的緩兵之計起了作用。
靈夢的表現讓莫茗頗有點意外。在剛剛看到自己出現還面露喜色,在察覺到龍神的敵意后立刻恢復了單手托腮、事不關己般的悠閑品茶姿態。
你倒是尋思下拉你家老師一把?
但這也未必是壞事,龍神的注意力從自己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過來、似乎並未注意到小靈夢表現出的喜悅。如此一來,只要在茶會結束后安然送客,就可以將危機化解於無形了。
……雖然想這麼欺騙自己,但很顯然,靈夢現在一定正趁自己不在、大肆從龍神那裏挖掘自己的黑歷史。
從年輕氣盛的龍神小丫頭口中說出來的自己的過往形象,恐怕不會比烏鴉白的了多少,這下可糟了。
嘖,怎麼說呢,眼下得好好找幾個借口才行,『都是年輕時犯下的錯』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恐怕是沒法搪塞過去的。
說起來、難道輝夜是察覺到了事情會這樣發展,才答應提前讓我離開的?但再怎麼說,剛剛說了告別的話轉頭就鑽回永遠亭這種事也做不出來,畢竟自己也是要面子的……這麼說似乎有點不留餘地了,莫茗尋思了下,更改了念頭……畢竟,事情看起來還沒嚴重到必須不要臉的地步。
神社的茶酒會不知幾時才結束,距離下午還有一陣時間。
雖說可以選擇去鈴奈庵借兩本書,然後去點心屋小坐一會,但似乎也有着其他不錯的選擇。
魔法之森的路不算好走,畢竟在這裏出沒的多半不是人類,而這些非人們又並不都會選擇步行,但總算是深一腳淺一腳地找到了地方。
熟悉的洋樓庭院,遠處看去,一樓和二樓的窗帘都未拉開。
不在家嗎,總不會是在賴床吧?
莫茗推開圍欄,走到門前,輕輕敲門。
……
……
門應聲打開,但沒看到後面有人。
本打算感嘆是熟悉的開門風格,但卻沒有在門后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上海或蓬萊的身影。
“愛麗絲,在家嗎?”
沒有回應。
出於謹慎,莫茗手中攥起了剩餘不多的法陣紙卷,慢慢地穿過玄關。
大廳中的窗帘拉的嚴嚴實實,但藉着從玄關門外照射進來的亮光,還是看到了有人正坐在圓桌旁,背對着自己一動不動。
應該不是敵人……通過髮型特徵與藉着日光隱約看到的發色能夠辨認出,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愛麗絲的前輩。
“你好,請問……”
“莫茗,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對於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這點並不意外,但這幅審判者的語氣、以及兩人之間算不上愉快的記憶讓莫茗並未放下提防。
“做錯了什麼?是指身為來訪者沒有帶禮物嗎?其實……”
背部傳來無法抗拒的力量再次將自己按倒在了地上。
雖然在那一瞬間,莫茗握了握手中的法陣、但最終並未嘗試去使用它。
“我們之間似乎不得不這樣才能順利對話,很奇怪,你好像對我有偏見。”
“孩子,希望你能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我現在心情很差,或許會因為你的傲慢無禮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我的傲慢?”莫茗臉貼着地,以至於無法很清晰地吐字發音,“不如我們換一下位置,我很願意接受你的傲慢。”
“……”
“你問我到底做了什麼,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麼。愛麗絲人呢?”
“小愛走了。”
“去哪了?”
“……大概在你短暫地人生中再也不會見到她了,感覺如何?”
“感覺不太好,她去哪了?”
“感覺……不太好?”
神綺站了起來,走到莫茗身邊,蹲下、拎起他的衣領。
狠狠地一拳揍在了莫茗臉上。
“現在呢?”
莫茗一個趔趄,眼前一黑,差點失去意識。
壓抑着洶湧而至的痛感、耳鳴與眩暈感,莫茗察覺到壓抑着自己身體的力量消失了,嘗試着站直了身體,然後,笑了起來。
“我不過是一個……在你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普通人類。”
“如果你是想要給我警告、或是打算給點苦頭……我的建議是,卸掉我的胳膊……或者折斷骨頭,反正這對你來說……也是輕易能辦到的事。這種……不痛不癢地拳頭砸過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
莫茗拍了拍前額,試圖讓自己被一拳揍暈的腦袋靈光一些。
“既然你不說話,那麼換我提問了,愛麗絲去哪了?”
“去了不會再見到你的地方。”
“我剛剛看到桌上有些信封,其中有給我的嗎?”
“既然小愛選擇了揮別過去,怎麼可能還留下藕斷絲連?”
“這樣嗎……這麼說來,確實可能和我有關。”
“確實……可能?”
