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冥修
此刻,凌楓正盤坐在小院中的柳樹下閉目枯坐,天氣依舊陽光明媚,時而微風吹拂,時而鳥啼蟲鳴,卻絲毫擾不了他分毫。
他正在這冥修。
這算是魔法師最基礎的功課之一,與內視之法恰恰相反,冥修更注重的是身心合一,自我的升華,而不是融入天地,它能將將能量最大化的與自身同化,同時不斷提升軀體對能量的承受力,加大能量濃度、密度從而達到突破。
冥修的時間越長,他越發感覺到這座城市不管是山川河流,還是花鳥風月,都越發的不真實,感覺越發的虛幻,天地萬物都化為一絲絲能量光束從身邊流淌而過,但每次脫離冥修狀態時,一切又都恢復如常,自己活在這個世界的真實質感全都一股腦的回來了。
“沙...沙...”風拂過柳條,將一隻綠毛蟲吹落到凌楓身上,毛蟲就那樣緩慢的在他身上蠕動着,往衣服里鑽去。
眉頭微周,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將毛蟲抖落。
“看來這無我境界,還是離我太遠。”他心裏暗嘆一聲。
冥修是凌楓的授課長老教授他,技法課第一課里所學到,晃眼已經過去近半時間,凌楓才算勉強掌握下來,它始終無法做到完全沉浸心神,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打亂他的修鍊,大大降低了魔能的融合轉換,這與先前內視之法坐火箭一般的速度完全是天壤之別。
為此,授課長老也不只一次訓斥於他,雖說這速度也算得上及格,可還是離繼承城主之位所需要的妖孽之資相去甚多,更何況他是吸收了本源能量的,不管是對天地能量的感悟還是對各種技法的掌握應該都是如魚得水、手到擒來。
可現在卻弄得和普通人一般無二,實在是讓授課長老幾近無語。
其實凌楓大概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每次自己吸收、同化的能量總是被胸口的怪石吸取大半,不過讓凌楓有所安慰的是,那東西好歹不是吃人不吐骨頭,每次貪婪的享用完自己的魔能后,都會反哺少量精純數倍的能量,算一算自己也不算虧。
當然,讓凌楓有底氣的原因是,這內視法和冥修可謂是相輔相成,可以提供更多的天地能量給自己達到自身融合,效率上雖然會慢一些,但也不至於一下子身體被那怪石頭給掏空。
就像試管和燒杯,雖然高度相同,但是容量去相去甚遠,而現在自己就是那燒杯,擁有更大的能量來源和更加濃縮的能量,想必相同等級下,自己絕對會佔盡優勢。
只是雖然凌楓猜測出了一二,卻不好將其中緣由盡皆告知對方,只能是更加拚命的修習基礎,爭取將拉下的課程進度給趕上來。
......
此刻,他愣愣的看着綁在左手手腕上的腕帶,上面依舊只有一格呈現較為明亮的光斑,彷彿時刻提醒着他,修鍊進度又滯后了。
它呈現螺旋之狀,盤繞於自己手腕,有三個刻度,每個刻度內又分為3個凹槽,每進階一段便會亮起一個凹槽,並會根據自己修鍊進度,呈現不同明暗狀態,腕帶底面的圖案是三把聖劍相互交錯,聖光灑落,身後則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峰之上遙遙可以望見一座城。
這種腕帶也被稱之為晉級手環,是百年之前從聖城中流傳下來為數不多的發明之一,只是可惜的是製造工藝早已失傳,現在保存的數量也僅僅只夠城內身居要職的長老、將領以及殘留下來的各大氏族的核心成員能夠持有。
它是這座聖城送給的自己的禮物之一,能夠在自身允許的情況下,檢測出修鍊狀態的一種輔助性裝備,不管是初階一段或是高階三段,都能將目前自身修鍊的進展完全呈現出來。
起先凌楓也覺得很雞肋,實則不然。
授課長老告訴自己,突破當前境界是一項十分艱難不易的事情,有很多魔法師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一個當前階段境界的禁錮。
並不是他們不夠努力,進階這種事,與很多因素都有關係,有的人是因為無法承受能量的高密度或是龐大的能量儲存而無法寸進,有的是無論怎麼修鍊都沒有一點蛻變和變化,又或許只是差了一個契機去激發衝破屏障的動力。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件裝備都能幫助自己更加了解自身狀態,從而去尋找努力的方向和解決的辦法。
聽到這一番解釋,他才欣然接受,只是從剛佩戴這枚手環,到今天已過去大半個月,自己一直停留在初階一段的最低水平上,光斑也只從最初的暗淡微弱,變得稍稍明亮一點。
“唉...”凌楓嘆了一口氣,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長老剛來那會就告訴過自己,一月後的試煉,其他的都好辦,只是實戰那一關只有達到初階二層甚至更高才又希望闖過。
而現在只剩不到半月的光景,就算一直內心波瀾不驚的也有些焦急起來,他並不確定自己這點實力能不能闖得過去,不過着急也沒用,手上這不爭氣的東西永遠只是停留在第一格。
“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凌風的思緒,他睜開眼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看,嘆了一聲,邢敏自從上次奴印被激活后一直昏迷不醒,好像是靈魂受到不小的創傷,眾所周知,任何生物的靈魂都很脆弱,哪怕受到一點損傷,恐怕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
凡是涉及到靈魂的魔法、陣法或是咒術都是極其歹毒的,照邢敏這情形來看,那奴印威力定然也不弱,否則也不會在自己這裏躺上十多天了。
推開房門,凌楓看到邢敏已然靠在床角,掙扎着準備換上外套。
“你沒事吧,要我來幫幫你嗎?”凌楓走上前。
邢敏輕咬貝齒,只是自顧自的穿着自己的皮甲,並沒有搭理對方,雖然自己從小跟一幫男生混在護衛隊,性子也是不拘小節,可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從小就備受父親、哥哥疼愛,還有很多人寵着自己,卻短短時間遭受這麼大的變故,不僅家人被囚禁,連自己也只能作為侍從被人奴役,越想,這心底的委屈就越發的抑制不住。
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印在那蒼白卻又倔強的臉上,楚楚可憐。
凌楓看着此情此景,忍不住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如果說先前還會有些記恨這女孩坑害自己,現在是一點也恨不起來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並不是心胸多麼開闊,只是不屑於和一女孩較勁,而且要不是對方,自己現在估計也不會陰差陽錯的化險為夷來到這裏,更何況要對一個如此漂亮又有傷在身的女孩子呼來喝去的使喚、甚至欺辱也不是自己做得出來的。
“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凌楓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拉住了邢敏還在繫着衣領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