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師徒相見
在洛陽碼頭下了船,看到歡迎的場面把經多識廣的蕭錚都震了一下。
碼頭上尉遲老黑帶着一千名玄甲軍盔明甲亮的排着整齊的隊伍站在大路兩邊,長孫無忌和幾百號文官鮮衣簇簇地靜候着馮盎,領頭的竟是兩年多沒有見到的太子李承乾!
只見李承乾一身冕服捧着聖旨站在最前邊,他看到蕭錚后神色很是激動,蕭錚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作為太子這種場合一旦失了禮儀,會被言官的口水淹死的。
這小傢伙馬上就明白了蕭錚的意思,抿着嘴唇安靜地站在前面。
等馮盎行至隊伍前邊,長孫無忌快步走上前對着馮盎深施一禮,大笑着說道:“我等恭候越國公不遠萬里來長安覲見,越國勞苦功高,我等見之不勝榮幸……”。
這老狐狸什麼時候說出話來都讓人心裏喜歡。
“輔機大人客氣,馮某乃一介罪臣,承蒙聖人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才有今日之舉,在下恨不得即刻到長安去負荊請罪……”。
尉遲老黑也湊了過來與馮盎兩人相互見禮。
“聖人已有旨下,還是請太子殿睛下宣讀”長孫無忌笑吟吟地說道。
馮盎幾步走到了李承乾跟前大禮參拜說道:“罪臣馮盎見過太子殿下,恭請聖意!”。
李承乾看了跪在地上的馮盎一眼,展開聖旨用少年特有的尖聲讀道:“聖喻:盎少有武略善為治,閱簿最,擿奸伏,得民歡心……敕封越國公,官居二品,執掌嶺南,望卿不負聖意……,特賜卿居攆至長安”。
李承乾念完聖旨,馮盎抬起頭來時臉上全是淚水,不管這傢伙裝的也罷,真情所致也好,這次馮盎露臉露大了!這是李世民給他家極大的榮耀,攆車是李世民正式出行時才使用的坐駕,就是皇帝的專車,李承乾都沒有資格坐上去。
等禮官把攆車引導過來后,馮盎對着攆車跪在地上又拜了三拜,這才小心的坐在車轅上,走了沒幾步這傢伙趕緊從攆車上跳了下來,又對着攆車拜了三拜。
這也就是馮盎聰明的地方,一來沒有違背李世民的旨意,二來也給自己留了後路,他真要是坐上去到長安,估計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就這都把一幫子前來迎接的文臣武將羨慕得眼珠子發紅。
等禮儀完后,長孫無忌走過來笑着對蕭錚說道:“一別數載,蕭公在江南頗有政聲,羨煞我等”。
還沒等蕭錚回話,背後一個熊掌落了下來:“俺就知道你蕭公跑到江南肯定是過舒服日子去了,短短几年江南就被你治理的冒油,你看看後邊這船,嘖嘖!怎麼樣,小日子過得不錯吧?”。
聽聲音就知道是尉遲老黑,活動下被拍得發麻的半拉身子,蕭錚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江南日子過得不錯你怎麼不去?”
“那又不是上戰場掄刀子,俺老黑去了能幹啥,長孫先生,要不你下次和聖人說說,我老黑也去一次”尉遲老黑瞪着倆牛眼衝著長孫無忌嚷嚷道。
長孫無忌沒有接他的話,笑着對蕭錚說道:“在下去陪越國公,先失陪了”。
等把這尉遲老黑應付走後,李承乾邁着四方步走了過來,對着蕭錚躬身施了一禮說道:“學生見過師尊”。
蕭錚看了看李承乾,這小傢伙的臉上的稚氣己經褪去,個子也長高了不少,眉宇間已經有了太子幾分威儀,舉手投足間透出來皇家幾分穩重。
“大哥,你現在怎麼越來越象那幫子酸儒,讓人看着好沒勁”李泰一張嘴就沒好話。
“因為你大哥是皇家的儲君,此次是代表聖人來的,自然跟你不一樣,他在禮儀上有什麼錯,會被御史的奏章壓死”。
“我沒看出來”。
李承乾念完聖旨就沒什麼事兒了,跟在馮盎等人的後邊夾在隨行的隊伍中向前走。
蕭錚聽他一說才知道婁師德也跟着過來了,當時李承乾想住在館驛,但這次來接馮盎的人太多了,李承乾主動提出搬了出來到婁師德家中去,反正婁家產業也不少,騰個幾間房出來肯定有,於是兩人就一起搬進了婁家。
到了洛陽迎接馮盎的館驛,一頓接風宴后,蕭錚也帶着李泰幾個孩子住進了婁師德家。
現在滿洛陽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大唐右相和左衛大將軍到了洛陽,直到馮盎到了,這時洛陽城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前隋戰亂之後洛陽多少年沒有這麼熱鬧過了,現在除了聖人沒有到,朝中重臣來了好幾位,弄得洛陽城中的老百姓都有些興奮。
兩年多不見,走在洛陽的街上繁華了不少,街上的買賣店鋪顯現着比李世民戰劉黑閎時多了許多,街上的行人看到蕭錚和李承乾的隊伍過來,紛紛避讓到了街邊兩旁邊,有些人對太子的鑾駕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到了婁師德家門前,婁師德早就和爺爺婁長青在府門外迎接,下了馬婁師德搶步上來就跪在蕭錚跟前,叫了聲師父就眼淚婆娑地說不出話來。
費了一大通口水才讓這孩子止住了哭聲,和婁長青客套了幾句之後直接到了給李承乾準備好的院子裏。
等蕭錚坐下,兩人又重新過來給蕭錚見禮,看樣子兩人的禮儀學得完美無缺,還真讓人無可挑剔。
等兩人起身,蕭錚背着手圍着兩人繞了兩圈,一巴掌抽在李承乾頭上,把他發冠就打散了,回頭照着婁師德屁股又是一腳。
“我讓你們兩人在為師面前裝蒜,還人模狗樣地行禮,顯擺你們會是吧,還在我面前學會擺酸了”。
“哎呀!”李承乾捂着個腦袋看着正在揉屁股的婁師德,突然間就放肆地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把自己的冕服撕扒下來,腳一甩靴子就飛到了門外邊,就這還停不下來,捂着肚子一邊流眼淚一邊還再笑,直到倒在地上,才吁了口氣眼睛直直的盯着房梁不說話了。
婁師德看着李承乾的樣子都傻了,張着嘴就一直沒有合上,只有李泰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扭着頭對李承乾說道:“大哥,你這是在宮中受了多少委屈才憋成這樣?”。
蕭錚也沒有拉李承乾起來,彎腰低下頭臉對臉的看着他問道:“為師這兩年多不在,是不是被那些個白鬍子的,黑鬍子的,還有黑白鬍子的欺負慘了”。
李承乾恨恨地說道:“還有宮中那些個不長鬍子的,整天讓老子學什麼很狗屁禮儀,步子大了說有失皇家體統,步子小了又說沒有太子威儀,還讓師德陪着我練”。
婁師德聽到李承乾說到這兒也打了個寒顫,看來是把這倆人折騰地夠嗆。
“行了,以後到了師父這兒別講什麼禮儀,老子是最恨這個,無論你們多大,到師父這兒把房點了都沒事兒”。
“這兩年多我們倆遭了老罪,他娘的,這幫子老酸丁!我那個師父又回來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