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逆鱗

第二十一章:逆鱗

那些匪徒盯着神色漠然的上官君月眼神熾熱流着口水傻笑,彷彿已經看到高傲冷漠的她跪在地上成為自己胯下玩物的場景。

景歌如何看不出這些匪徒腦子裏想的是什麼,他握在弓尾的手指輕輕跳動,挪移到中央位置。

眼前一個光頭彪悍男子手持大砍刀,注視着他們。臉上橫貫着一道蜈蚣狀的疤痕,從左眼到下巴,顯得猙獰無比,左右站着一個瘦竹竿和一個胖子,其餘人並排站開。

從衣着神態來看,這個人應該便是他們的頭了吧,左右站着老二老三,其餘人稍稍站後半步,倒也尊卑分明。

“嘿嘿,小子,看在你給我們送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皮的份上,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再給我們老大磕三個頭,就放你一條活路。”

一個站在光頭男子身旁的匪徒開口,其他人附和的笑起來。通常情況下,老大都是不開口的,由手下的小弟代傳意思,這樣才氣派。

上官君月餘光里,她發現景歌眼睛極輕微的眯了起來,眉頭稍稍皺起。臉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這在上官君月看來是很不正常的,因為總是掛在他身上的那股玩世不恭弔兒郎當的氣質消失了。

景歌默默的感受着對面那些人的氣息。光頭男子約莫在二品境界,其餘兩人也差不多。他有些生氣,因為那些匪徒對他的月兒有着骯髒的想法。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上那小娘皮了。”那光頭男子耐不住開口,“把那小子......”

他沒來得及說完,景歌在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抬手射出一箭。這一箭快似流星,毫無徵兆,凝聚了景歌所有精氣神。隱隱散發著白芒,斜插進那光頭男子嘴裏,穿透頸椎,帶出一串血珠繼續射向遠處。

那光頭男子跟他一般,同在二品境界。卻完全來不及反應,連嘴巴都未曾合上,更別提躲過去了。

他倒在地上,一時間尚未死透。手腳無意識的在空中亂揮。喉嚨中咕咕嚕嚕的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

原來這是他要殺人的徵兆呀。不動沉靜如泰山,動則如奔涌大潮,摧山斷江,越是憤怒越冷靜,不會因情緒而胡亂出手。而是尋找最佳時機一擊必殺。不錯。上官君月淺笑着在心中評價一番。

“他殺了大哥,把他......”站在光頭男子旁邊的瘦竹竿老二扶着屍體叫喊。但是還沒說完,景歌趁着他大聲喊叫的時候又一箭穿透他眉心。

景歌平靜地搭上另一支箭射了出去。這幾天,在上官君月的指導下,他的箭術進步了許多。而且他修習武功,可以把內力灌注進羽箭中,威力速度更快。

胖子老三終於反應過來,狼狽的打了一個滾,躲了過去。臉色驚駭之色甚濃,知道自己這次踢上了鐵板。這並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

景歌把手中長弓擲出去,砸倒兩個舉起弓箭對準他們的山匪。同時右手抽出雪亮的長刀翻身躍下流雲駒,掃劈掠砍之間,迅速砍翻那幾個持有弓箭的匪徒。

此刻他目光冷冽,下手毫不留情,所攻擊的地方全都是要害之處。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心無旁騖,眼中除了敵手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若是有絕世高手在此必定會感到驚異。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在戰鬥時調整到這種玄妙的狀態,可以發揮出超越境界的戰鬥力。

他手中長刀翻飛,不時有鮮血斷肢飛濺。那胖子手持狼牙大棒與景歌戰起來。很難想像他那身兩三百斤的肥肉,竟然如此靈活,騰挪之間,極其敏捷。

景歌險些被他的大棒砸中,舉刀格擋之時,一個小嘍啰陰險偷襲,在景歌背後砍出一道口子,所幸並不算太深。景歌頭也不回,反手一刀削斷他的頸脖。

他眼中戰意高昂,死死的盯着那胖子,立在流雲駒之前,青衣染血,毫不畏懼。

“上,快上。”胖子老三聲音顫抖的命令那些小嘍啰上去。然而那些小嘍啰看着他身邊躺着二十來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心生懼意,猶豫不決。

要是在平時,景歌肯定暗罵一句:“卧槽,一群智障,不怕死么,還不跑?”但是此刻他眉宇間戾氣環繞,並不想那些人逃跑,而是想要屠盡他們。

上官君月端坐在流雲駒上,看着景歌的背影,他背部上的傷口血流不止,她有些焦急擔心。只是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她絕對不應該出聲,應當讓身前那人心無旁騖的迎敵,不要為他增加任何顧慮。

