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綠草一片
莫非當年爺爺和老爹撕破臉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我似乎感覺抓住了什麼，卻又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回想起平日裏爺爺對我的態度還有門派血脈的傳承，看樣子這件事情我有必要要回去問問爺爺了，如果說我所以為的唯一傳承人並不是我之前所理解的那個意思，那……
忽然間，我莫名的就感覺到了一陣壓力山大。
“小道長，你知道嗎……”
女人的聲音，讓我回了回神，我看向她，卻發現她的眼神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一種狂熱，那是一種異常渴望的感覺，像是在極度憧憬着什麼，讓我有些奇怪。
“雖然如今的現在，那些真正的道士早已經不復存在，但是，對於那些曾經真正強大的道士，他們可都是有着通天徹地之能的得道高人，他們身上隨便的一件法器，都是真正具有強大道法的物件，他們的道術，更是無比強悍，就算力敵千人，也未嘗不可！而且，更有甚者，修鍊至極高處，縱使羽化登仙，亦不再是虛幻……”
“那些真正的道士……”
女人說得有些失神，不過很快便搖了搖頭：“算了，小道長，跟你說這些也沒有用處。”
她收斂了眸中的神色，轉而一笑，似乎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東西。
“姐姐，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演戲演到底，我乾脆也跟着“憧憬”了一回。
“那你覺得呢？”女人笑笑道，感覺已經沒有了半分再聊這方面事情的心思，“小道長，不如先去姐姐房間裏坐坐吧，都忙了一天了，你也辛苦了，咯咯……”
我一時間想起王有才的待遇，心頭都不禁抖了抖，這才多久，這女人未免也太放得開了點。
“姐姐，你也是王家的人嗎？怎麼我今天好像沒有在前面見到過你？”我咽了咽口水，連忙轉移話題，面色變得無比正經，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誰知道這個女人想幹什麼，咱可是正經人……
女人聽我這麼一問，臉色卻黯淡了些許，眸中露出幾分凄然，看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只聽她幽幽道：“姐姐我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其實不瞞小道長說，姐姐現在的身份，應該也算是那王富貴未過門的小妾，只是……唉……當初，姐姐我落難的時候，孤苦無依，就是那王富貴好心收留了我，讓我一直留在王家，雖然王家的其他人對我並不待見，但王富貴卻是對我關愛有加，讓我吃飽穿暖，我也感念王富貴的恩情，一直想要報答，可誰想……誰想到……”
說到此處，女人眼角已然帶上淚光，看那柔弱的姿態，如果不是我已經知道她有問題，恐怕也是要被她騙了過去，這個女人當真是好演技。
“那一晚……王富貴酒氣醺醺的進了我的房間，他的樣子，嚇得我不輕，可還沒等我問什麼，他就撲了上來，根本不顧我的反抗，就那樣……佔了我的身子……我……”
女人幽幽的嘆了一聲：“但畢竟王富貴有恩於我，如果不是他收留了我，我也沒有這樣的好日子過，所以，我也就認命了……雖然他比我年長一些，王家的人也肯定會因此更加對我更不待見，不過……誰讓我是個苦命的女子，我也就從了王富貴，並應了做他的小妾……”
“姐姐……”
我臉上露出“悲憤”之色，心中卻是佩服至極，這女人講故事也不用打草稿的，如果說不是她主動勾引了王富貴，我是怎麼都不可能相信，說不定被王富貴偶然收留，也是她導的一出好戲，目的就是為了入住進王家來，以方便有一個穩定的地方進行她的好事。
對她早有防備的我，自然不會聽信了她的話語，但我也不得不說這女人確實厲害，以她這演戲的本事，再加上她的魅術，此時換個人在這裏，大概早已經變得對她死心塌地了，恐怕就算被叫去殺個人，都會立刻就做。
“小道長，來，去姐姐房間吧……”
女人看我的模樣，忽然邪魅一笑，彷彿剛剛講故事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這角色轉換也太快了點。
我明白她是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一旦魅術進入深層，那麼中了魅術的人就會變成言聽計從的狀態，這個女人肯定是認為我已經到了那個狀態，所以她也懶得跟我再多說什麼。
