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提前封棺
就這樣差不多過了三分鐘的時間。
叔輕咳了一聲，才滿臉不舍的鬆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佩。
“你命中注定有一劫難，而破解之法，也就在這一塊玉上。只是，這塊玉是我親自開過光的寶玉，陪伴我多年，我對它也甚是喜愛……”
“道長，道長！您可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姑娘”看到那塊玉佩，眼睛都立馬給看直了，伸手就想要去拿，但她又哪能從叔的手頭上搶得過去。
而我也是看了一眼，卻同樣眼睛也是直了直，差點就想要開口罵娘。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塊玉佩我認得啊！
那不就是前些天的時候，我去徐太爺那兒幫忙辦事，事後那位太爺硬要塞給我的那塊嗎？
我記得最後我根本沒收下來着，畢竟只是幫了點小忙而已，這會怎麼轉眼就到叔手裏頭了？
這事我忽然覺得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叔真是玩的好一手借花獻佛！
或許是終於注意到了我強烈質疑的目光，叔回頭就瞪了我一眼，然後念叨起來：“臭小子，看什麼呢？叔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用說了，你小子知不知道有個成語叫做卻之不恭啊？咱們一世為人，最起碼也要懂得為人的禮節，這有些東西該收的時候還是要收的，過分拒絕就是咱們的不對了，說白了就是不給別人的面子，做人也要留有餘地你說是不是？這是咱們做人的基本……”
“嗯，臭小子，你懂了嗎？”
我臉一黑，我能不懂嗎？
只是我想說的是，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麼這塊玉會在您手裏頭？
而且您居然還口口聲聲的說是自己親自開過光的寶玉，人與人之間到底能不能多點真誠？
然而叔並沒再繼續理會我，而是馬上轉頭又去忽悠那位老姑娘了，說的那是玄乎其玄，連我都差點信了。
這牛皮吹得一套一套的，偏偏還真有人信了他的邪！
最後，就在我的目睹之下，一場如同菜市場砍價般的交易，在你來我往後，終於是完成了。
叔清點着手頭的票子，美滋滋的笑着。
那位老姑娘也像撿了寶貝一樣，樂着回去。
我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又是有點懷疑自己的人生，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老爹是怎麼寫得出讓叔照顧我的那句話的。
“叔，五五分，沒得商量。”我開口道，無語歸無語，必要的抗議還是要有的。
“啥？你小子也太黑了吧？這可是叔我辛辛苦苦掙來的勞動成果！血汗錢懂不？臭小子你開口就要一半？又五五分，你這是在割你叔的肉啊，不行！”聽到我的話，叔臉色立刻一板，手頭動作停下，就差沒把票子給收起來。
我可不管他，只是淡定道：“那塊玉是我的。”
“臭小子，你不是說不要嗎？做人要一言九鼎，怎麼能隨隨便便的說反口就反口？”叔一瞪眼。
我頓時也是白眼一翻：“我要不要，那也分對象是誰，要不要咱回去找爺爺評評理去？”
“你……”叔這會看着我，小鬍子氣得都差點翹起來，臉上滿是肉疼：“算你小子厲害！”
一說到爺爺，還是很能治得住這位爺的。
不過我也沒有心思和他凈瞎扯這些，被叔這麼一攪和，正事都差點給他繞過去了。
收了票子，我也就把那個女人的事情給叔說了一遍。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叔聽完我的話后第一句竟然是：“有這種事？你咋不早叫上我……”
“嗯？”我奇怪的看着叔。
“不是，咳咳，我的意思是，我看那王家小子人還不錯，我這不是怕他出什麼事情嗎？既然他現在沒有事情，就算了……”叔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默默無語。
“你說那個女人是王老頭的小妾？”
“沒錯。”
“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還老牛吃嫩草，看上去挺老實的，竟然是那種人，以前也沒見有什麼色相，奶奶的，藏得真好……”叔卻是低聲念了一句。
我現在一度覺得自己找叔說這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了。
“那你就是說是那個女人害了王老頭，現在又跟那王家小子攪和在一起，所以王老頭有點死不瞑目的意思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攤了攤手。
