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未聽到的心意

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昆蟲在盡情的鳴奏着。

一直帶着微笑的雪之下眼眸流轉，給人以為這是在鼓勵的感覺。嗅覺中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心有力的不正常的跳動着，那是可以讓他沉迷的香氣。眼中的景物在慢慢被過濾掉，只有雪之下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人生本沒有劇本，不會按照我們的設定走，我們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即興演出。

在此之前，他沒想過如今的畫面，在此之後，更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是，他知道，一直在她面前隱藏着壓抑着的自己，在這一刻不想再藏也藏不下去了，他想要傳達自己心中的這一份炙熱的情感。

往前踏一步，雙腳踩在同一台階上，站直着身體微仰着頭，看向居高臨下的少女。沒再去想得與失，尊崇自己的本心，不曾有過的緊張襲來。即使如此，還是在這一刻做出了決定。

“是啊雪之下，這是在告白。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不管怎麼掩飾自己的內心，他無法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做到波瀾不驚。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情感和行為，正如他曾對她說過，能做到這些的只有機械人。

雖然有點奇怪，但雪之下和竹下冰見兩人像這樣類似的對話也曾發生過幾次。每次都是以着玩笑的口吻，她從沒有一次相信他的答案喜歡是說的真心話，他也沒有一次將喜歡說的一本正經。

但，這一次她發現不一樣了。她自己在腦海中將他這一次的“告白”和前幾次對比了一下，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一次和往次不一樣的地方，這一次自己感受到了真誠和嚴肅。

回想着以往時自己在問出這問題時的心情或者說目的，那會多是帶有着打趣的心情，這一次，也是同樣的心情嗎？沒等着自己將疑惑理順，再次出聲的竹下冰見就讓她傾注了所有的注意力。

“儘管你如此的完美，讓我自殘形象；儘管我還不夠優秀；儘管準備好告白的時機並不是今晚在此地；儘管對你的過往只是一知道半解；儘管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沒有和你說；儘管在這之後我們的關係可能會被我破壞掉；儘管也把你當做了寄託依靠；儘管我很卑鄙的為了靠近你做了卑鄙的事，儘管……”

話已說出口就沒有再挽回的餘地，他堅定不移的注視着雪之下，眼神中全是以往儘力藏起的喜歡。

“……儘管如此，即使這樣，我還是想讓你知道。從最初只是被你的外表的身姿和美麗的容顏所吸引，到接觸你后看到你毒舌的樣子.你無助的樣子.你迷茫的樣子.你孤獨樣子.你可愛的樣子.你溫柔的樣子.你認真的樣子.你堅強向前的樣子……這些都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每一天在電梯前等待你出現能聽到你的一聲“早上好”，每一次在電梯前分開時聽着你的“明天見”。即使教室中坐在你後面看着你的背影，即使侍奉部中不只是我和你的獨處，但是只要在你的身邊，聽着你的聲音感受着你的氣息，不用言語的交流，看着你坐在那拿着書本讀着，聽着你淺淺的呼吸聲，能和你同處同一空間呼吸着同一片空氣，越來越想更多的見到你，這些都讓我對每一天都是那麼的期待和欣喜。”

“……每當你一個撩頭髮的小動作，輕輕的轉身，看過來的一個眼神，對我訴說著自己的事，或者陪着你做一些電影鑒賞.去書店買書.去貓咪寵物店，一起坐在咖啡店的玻璃窗戶邊哪怕沒有交流各自的看着手中的書，放學后一起去商場購物，在街道上簡單的行走這樣的事，和你拌着嘴，看着你偶爾流露出的笑容，家政課上一起做着料理，連周末都能和你在一起渡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麼的快樂。”

……竹下冰見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他已經完全懵了，內心中的情感化作笨拙的言語訴說著傻傻的話。

光線忽明忽暗的，下方不遠處的一根路燈上的燈泡在閃爍不定，不知會在哪一次之後陷入永久的黑暗。影視作品中總是喜歡以這樣的場景來烘托氣氛，未先出聲卻已先給人帶來不好的感覺。

他不知道在這之後兩人會走向何方，一直以來他從沒想過這樣的告白。

他一直懷着兩人的關係能水到渠成的憧憬，也許在某一天的午後，曬着溫暖陽光走在樹蔭下的街道上，說著沒什麼實質的話，看着不會記住的景象，偶爾的一個眼神接觸后如沐春風的移開，並肩同行時掌背的某一瞬間的摩擦知道對方的手就在那，然後忍不住靠近互相的試探而後互牽起手。

即使不是如此，也是要在更有把握時方能說出口的告白，那時也不必擔心告白失敗會怎樣。他一直自詡是一個理性的人，卻沒有料到這一幕，沒了理智，一切在未知的情況下做出了被情感支配的選擇。

