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首領
喂喂喂，成為首領？那豈不是意味着要和現在的首領打一架啊！
明知在夢境裏一切都是我不能左右的，但我還是捏了一把汗——當然不是為了超光，而是為了那匹灰白相間的馬，雖說它看起來也精壯無比，但是肯定打不過八駿的成員啊！
它與超光隔着一汪池水，對這個全身漆黑的侵入者顯得尤為不滿，粗重的鼻息一次次傳遞着威脅的信號，前蹄在不停交錯的踩踏池水邊的泥土，不安的情緒連我都看的出來，好像隨時會衝出去一樣。
“馬算得上是一種溫順的動物，”超光的聲音響起，“一般很少會主動攻擊，儘可能避開正面衝突，但馬又是一種競爭意識極強的動物，尤其是當對方威脅到自己在群體中的地位時——你看，那匹灰白馬是第一個前來喝水的，也就意味着它的地位最高。”
超光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在灰白馬身後不遠處，有好幾匹馬都在朝着池水的方向看，裏面有體型略小的母馬，還有和我差不多高的小馬，它們應該就是灰白馬的馬群了，此時此刻都安靜的站在原地，緊張關注着即將到來的惡戰。
而馬群中有一匹馬格外引人注目，紅色的皮毛在晚霞的照耀下印上了淡淡的橙色光芒，脖子漂亮的曲線氣質十足，修長勻稱的肌肉輕巧卻不失力量，潤順的鬃毛像被人梳理過一般垂下。
這匹馬完全可以給洗髮水做廣告！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剛想再多看兩眼漂亮的小母馬，一陣長長的嘶鳴卻把我的視線拉了回來。
果不其然，灰白色的馬發現示威並沒有趕走入侵者后，躍過池水，率先發起了攻擊。
它奔向超光面前，將前蹄高高抬起，發出高亢的叫聲，想要再次威脅對方，可超光似乎不為所動，只是默默的看着它，灰白色的馬估計是感覺到了超光的蔑視，更加憤怒，只見它的耳朵向後倒去，露出牙齒，狠狠的朝着黑馬的脖子咬去。
...原來馬生氣的時候也會咬人啊...
這一次超光並沒有原地不動，它側身躲開了灰白馬的攻擊，隨即轉身抬起強壯有力的后蹄，毫不猶豫的衝著對方的腹部狠狠一擊。
一聲悶悶的響聲，灰白色的馬發出哀鳴，踉蹌的讓出水池的位置，超光緩步向前，悠哉悠哉的喝起水來。
看來戰鬥結束了？這也太快了。我心裏想着。
灰白色的馬雖然沒什麼外傷，但從走路的姿態看，肯定受傷不輕，畢竟超光那一蹄子可是卯足了勁兒，好在灰白色的馬也足夠強壯，要是換做別的馬，估計早就躺在地上了。它低着頭，托拉着耳朵，一步三回頭的遠離水池。
“你這是強行霸佔了人家守護的馬群啊。”我說道。
“沒辦法，自然就是這樣。”超光的聲音在我耳邊環繞，“它輸了，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能讓它也成為馬群的一員嗎？”
“除非...它是一匹母馬。”超光說，“成年公馬，而且是戰敗的公馬，是不會留在馬群中的。”
我有點惋惜的看着遠去的灰白色馬，不過超光說的也沒錯，自然的法則就是如此。
“所以，這就是翻羽所說的，你的馬群？”我再次問道，“成為首領的話，就需要保護那些母馬和小馬了吧。”
“這是自然。”超光說，“不過對我而言，別說這幾匹馬了，再來十倍都沒問題，高地草原上幾乎沒有誰能侵犯我的領地。”
八駿成員這麼欺負普通動物真的好嗎...
“我可是能聽到你心裏的想法。”超光說，“動物比人聰明多了，它們很清楚我不是普通的馬，就算是從安全生存的角度，它們也會選擇加入我的群體。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葉克。”我回答道，被忽略姓名的事情真是不太爽啊...