眼看面前的美人似乎又要發難,莫茗嘆了口氣。
“不要誤會了,愛麗絲的暴力前輩小姐。”
“我的名字,叫做神綺。”
“好吧,神綺小姐。我沒有在假裝無辜,也並非在否認愛麗絲對我的感情,同樣,我也沒有質疑你所說、愛麗絲已經離開了幻想鄉的事實。”
“我只是,絕對不會相信你言語中的暗示、愛麗絲是因為自怨自艾或心灰意冷地逃避而離開這裏,”莫茗搖頭,“我不信這樣的事,這不可能。”
“從我認識她起,經歷了很多事,哪怕現實再怎麼殘酷且諷刺,她也會艱難地邁出步伐去嘗試改變,這個魔女就是這樣的個性。”
“愛麗絲是魔女。但是她的心思敏感且細膩,是我所認識的所有非人中,最近似人類的存在,甚至、比人類更像人類。”
“我從一開始接近她、察覺到這點后便為之驚嘆,事到如今、依然如此。”
“神綺小姐,很多時候,人類並非如同其他種族那樣誠實。人類所傳達給他人的、只有自己希望別人相信與理解的訊息,這一點無關善惡。”
“雖然只閱讀這表層信息而不去深究、在多數情況下都是一種溫柔,而我也曾為了能更好地與小靈夢相處,長時間地試圖去這麼做了。但如今的我卻比你明白,有時候找出刻意被隱瞞地真相,才是唯一不會辜負的正確選擇。”
“還是說,在神綺小姐看來,一廂情願地接受這種能夠自己感動自己的表象,而因此拒絕去思考可能隱藏在背後的、愛麗絲離開的真實心情與目的,這才是你眼裏的正確選擇?”
“……”神綺沒有回答。
“神綺小姐,我再次確認一下,桌上那些信里,有沒有給我的?”
“沒有。”
“霧雨魔理沙?”
“有。”
“魔女帕秋莉?”
“有。”
“小鈴?古明地覺?甚至……冴月麟?”
“都有。”
莫茗陷入沉思。
“我認為、一定是發生了某件讓愛麗絲不得不離開幻想鄉的大事。我要做的是,立刻着手調查愛麗絲在這些天去過什麼地方、接觸過哪些人,這些人有什麼立場,可能會向愛麗絲傳達怎樣的信息。”
“雖然由我本人說有些不妙、但根據信件署名看,和我有關的可能性、估計不低。”
“至於神綺小姐,你既然在愛麗絲來到幻想鄉之前就和她認識,希望你能幫忙確認一下她是否返回了曾經所屬的地方,無論是與否,我希望能儘快聽到您的口信。”
“無論如何,如果事情和我無關,我不介意幫幫我的朋友。如果和我有關,我可沒有把自己包袱全部丟給別人幫我背着的習慣、哪怕這個人是愛麗絲。”
……
……
……
斯威特尼斯,首都坎貝爾市郊。
一輛打算開往一千公裡外的芬達克州的私人長途大巴上,寬敞地空間只坐了少許三兩個人。
一臉不悅地姬兒·迪傑斯徹拿出了發出震動提示音的手機,聊天界面上顯示着自己不願意見到的名字。
她抬頭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孩,對方朝她做了個鬼臉。
劃開屏幕,上面顯示着對方發來的聊天信息。
『姐,說實話我們真應該坐飛機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禁嘆了口氣。雖說如今家道中落,所謂的家族繼承人也不過是個笑話,但拋開這個身份、這個還本應在校讀書事實上卻已輟學的弟弟依然讓全家人操碎了心。
彷彿繼承了迪傑斯徹家族一貫地“行動派”傳統,在他升學高中后不久就輟學了、一邊打工一邊為加入自己的“事業”而尋找機會。
『沒有人強迫你跟來,吃這點苦和將來預計的遭遇比起來皮毛都算不上,你給我立刻下車。』
『開玩笑啦姐,坐長途多好、可以沿途看風景,飛機上啥都看不到,而且這輛大巴看起來比我之前做過的所有都要高級好幾個檔次……說起來,最後排那個打瞌睡的老頭,我們真要帶着他一起嗎?當初探險隊挑選隊員時體能要求可是讓我吃了而不少苦。』
『教授的身份是必要的,我們在芬達克州獲取自由行動的身份少不了他的幫助。』
『這種老學究真的不會拖累我們嗎?』
『現在最可能拖累我的只有你,克里斯。』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很認真的。順便這裏聊天就不要喊我克里斯啦,姐。』
『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拖累我們的原因,探險隊裏聚集着願意為了真相以身犯險的志同道合之士,除此之外我們相互間沒有任何關係。從你上車那刻起,你是克里斯,我則是吉爾,除此之外,我們誰都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真有必要這麼拘謹啊、我們又不是去浣熊市,被人知道我們是姐弟難道害怕人家擔心我們合謀分贓?我們又不是為了寶藏,這點在入隊前每個人不都說過了嗎?』
『克里斯,或許現在是時候給你上步入社會的第一堂課了,人類從來都不是言行如一的生物。』
『這我倒是可以明白啦姐,畢竟別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就不會刻意提防,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救命呢。』