雪之下抿着嘴，他讀不懂她眼眸中的流光是什麼樣的涵義。

“我想要做那一個讓你可以完全信賴.做那個你累了迷茫了無助了的時候可以依靠.做那一個你哭泣時你高興時都在你身邊.你若想依靠隨時可以依靠的人。能和你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也能傾聽你的酸甜苦辣陪你達成你的信念。想陪你一起看潮起潮落花謝花開，想做你心中的那一個最特別的最在意的人，陪你走過風雨。”

“我……”

“我先說。”竹下冰見溫柔的打斷了雪之下將要說出口的話語，他不知道她一開口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現在的他只想將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都告訴她，讓她徹徹底底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一開始並不打算將這個秘密在沒有確定關係時告訴她，現在卻不去想那些了。

在雪之下的注視下，他登上了她所在的階梯，站在她的旁邊，雪之下微抬着頭，兩人面對面的站着。

“我有一個最大的秘密，從確認心意的那一天就沒打算告訴你之外的其他人。原本是打算如果將來真的能成為你的唯一可以和你相伴一生，可以讓你依靠，和你真正的確認了關係時就將它告訴你。如果沒有那一天就藏在自己心中直至沒有人再知道這個秘密為止，不讓它去打擾到你。現在什麼都還沒達成，但這個秘密我卻守不住了。它將會讓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將會讓你真正的了解我，我將會對你毫無秘密。”

人的關係變親近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擁有同一個秘密也是其中之一，尤其在秘密越大時越能見效。

竹下冰見慢慢的張開抬起的雙手，不讓自己的動作嚇到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說：“這個秘密非常的驚人，所以只能說給你一個人聽。”

耳邊是近在咫尺的鼻息聲，聞着她那身上散發的清淡香氣。不知道是被自己這突然的告白弄得不知所措還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如此大膽，竹下冰見輕輕的將雪之下擁入懷中並沒有第一時間感受到阻力。

“相信我，讓我這樣抱着你說完我的秘密好嗎。”臉頰輕靠在她的左鬢上，感受着她頭髮的冰涼還有滑順，他的聲音帶着顫抖在她的耳邊低語。隨着他的音落，那遲了一點的阻力也慢慢消散。

“謝謝。”

雖然他想，但他並沒有用力的抱住她，現在這一步已經是莫大的驚喜了。手也只是不敢動彈的搭在那，雪之下可以很輕易的將他推開。

“還記得我的事嗎，我和你說過轉學前的我並不是這樣子的，說過四月二號那一天的“夢”改變了我。現在，我就告訴你關於那個“夢”里的事。那是我最大的秘密，正常人遇到到死也不會說的秘密。因為那不是夢，是真實的事……”

世人總想把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裏。

可他，真的就如此了，卻不是世人所想當中的喜悅，只有深深的煎熬。

隱瞞即可能會失去她，開誠卻又可能毀了她。不管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要的。

“這個秘密，原本就希望終有一天能毫不保留的對你說，讓自己不再有任何的秘密，卻又怕你知道後會受不了害了你。不過現在我還是要告訴你了，因為我是“自私”的。”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人生總不能如自己的心意，沒有誰都不會受傷的世界。

雪之下只是呆立的有點僵硬的任他輕擁着，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

“夢中有這麼一個男孩，他……”

以着只有雪之下能聽到，如果不是因為聲音的發出是在喉嚨的部位，靠聲帶的振東后的頻率以身體為介質傳播到他的耳朵引起鼓膜的振動，通過空氣他也可能聽不到的聲音開始說起他最大的秘密。

竹下冰見的臉頰靠在雪之下的鬢邊，這條林中的小道沒有其他人的來打擾，他這樣擁抱着對方，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歪念，比夢裏的他還要正經。只是一心的想要將自己的上一世說給她聽，他也真覺得自己瘋了傻了，再怎麼確信她不會說出去，哪個正常人會如他這樣。

他只望用最真實的自己，讓她所知曉。

“……也許是憧憬也許是寄託也許……然後，在某一次難眠的夜晚睡着后醒過來，人已經到了這世界。然後巧合的是轉學時轉到了千葉市，這裏有總武高，這裏還有你。

……所以，這樣的我那時雖然對你的感情可以叫做“喜歡”，卻沒有認為自己配的上在心目中是完美的你，不認為這樣的自己能得到你的喜歡。

那會的我非常的自卑。

在戶冢彩加網球練習第一天的那個早晨的上學路上，我才醒悟自己一直不甘心就那樣看着你越來越遠去，自己不夠優秀就努力的讓自己能配的上你，他能影響到你就努力的破壞掉……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成為現在的自己。”

