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館(3)
吉林。在日本和偽滿政權的統治下,煙毒泛濫,各縣都設立鴉片零賣所,其實就是大煙館。1933年至1934年,開通縣城僅13000餘人口,即有慶豐恆、誠記、玉興和、興順盛、厚記5個鴉片零賣所。每個鴉片零賣所內,都是間壁得僅容兩人的抽煙單間,床上鋪着厚厚的墊子。一般鴉片零賣所有10餘間單間,誠記、玉興和等大的鴉片零賣所多達20餘個單間。每個鴉片零賣所都有管煙、看燈的人,負責售煙、倒水等服務。在這些鴉片零賣所內,還備有打扮得妖艷的女招待,為煙客燒大煙,兼作色情服務。這些鴉片零賣所以色、煙二欲,引誘了不少顧客,以至於搶了當地青樓生意,窯娼的“花界會”為此多次提出抗議,要求取消女招待。
此外,還有私煙館和花煙館,如王印、丁發甲即開有這種煙館。這類煙館,用自家的床榻、煙具,開燈供客吸食,家庭中的婦女(包括妻子、女兒和兒媳等)侍候煙客,或陪客燒煙,齊頭對卧,一人一口地吸食;或兼做暗娼,提供色情服務。
黑龍江。日本佔領后,黑龍江已是到處建立鴉片煙館,僅訥河即有六處大煙館:縣城四處,拉哈鎮兩處,鄉鎮村屯到處都有賣大煙的。當時的大煙館有三個等級:一等煙館設有許多房間,且多為雅座,有的還有女招待,打扮得妖艷,專門為煙客燒煙,看火,賣弄風騷;有的大煙館館主為了多賺錢,竟然讓自己的老婆、女兒以色情勾引煙客。那時,訥河流行一個下流小調,開頭是這樣的:“話說宋老三,他家賣大煙。一輩子無兒生個女嬋娟,這姑娘年長二九一十八呀……。”二等煙館的房間稍小,設有床鋪,備有煙具,可就地吸食。三等煙館則只有一二間門市房,沒有床鋪、煙具,只是零星販賣熟膏。
安徽。民國10年左右,安慶全城有大小煙館數十家。既有豪華的大煙館,也有一些低級小煙館。在安慶城西門一帶有好幾家低級小煙館,憑女色引誘煙客。如高祥夫婦都是大煙鬼,為了“以煙養煙”,在糍粑巷租了一樓一底的單家獨戶的房子,開設煙館。他的煙館設備尚可,經常開二三盞燈,以妻子、女兒侍候煙客,其女兒高蘭英頗有幾分姿色,吸引了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的大小老闆、商店大夥計前來吸食。
五巷口有個李小腳,是個寡居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在自己家中開煙燈,以其姘夫地痞蔡大寶擋門戶,自己和兩個女兒侍候煙客;家中也開二三盞煙燈,引誘西門外糧食行、棉花行的老闆、大夥計前去吸食。
義雲理髮店老闆徐義雲,夫婦兩人在自己家的樓上開煙館,僅一盞煙燈;他以開煙燈為誘餌,吸引商人前去談生意,聚賭抽頭,兼營煙、賭二業。
同安橋的毛興鼎開了個流動煙館,帶着煙具、煙條送煙上門。
西門城內黃甲山有個張大個子,開了間花煙間,家中經常有二三個煙花女子,陪客人燒煙,陪客人說笑。
溝兒口有家傘店的樓上,有張老頭子夫婦二人,帶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兒開煙館,由於一家三人都是癮君子,家境破落,設備差強人意,只能吸引窮煙鬼吸食。
以上這些小煙館,其主人的結果都很凄慘,高家門庭冷落,家敗人散;李小腳女兒遠嫁,自己死時無人替她入斂收屍;毛家連衣食也不周全;開花煙間的張大個子,因煙館鬧事,坐死牢中;張老夫婦入不敷出,衣被賣盡,貧困而死,其女兒骨瘦如柴,沿門乞討,也餓死街頭。之所以如此,大概是這些小煙館的主人皆是癮君子,窮極無靠,出此開煙館養活自己的下策,結果卻是家破人亡,適得其反。
江蘇。江蘇緊臨上海,自上海開埠后,江蘇的鴉片就泛濫起來了。崑山距上海50公里,自民國以後,煙館日漸增多,一條短短的弓箭街,即有4家煙館;全崑山縣城,煙館多達百餘家。
不過,崑山的煙館,多是低級的“燕子窠”,當地人稱之為“煙燈”,大概煙具簡陋,除一槍一燈外,別無長物吧。當時有人寫打油詩,諷刺這種情形,詩中寫道:“燕子窠,燕多,數榻橫卧如燕窩,煙泡敷在煙槍上,狀如燕子銜泥做燕窠,吱吱呱,吱吱呱,吞雲吐霧樂乎乎!燕子營窩人稱道,人做燕窩命嗚呼!”當時,崑山境內有幾個煙燈最著名:一是酒店弄二號龔阿三與丈夫合開的煙燈,龔氏妓女出身,染有煙癮,日寇佔領崑山后,在自己住所開設煙燈,並招雇了一批上海、蘇州的妓女作招待,煙、妓兼營,為害一方。二是“雙福堂”,是錢姓蘇州妓女所開。錢氏妓女結識了一個日本浪人,合開了樓下賣淫、樓上賣煙膏的“雙福堂”,也是煙、妓並營。三是西街口的一家煙館,為青幫中人胡氏所開,有煙鋪四五間,及“雅座”二間,並雇傭男女招待多名。四是南街一家煙館,是崑山較早的燕子窠,以煙膏質量好聞名,深受大地主、大商人歡迎。他還在家設賭場,坐抽“頭錢”,煙賭兼營。五是嘯樓茶館,是青幫中人周禹門所開,樓下開茶館、書場、擺賭枱,樓上開客棧、煙燈,並有暗娼陪宿,是煙、賭、娼三毒俱全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