『不過,你要是認為別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而鬆懈,這就反而變成了你自己的破綻。』
『我們的身份暴露了?』
『永遠別認為聊天軟件是安全的。』
坐在大巴另一邊地克里斯(化名)盯着手機正愣了下,忽然跳出了一個陌生人發來的聊天框。
奇怪,自己應該關閉了非好友的聊天請求才對。
『嘿,小夥子,很高興隊伍里有一個比我體能更低的隊友……我的意思是,教授除外。』
『我知道你,黑客先生。』
克里斯冷靜下來,立刻察覺了來人的身份。
『我和我姐的偽造簽證就是你幫忙辦妥的吧?真有你的。』
吉爾從一旁看着克里斯打字,彷彿察覺到什麼,也在同時發來了一條信息。
『黑客先生是探險隊中為數不多我能完全信任的人,你可以記住我說的話。』
而吉爾的手機也立刻收到了來自黑客的短訊。
『很高興你能這麼說,沒想到我竟然排在了教授前面。』
同時克里斯的手機發送信息。
『黑客先生,你也要加入探險隊了嗎?』
『不露面的黑客才是好黑客,不過這次,聽你姐說、確實需要人手,沒辦法、誰讓像我這麼可靠的人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克里斯向吉爾發去短訊。
『姐,我覺得他想釣你,或許你可以考慮向他表演一下一拳打死牛。』
克里斯收到黑客的短訊。
『你姐能不能一拳打死牛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她可以一拳打死我。』
『黑客先生什麼時候上車?』
『我看看你們的定位,你們現在剛出坎貝爾沒多久,大概再往前開半天時間就到我上車了。』
克里斯發給吉爾。
『如果算上黑客先生的話,我們的冒險者小隊應該有5個人了?』
黑客發給克里斯。
『你把教授不當人了?不過要我說也是,合法身份之類的事明明交給我就全能搞定了、帶這個走路都成問題的老頭,我們這是去哪郊遊呢?』
『你有本事發給我姐。』
『我沒本事。』
三個人愣是把點對點的聊天變成了群聊。
『姐,這私人大巴是從哪預約的?』
『別打聽多餘的事。』
『我的意思是,從剛剛上車後到現在我忍了很久了。』
『怎麼,要上廁所?』
『不,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戀愛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克里斯,坐在第一排位置的那個女孩最好別去惹她。』
『怎麼,身份了不得?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貴族呢?』
恍惚間彷彿忘記了自己原本也是貴族出身。
『我沒猜錯的話,這輛長途大巴應該是她的財產,你惹了她,我們都得被仍在荒無人煙的高速公路上。』
『我們不是租的車嗎?』
『嚴格意義上講我們只是在搭順風車。』
『姐,我看到她的行李中夾着畫板,老實說、我很喜歡文藝氣息的少女。』
『再叫我姐就拉黑你了,習慣是要慢慢養成的,從手機聊天開始就保持謹慎比較好。』
『好吧,我想說,她側着頭小憩的側臉真的很美,你說我過去找她聊天、會不會因為打擾了午休有起床氣?』
吉爾不再理睬克里斯的信息。
大約一小時后,下午的高速公路上烈日炎炎,前排的少女似乎從一開始就在沉睡着。
克里斯為了保持手機電量而選擇待機,打起了瞌睡。
吉爾透過窗外看着高速路外的荒涼、不知想着什麼。
忽然,大巴停了下來。
“怎麼,到了嗎?”克里斯振奮精神,往窗外看去、甚至連個鬼加油站都沒看到。
“總不會爆胎了吧?”克里斯一邊趕緊閉上自己的烏鴉嘴,一邊向大巴的另一側窗外看去。
司機放下擋風玻璃,車外站着一位打着陽傘、戴着墨鏡的金髮美女。
“姐……我是說吉爾,我可能又戀愛了。”
金髮墨鏡美女不知向司機說了些什麼,司機接過了東西,轉頭看向了在第一排閉目養神的少女。
“小姐,這位外國人希望我們能載她一程,在前面的城市路段放她下來就行,報酬是……”咽了口口水,“這枚寶石,您看……”
一路上沒有睜開過眼睛的琳達此時醒了過來。
她擺過頭,目光沒有在司機手中的寶石上有任何停留,而是落在了站在車外等待着自己答覆的金髮少女、具體地說,是她手中所捧着地那本打開的裝訂古書之上。
“把東西還回去。可以捎她一程。”
說完,再次靠回座位上,側着頭闔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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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有些慢了,過幾天發個單章解釋下,主要還是遊戲劇本以及加班的原因。
當然,六月還會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