僵持了一會兒,景歌神色凝重了些許,不是因為眼前這些劫匪,而是別的什麼。

但他決心要殺了那個胖子,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你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畢竟我月兒貌美如花。好好地把齷蹉心思藏起來便是,既然圖謀出手,那就要付出代價。

若非感應到兩道奇怪的氣息向著這邊來了,景歌本是想把這些人都葬在這裏。

景歌一聲輕喝,沖向那個胖子,那胖子看着氣勢如虹的景歌,心生懼意。想要逃跑,又見到景歌速度這麼快,只怕是會給追上來。

那些小嘍啰不過是聚集在一起的一幫亡命之徒,不曾受過訓練,更談不上忠誠,看着景歌這麼勇猛早就心生怯意。根本不會生出上去為三哥解圍的念頭,只是退開,避過景歌,遠離他們兩人的戰場。

胖子老三神色猙獰舉起手中狼牙棒狠狠的砸向疾衝過來的景歌。在他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也會敲碎他的腦袋。胖老三想,以命換命。

景歌從沒有想過以命換命,這種虧本買賣他肯定是不會做的。

他拖刀前行,眼神專註而堅定。腦海中翻過一頁書上記載的招式,距離那胖子幾步之遙的地方提刀刺了出去。

刀法中是沒有刺這種出刀方式的,所以此刻手中刀不是刀,而是一把劍。

他用盡全力刺向胖老三,胖老三的狼牙棒砸在長刀上。

刀身轟然破碎成數十塊碎片,散成一團全數射進胖老三的身體裏,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景歌,緩緩倒下去。

臨齊城的破廟裏,有一個角落,上面堆着許多髒兮兮發霉的舊書。

景歌醒來的那三個月裏,大多數時間花在看那些舊書上。書記載了前賢的智慧和經驗,也記載了諸多風土人情,看書是了解世界最好的方法,景歌一直是這樣想的。

你不可能自己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看過每一樣風景,但是這個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每一個角落,每一樣風景都會有人走過見過。

他們把一生所見所聞濃縮到一本書裏面,是他們智慧的結晶。所以通過書籍,借用別人的眼睛才能看到更多更廣闊的世界。

那堆舊書裏面有着一本叫秦王劍譜。景歌在那三個月裏就已經看過了,只是那時還看不懂。後來老乞丐把它和另一本流星槍譜送給景歌,前些天弄丟了,景歌也不甚在意。因為他早已看過幾遍,這兩本東西是在那堆舊書里他為數不多看不懂的書籍,內容牢牢記在心裏。

現在回想起來那兩本東西分明是一套劍法和槍法,講的是內力和槍劍如何使用。也不知道老乞丐在哪撿到這兩本東西。那時景歌習武還沒入門,自然不能理解,現在漸漸熟悉體內的內力之後,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的樣子。

這一劍招應該便是叫做詭劍吧,在劍身中注入數道內勁。維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受到外力侵擾時炸碎劍身傷人,防不勝防。只是不知若是劍身足夠堅硬,不會被炸碎又會怎樣,等有時間了得試試看。景歌想。

那些流寇看到胖老三倒下,馬上四散逃亡。平日在他們眼裏不可戰勝的三個老大就這樣死了,哪裏還敢生出為他們報仇的念頭。

“秦王劍法,詭劍,怎麼可能!”上官君月臉色驟然大變,低聲驚呼。

她看着飛奔過來的景歌,臉色極快的恢復平常的模樣,景歌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細微的變化。只是迅速的撿起長弓和一把劍,翻身上了流雲駒,拍馬全速前行。

那些流寇或死或逃,上官君月不明白為何景歌還要如此焦急的趕路。

“先停下,我幫你處理傷口。”他後背的傷口還在流血,瘦削堅毅的臉顯得有些蒼白。

“就在馬背上處理。”景歌撕開破碎不堪的衣服,露出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上身,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流淌着鮮紅的血液,手握韁繩說道。

上官君月這才發現景歌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她身後,而是坐在前面,她處理完傷口后取出針線,飛快的縫合著。

劇烈的顛簸沒有影響到平衡感極好的她,下針的地方依舊精準。

“多少人?”上官君月問,景歌走得這麼匆忙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察覺到後面還有人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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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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