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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在我感受到阿葉的靈識之後,我覺得特別的驕傲。雖然在那之後我被強制性地禁止了活動,每天都要睡夠八個小時,還要天天喝阿瞞給我燉的補品,但我還是覺得自己特別厲害。
對於我的這種認知,司南表示我可能是失血過多把腦子也一起帶了出去,所以才會有這種想法。我實在是懶得同他爭辯,眼一瞪,以休養生息為名,又一次將他拒之門外。
想睡我的床,還不順着我的意,簡直白日做夢!
四大上仙也不好使!
相比較於司南的氣憤,阿樹則是既羞愧又歡喜。自從司南被我趕出去之後,他就承包了每天給我送飯的任務,而且他怕我不好好吃飯,每次還都看着我把阿瞞特意給我做的病號餐全部吃完才會離開,以至於我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活生生地胖了五斤,衣櫃裏的褲子大部分隱隱出現了穿不進去的跡象。
我實在是窮得不想再換一批褲子,所以當我的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起來以後,我強硬地拒絕了再吃病號餐,並且開始晨跑加健身,誓要將那五斤肉全部減下去。
就在我減肥的時候,阿葉的靈識已經慢慢強大了起來,雖然還不能和我們正常交流,但是至少已經發展到了我們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的地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個月,她就能與我們做正常交流了。
這本來是一個好現象的,但是從那之後,阿樹沒事就跑到樹下面坐着和她聊天。從天到地,從南到北,從古到今,只要他知道的,幾乎全都要和她說上一遍。這樣可以說是嚴重地佔用了他的工作時間,於是我又名正言順地禁止了他去探望她的時間和次數。
也許我的做法在別人看來有些無情,但是阿葉之前的經歷,我現在仍然歷歷在目。當年的鴻漸便是如此與她相識的,就算是我多心,我不想這樣的經歷再在她身上重複一遍。
哪怕在我看來,阿樹比陸鴻漸更有擔當,更值得信任。
就在我這樣的“惡意”控制與照顧之下,阿葉的靈識終於在兩個月以後完全穩固了形態。作為第一個發現這個好消息的人,阿樹興奮的一整天都在控制不住的笑,笑得我們幾個都有些發慌。我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下午的時候趁着店裏沒人,我就把他叫到了司南的書房,準備好好打探一下,早上在我們還在睡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樹對我的提問一點都不感覺奇怪,還不等我問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訴我,說她記得他,一直都記得他。
我毫不猶豫地對他翻了個白眼,就差懟他一拳罵他沒出息了。可阿樹卻是完全忽視了我的態度,繼續十分開心地告訴我,說她感應到他以後說的早安以後,就跟他說了一句話。
你還活着,真好。
阿樹很高興她能記得他,因為這樣,他會感覺自己對她的傷害少了些許。可我實在是很難去形容當阿樹與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的心情,要說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卻好像又沒有那麼痛苦糾結,可要說不痛苦,也沒有那麼好過。
我做了那麼多犧牲和努力,更希望的,是阿葉能夠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現在阿樹這一句話,卻是表明了她並沒有忘記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此,她能從過去的事情當中走出去來開始新的生活嗎?如果不能,那麼我們要怎麼做呢?是強勢地將她留下,還是以恩怨兩清的狀態,放她離開?
對於我這個腦子來說,現在我想的這些問題,實在是有些難以解決。於是我決定暫時不和阿葉接觸,等到她可以化為人形的時候,再與她說這件事。
我下定這個決心之後,又開始為能夠使她儘快化為人形這件事奔波。我先是懇求辰北去太上老君那裏給我討幾粒仙丹,等他趾高氣昂地拿葯回來以後,我又去求司南讓他小小的幫個忙,藉著這些仙丹的效力,給阿葉塑個人身出來。
為了這兩件事能夠成功,我差點搭進去半個往生念不說,還險些把自己這個人搭進去。好在最後的結果不錯,等到阿葉把仙丹的藥力全部吸收以後,在司南的幫助下,她終於再度化為了人形。而她化為人形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迴避了所有人,單獨與我談了很久。
我很早之前就覺得她化為人形之後一定會問我陸鴻漸生活得怎麼樣,所以我最近一直關注着陸鴻漸的生活,好準備隨時和阿葉彙報。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整場對話下來,她只輕描淡寫地問了我一次最近他過得怎麼樣,並且在我準備長篇大論給她講一下我收集到的資料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拒絕聽我說這些。
她這樣的態度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忍不住就多嘴問了一句。她就對着我笑,一邊笑一邊對我說,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該過去的,怎麼都過去了。
儘管這話說出來讓人覺得有些心疼,但我不得不佩服阿葉這樣的豁達。於是我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就等着她開口與我說她叫我單獨留下的目的。她也是猶豫了半天,到最後,怯生生地問了我一句,能不能收留她幾天。
看她剛剛這麼嚴肅,我還以為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結果等她說完,我愣是沒敢相信她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直到我反覆確認她沒有想錯也沒有說錯以後,我十分豪爽地告訴她,往生念就是她的家,她想走可以隨時走,想留下來,所有人都會歡迎。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我了解往生念里的所有人,他們都是一路看着阿葉長大的,就算今天阿葉不說要留下,他們幾個也會捨不得他走,所以我才敢跟阿葉做這個保證。
阿葉沒想到我回答得這麼迅速且肯定,還好心提示我要不要去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我就直接小手一揮,攬住了她的肩,將她帶到樓梯那裏,對着樓下的人大聲宣佈了阿葉即將成為我們這裏的新成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