已經將自己的秘密說完的竹下冰見像是放下了什麼，這期間的擁抱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不管怎麼樣他知道自己再也忘不掉擁抱着她的這一刻了，這一刻自己好像擁有了她。臉頰慢慢的遠離了她的左鬢，鬆開了手身體也慢慢的要往後退，擁抱她的理由已經結束了。

雪之下的沉默讓他忐忑不安，不敢去看她又迫切的想要了解。空氣中雖有昆蟲所發出的聲音，但他卻覺得安靜無比。

一直沉默的聽他說完的雪之下，在他要後退時伸出雙手，不知是保持着一個動作太久還是被寒冷的氣溫凍僵了亦或是別的原因，那雙白皙的手顫抖的抓住了在他腰間位置兩邊的衣料，後退中的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明明你什麼都不說我也不會知道的，什麼都不說像以前一樣矇混過關不是你最擅長的嗎，為什麼都要說出來，為什麼這麼離譜的事我心裏卻相信這是真的，為什麼……”

沒有再退一步，聽到雪之下那帶着哽咽的聲音感受着她此時的軟弱無助，也能感受到腰間衣服被下拉的力度，能感受到此前一直平靜的雙手靠在她自己兩側的雪之下身體上傳來的顫動，還有她開始掩藏不住的嗚咽。

“因為……”他的聲音開始沙啞起來，內心中原本就已經忍受不住的痛苦煎熬的情感爆發了出來。

“因為我“自私”啊。”

他重新的擁抱住她，力度再也不受自己控制，聲音是帶着痛苦的哭腔。雪之下對他的信賴讓他高興卻又像一把刀子劃在心上。

他的話落，雪之下的嗚咽聲更大了，抓住他腰間衣服的手愈加用力了。他就這樣抱着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不再怕嚇到她抱得緊緊的。

“你真自私，你太自私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樣和你所說故事中的那個他又有什麼不一樣，要打破我對你的所有認知否定我所有的一切把我變成那個她嗎？就算對我再了解你就不怕我受不了這個信息嗎……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要做我的依靠嗎？騙子.騙子，你這個大騙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不再晚點告訴我，為什麼……”

雪之下趴在他的肩膀上，他不知道她此時的樣子，只知道她哭的很厲害，哭腔中的說話聲音都沙啞了，他只能感受着在自己背上要尋找着依託的無力雙手。

她說的完全是事實，他沒法去反駁，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沒多久前還說的做她的依靠不傷害她卻馬上的讓她流淚不止……

人的心事就像一顆塵埃，掉進眼裏就流出淚來。

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內心的這一股難言的痛楚，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秋季山裏的夜晚，每多過去一分鐘它就更加寒冷一點，不只是冷冽的寒風，還有伴隨着濕重的水汽。

不知過去了多久，雪之下的哭泣聲慢慢的小了下來直至停止，樹林內在雪之下哭泣時就停了的蟲鳴漸漸的又出來了，令人煩躁的在那叫囂着。

“能先放開嗎，這樣沒辦法好好說話。”隨着時間推移，在他的懷中雪之下輕輕發聲，聲音異常的平靜，完全不像是剛聽完可以懷疑人生消息的樣子。

雪之下平靜的話語讓他忐忑不安，聽到她的話一點也沒有開始時主動抱住她的那一份氣魄，放開時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感受着這一刻的溫度，比剛下山時更加寒冷了許多，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雪之下低着頭輕輕的擦拭着臉上的淚痕，竹下冰見默默的看着。經過好一會，她將臉抬起，在這突然的告白之後第一次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她的眼睛紅紅的，但也許是經過淚水的洗滌，感覺比以前看到的還要明亮。

“竹下君，謝謝你。”臉上泛起平靜的笑容，她朝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說著感謝的話，他忽然想起了女生遭遇告白時拒絕的場景，心口莫名的疼的厲害。

“謝謝你一直以來……”

“我不要你的感謝！”眼眶中剛止住的淚水在這一份感謝中不可遏止的傾瀉而出，他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卻沒有想像中的大，反而細小有種將會斷掉沒氣的感覺。

“這次你聽我說。”雪之下仍是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雖然很荒繆，但是意外的我卻相信了竹下君的話，很意外對竹下君已經這麼的信賴了。”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也不承認你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呢。因為，”看着眼淚還是不止的竹下冰見，雪之下平靜的臉龐露出了微笑的說道：“因為，現在的我完全不贊同她的做法呢，哪個自己會否定自己呢。這是竹下君教我的不是嗎？”

“很高興竹下君能將這樣的秘密和我分享，也很高興竹下君一直以來的“袖手旁觀”和……”