我當然不會跟着這個女人走，我的心性還不至於那麼不堅定，這個女人是有勾引人的資本，但還不足以勾引我，不過，我也不想現在就暴露了自己沒有中魅術的事情，因為我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想明白。
這個女人會魅術沒錯，進入王家的目的也不純，但如果她只是水性一點，並沒有害人的心思，和王老爺子的死無關，那我現在對她動手，說不定結果反而不好。
除非有確切的證據，否則僅憑主觀臆斷，在我的原則上我還說服不了我自己。
正當我想着要如何脫身的時候，一個隱含怒意的粗沉聲音剛好是傳了過來。
“小道長，難道現在已經沒有法事了嗎？”
我心中一喜，神情上頓時裝作被驚醒了一般，轉頭看去，就見王二爺正往這邊走來，面色似乎有些不愉。
不僅如此，在我面前的女人眸中同樣閃過了一絲冷意，眼眉微豎，雖然她隱藏得很快，卻也躲不過我的眼睛，似乎她相當不滿這王二爺壞了她的好事。
“暫時還沒有。”我應道。
原本我以為王二爺這副架勢過來，對這女人肯定不待見，但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在王二爺看向這紅衣女子的時候，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難掩的火熱，而且在接觸到對方目光的時候，又同時露出了些許慌亂的懼意，這就足夠耐人尋味了。
“是嗎？”王二爺收斂了自己的怒意，語氣中似乎還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那我還是先去問問我叔吧，王二爺請放心，該辦的事情我們一定會辦齊的，一定會讓王老爺子走得風風光光。”
雖然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有機會脫身我肯定要抓住。
歉意的看了女人一眼，跟她應付了一聲，女人也只是笑笑，沒有半分剛剛顯露的不滿，卻是說道：“小道長，如果你想學真正的道術，記得一定要來找我，姐姐會讓你知道，在如今的現在，什麼才是一個真正的道士應該具備的東西。”
聽到這個，我不由一頓，不明白這個女人說這些話是為了騙我去找她，還是真有其事。如果真有其事，那她之前說的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剛剛口口聲聲說千年前就已經沒有人能學會的道術，她卻能讓我學會不成？
隨口應了兩句，我對她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相比這個女人，我肯定更相信我的爺爺。
只是讓我意外的是，我前腳剛離開，後腳那王二爺居然是跟着那女人進了內院，霎時間，我的臉色都精彩了起來。
搖了搖頭，我還是打算先把事情跟叔說一說。
出了外院大門找到叔，結果某位爺沒搭理我不說，這會居然還忙着“正事”。
“姑娘，貧道看你兩鬢泛黑，顎下有玄機，雙目間藏有乾坤，印堂不正，怕是……唉，難說，難說啊……”
叔面露難色，目光隱露關切，卻又表現得仙風道骨，神棍本色果然還是這位爺要比我厲害一些。
“那……那……道長，俺這是咋地了？咋地了？命不好嗎？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撞上啊？道長，道長，您可要幫幫俺啊，俺家裏頭可還有兩個娃娃要養活啊……”
聽叔那麼一說，眼前的這位“姑娘”頓時就慌了，咳咳，準確來說是一位老姑娘吧，年紀也不比叔小了，最多也就算是風韻猶存，也虧得叔的這聲“姑娘”喊的出口。
“這幫，肯定是要幫的，只是……”叔說道，就是面色上分明是在“糾結”。
老姑娘一看，連忙又急道：“只是什麼？道長，道長，您可千萬要幫幫俺啊！”
“姑娘，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放心放心，辦法還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麼？”老姑娘神色緊張。
我看着都是嘴角一抽，論賣關子的功夫，叔也確實是在行。
“你把手伸出來給貧道看看。”叔正色道。
這位“姑娘”也不疑有他，馬上就伸出來了。
某位爺當然更是不會客氣，直接就給上手摸去。
不要臉啊……
而我最不能理解的是，這位老姑娘被叔摸着手，居然還像個小姑娘一樣面色羞紅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無語的轉過頭，我不用看都知道，某位爺這會肯定心裏已經笑開了花，也就他能幹出來這檔子事情來。
“咳，容貧道再看看另一隻手……”
“道長……”
“姑娘”身子微顫，面色隱露頰紅，雙唇微張，眸光如水，眉目間似有嬌嗔，卻也沒有拒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