“那你現在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叔一瞪眼。
“我現在也只是猜測，只是那個女人最讓人懷疑，萬一罪魁禍首另有其人，咱們貿然做點什麼，豈不是打草驚蛇？”
現在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確實很讓人反感，但也不能就斷定了她真的害了人命，誰知道王老爺子是不是確實是陽壽已盡閻王收命了呢？況且，事實的真相也還撲朔迷離，萬一讓王老爺子不能瞑目的傢伙另有其人，或者說別的什麼原因，總不能抓不到殺人的就冤枉了偷錢的吧？在哪也不是這個理。
“既然你小子有了想法就直接說，還跟我磨磨唧唧，總之，你小子可是分了成的，這單子可別給你叔我搞砸了啊。”叔一副老氣橫秋的說道，看得我不由一陣鄙視。
不過我也懶得跟這位爺計較，他都已經打定了我已經答應了幫忙不會反悔，跟他扯皮還比較傷腦筋。
“叔，咱提前封棺吧。”我跟叔說道。
“提前封棺？這還不到時辰，你小子想幹什麼？”叔盯了我一眼，顯然這事有些為難。
時辰這東西一向極為講究，尤其是在這些喜喪的事情上，要是誤了時辰，那問題可不算小，得罪了人或許還是小事，萬一被認為壞了意頭，傳出去可是要淪為笑柄的，所以叔肯定也不想惹了麻煩。
“叔，你覺得要是讓王家人發現了王老爺子身上的問題，他們會怎麼想？”
“你是怕會出事？”
“怕？我才不怕，反正叔你自己看着辦吧。”我說道。
這種事情我和叔遇到的也不少，我當然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畢竟世人的認知早已經不同，如果發生什麼特殊情況，肯定也是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叔的臉色一陣變換，他也明白要注意這些問題，弄不好甚至可能說好的票子都沒法入賬。
我隨口加了一句：“時辰什麼的，還不是叔你這個主持法師說了算？反正我是無所謂，不過，要是今晚王老爺子出現什麼變故……”
“封！馬上封！”
叔聽了我的話，一下扳直了腰桿，連目光都銳利起來，一副凜然的模樣，哪還顧什麼時辰。
“……”我一時無語，這位爺還真是一點沒變。
實際上事情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困難，王家人並沒有太多質疑的意思，反倒是也急着封棺一般，僅僅是疑惑了幾句，便同意了下來。這反而是讓我挑了挑眉，一般來說哪有這般輕易的說改了就改了時辰，況且還是在這樣的大事上面。
不過既然事情順利，我和叔自然也不會閑着無聊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而在封棺之前，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程序，那就是親眷家屬們都要上前來“送一送”，看上最後一眼。
這一步肯定是省不得。
所以自然也跟着提前進行了。
只是很多手續相對講究，也不能全部從簡，所以也就頗費時間。
不多時，天色已經漸晚，夜幕降臨。
等輪到王二爺站到棺木旁的時候，由於之前的事情，我是挺關注他的，這一家子人確實讓我挺意外，不過，此時他的面色正驚恐一片。
“睜……睜眼了……”
說著，王二爺一個踉蹌後退，便撞到了身後的那人，後面那中年婦女也沒留神，哎喲的痛叫了一聲，差點兩人都摔到了一側。
她當即面帶怒色，張口罵道：“死鬼，你幹啥子呢？！”
王二爺卻沒有心思理會這點事，只是滿臉懼意的失聲道：“睜眼了！睜眼了！那……那……大哥他睜眼了！！”
“什麼？”
“說什麼呢？”
“二爺，你胡說些啥呢？！”
眾人看着王二爺手指顫抖所指的方向，直指棺木之中，都不禁覺得有些荒謬，一個個嚇了嚇，緊張氣氛瞬間瀰漫。
“啥？”
那中年婦女聞言一時間也有點蒙，也顧不得被撞的事情了。
“我看見……看見……”
王二爺退了數步，嘴唇有些發白，身體微顫，明顯是被嚇得不輕。
“天明，你去看看。”叔手持拂塵，神色淡然，絲毫不為所動，倒是有點寵辱不驚的韻味。
不過我卻暗暗無語，如果這位爺沒有悄悄後退那兩步到我身側的話，說不定我還會真信了他有那麼淡定。
我沒多說，直接走上前去，入眼就看見了王老爺子安詳的面容，睜眼是沒有睜，至少我現在沒有看見。不過，王老爺子的額上卻是氤氳起了淡淡的黑氣，若有若無，大概也只有我能夠發現。
而原因我也清楚，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陽氣衰減，陰氣正漸漸加重，封棺之事看樣子是宜早不宜遲了。
“王二爺，您是不是看錯了？”
感覺眾人目光差不多都在我身上，我便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