遠處水池邊的超光終於喝飽了水，它走向一直觀望的馬群，無論是母馬還是小馬都走上前，大家相互用鼻子記住對方的氣味，等相互熟悉后，剩下的馬也三三兩兩的去喝水了。
超光在不遠處看着四周，還時不時的回過頭看看已經屬於自己的馬群。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我可以提問嗎？”我說。
“嗯，可以。”腦海中的超光回答。
“聽翻羽的意思，你們八駿似乎分佈在世界各地，分別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說，“你來到了高原草場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以你的能力，明明早就可以成為馬群的首領，可你似乎一直都在獨行，為什麼偏偏選擇這個馬群？”
“因為我喜歡這裏，自由又寬廣，很少受到人類打擾。”超光說，“我有哈薩克馬的血統，這個地方讓我血統深處的聲音都歡呼雀躍。”
“這和你為什麼選擇這個馬群沒關係吧？”我又看了一眼那匹漂亮的紅色母馬，追問道，“真的不是因為你血統深處的哈薩克馬突然荷爾蒙爆發了？或者說...墜入愛河了？”
“不是。”超光倒是否定的很乾脆，接下來無論我再問什麼，它都一言不發。
或許，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夢境還在繼續着，高原草場的馬群很多，每一個首領見到超光都是敵意滿滿，可超光似乎沒什麼興趣，只是每天悠哉悠哉的帶着自己的馬群四處遊走，喝水吃草，奔跑休息，好不愜意。
而似乎，它也並沒有對那匹紅色母馬錶現出特別的情緒，難道我猜錯了？
正在我納悶兒的時候，平靜的馬群生活被一聲槍響打破了。
馬兒對聲音很敏感，這突如其來的槍響把大部分馬嚇得不輕，大家慌張的原地打轉，發出一聲聲嘶叫，超光卻淡定的多，循着槍聲找到了來源。
約莫五六人的隊伍坐在車上，個個裝備齊全，其中有兩個人正舉着槍，瞄準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馬群。
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並不是想要獵殺馬，”超光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想在野馬群中尋覓良駒，抓回去馴服。”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可原諒。”超光的語氣開始變得陰沉，“野馬是自然的生靈，人類憑什麼有資格按照個人意願改變它們生活的軌跡。”
話音剛落，夢境中的超光已經展開了自己的十個影子，這十個影子以那輛車為圓心依次排開，把偷獵的人類包圍在其中，每個影子都散發的憤怒，影子絲毫不害怕人類的槍，快速朝着那五六個人類的方向奔去，犀利的馬鳴劃破天空，大地隆隆作響。
那幾個人估計完全沒想到馬兒會反抗，更想不明白一下子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黑馬，慌神一般的朝着超光的影子連續射擊，可明明看着射中了，子彈卻穿過一匹匹黑馬，沒能傷它分毫。
拿槍的人哪兒見過這個，手一軟，槍就脫了手，開車的人也嚇得不輕，發動了半天車還是在原地打轉，剩下的人不停的吹着哨子，還大聲的叫喊，希望以此嚇退超光。
超光並不是普通的馬，它不害怕尖銳的聲音，也不會遇見事情就儘可能避開。
最終，它的影子們停在車的周圍，十個影子都齊刷刷的看着車上的人，安靜而令人畏懼。
其中有一個人還打算吹哨子，被旁邊的人一把按住了手，“野馬沒那麼好惹，何況這麼多，我們不要惹怒它，先撤退。”說話的人衝著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立馬會意，小心的打算將車開走。
超光可沒打算讓他們這麼容易就離開，影子們快速轉身，后蹄高高抬起，眼看就落在車上那些人腦袋上。
這如果踢下去，恐怕沒幾個能安全無恙的離開吧...我心裏這麼想着。
就在馬蹄要踩在那幾人腦袋上的一瞬間，我聽到一個細小卻清晰的聲音。
是那匹紅色的母馬，它輕輕的發出馬鳴，眼睛看向超光，黑馬的動作停在了空中。
“它...是在勸你不要這麼做吧。”我問道。
“嗯，它說，人類已經決定離開，你就不要再傷害他們了。”腦海中的超光答道。
我看到夢境中的黑馬有些猶豫，它再次有力的呼喊出聲，似乎在質疑母馬的勸說，可母馬很堅持，它的聲音溫柔卻堅定。
最終，黑馬收起了自己的影子，放棄了反擊。
車上的人類完全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依然獃獃的看着兩匹馬不知所云，直到其中有一人突然反應過來，大聲叫喊着“快走”車才離開，很快就消失在視線里。
“你還是放他們走了。”我說。
“這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超光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