雪之下右手捏成拳狀縮着手靠在心所在側那隆起的附近，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堅定的眼神看着他。

“和喜歡。雖然，還有好多的東西我現在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但竹下君的告白，真的已經傳達給我了呢。”

捂着自己胸口的雪之下，感受着從未如此有力的跳動，展露出笑顏。

“正因如此，我才想要弄清楚這一份感覺是什麼。所以，請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我想好好答覆竹下君的心意。”

竹下冰見看着此時的雪之下，他曾短暫的想過在自己向她表白時將自己所有的秘密向她公開時她會是什麼樣子的，卻沒有她此時的樣子。

“好。”

他撇過頭擦了擦眼淚。這麼大的人了，越來越像17歲年紀的高中生了。

“是呢，一點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大，毫無違和感，有點理解了呢。”看着撇過頭去擦着眼淚的竹下冰見，雪之下忽然輕笑了。

“為什麼又突然知道我在想什麼。”雖然自己的突然表白沒有成功，卻也沒有被拒絕，且雪之下的話，讓他那剛才一直忐忑緊張的內心多了一絲雀躍，心情也因此放鬆了很多。

“誰知道呢。”

“今晚你好像你姐姐。”

“因為，我們是姐妹啊。”

“還以為你會反駁我這樣說。”

此刻的雪之下，竹下冰見好像看到了那個自己一直所憧憬所想要看到的身影。

“關於那件事……”

雪之下輕輕的伸出一隻手，虛撫着面前的空無像觸摸到了什麼一般，和她平時的實事求是相差甚遠。

“我所感受到的，所經歷過的，雖然記憶中並不完全是美好的，但卻是那樣的真實呢。”

“嗯，這世界也讓我覺得非常的真實。”

雖然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一個和自己所知道的輕小說世界那樣相似，但他卻很少去糾結自己為何存在這，這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杞人憂天這樣的事，他早已熟知了這個道理。讓他意外的，只有雪之下的反應了，那哭聲之後，事情變得很不一樣了。

隱隱之中，他感受到了這一點。

“那，那我們回去吧。”已經能熟絡的和她聊天的竹下冰見，此時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時笨拙的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雪之下輕輕的點了點頭，他邁開了先前變的沉重的腳步，此時才發現自己手裏還一直拿着手機且燈光一直開着。

“怎麼了嗎？”發現雪之下沒有跟上，他再次的轉過身，看到她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可能站太久了，又聽到那麼令人驚訝的消息，體力消耗太多，現在站着不動已經很吃力了，沒辦法走路了。”雪之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抬起頭，忽然神情有點羞澀，眼神沒有剛才時的堅定，反而有點躲閃。

“那～我背你下山。”

“可是，還沒有答覆竹下君的心意，這樣子……不能讓你再有.再有……”雪之下想着剛才他告白時的內容，語氣斷斷續續的越來越弱了。

……

沿着下山的路，竹下冰見每一步都走的穩健，除此之外他全部的心神都被背上的雪之下所吸引。這一條下山的道路是那樣的平平無奇，卻又是讓人難以忘記，它所承載的是什麼，兩人都一清二楚。

因為離閉寺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所以沒有意外的大門緊緊關閉着。好在還有值班的巡夜人員，在花費了一番口舌後，兩人順利的離開了。

回去時，兩人打了一輛出租車，他倒想着一路上背着她回來，可是因為自己的告白還有說“秘密”時的時間過去太久了，所以只好放棄了。

“雪之下。”眼看着離旅店越來越近，竹下冰見好想說些什麼。

“……嗯。”

“我……”心中有一大堆話卻又堵在了那，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我……”

和他走在一起的雪之下，把臉埋進了已經豎起的領子裏，本就小聲的吐息聲此時愈發的小了。

“我.我們去吃點東西吧。”糾結了半天在最後脫口而出后，竹下冰見立馬給自己的心中小人捂上了臉。

都表白了還害羞什麼啊，剛才不是還敢想把她一路背回來嗎！

雪之下聽到他的話，肩膀不住的顫動，他聽到了捂着嘴從指縫間鑽出的笑聲。

……

旅館內的樓層分界的樓梯口前，專屬厚木老師的椅子還擺放在那，保溫瓶也立在其上，人卻不見了蹤影，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吧。

因為時間也十點半后了，過道和樓梯中都沒有其他學生，只有雪之下和竹下冰見。

“晚安。”竹下冰見輕聲的向走上樓梯的雪之下道了別。

走到拐角處站在那的雪之下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唇好像說了什麼，竹下冰見卻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只看到她在胸前輕輕的揮了兩下小手，而後消失在拐角處。

手不自覺的捂上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