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道晨光 繼續當你的喪家之犬
時初晞還沒來得及說話,腰上的手就已經離開了。
薄允慎收回的手從容的抄進褲袋中,低眸看她:“怎麼看見我就要逃跑?”
“什麼逃跑?我壓根沒看見你。”時初晞睜眼說瞎話,拒不承認。
他似笑非笑:“那你跑什麼?”
“我說了我沒跑,我要去挑衣服,又怕時間不夠,所以才走得快了一點。”她面不改色。
他彎唇低笑了兩聲,長臂突然朝她伸了過來,她警惕中本能的讓開:“幹什麼?”
“陪你去挑禮服。”他大掌伸過來,不容置疑的扣在她腰肢上,往電梯方向走去。
“喂,你別拉拉扯扯的,這樣像什麼樣子?”她左顧右盼,尤其是往咖啡廳張望了好幾眼,當然她掙不開他的手,急道:“一個月的賭注還沒結束,薄允慎,你這樣子是犯規!”
他的手始終停擱在她的腰上,淡掃了她一眼:“我只是答應你私底下不碰你,沒說在明面上不可以,畢竟你是我太太,我這樣對你再正常不過了。”
腰上手掌灼熱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遞到皮膚上,她紅唇緊咬,“可是這裏沒人認識我們,我們沒必要演戲。”
男人語調冷靜:“演戲要演全套,要先培養默契懂嗎?等到晚宴上臨時抱佛腳很容易露出馬腳。”
好吧,她無話可說。
時初晞僵直着背,任他摟着,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今天是周末,往常人流並不多的銀貿百貨電梯內也變得擁擠起來。
時初晞被擠到角落,左邊和身後都是電梯,身前,近在咫尺的是男人寬大結實的胸膛。她的臉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
所幸只有一層,兩人很快出來。
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初晞感覺好受多了,臉也不那麼熱了。
高檔禮服定製店。
“我在這裏訂了兩套禮服。”薄允慎溫文有禮的對店員道。
女店員立馬恭敬道:“原來是薄先生,您的禮服已經做好了,請跟我來。”
時初晞狐疑的跟着穿過環形樓梯來到二樓,兩個女店員遞上來兩隻精美的禮服禮盒。
她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你一早訂好了?”
“去試試。”他朝試衣間抬了抬下巴,隨即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交疊起長腿,隨手翻看起雜誌來。
試衣間,時初晞打開禮盒。等穿上禮服,她低頭的瞬間怔愣住了,居然與她的身材尺寸完美貼合,不差分毫。
不用說,一定是他把她的三圍尺寸報給了人家。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了解她的尺寸,還不是那一晚……
時初晞全身上下都紅通了,躲在試衣間遲遲不敢出去,店員在門外小聲催促:“女士,您的禮服不合身嗎?沒關係的,女士,一共有兩件。您再試試另外一件。實在不行的話,我們設計師也在,可以現場替你修改。女士,您在嗎?女士?”
沒辦法,她只得出來。
布簾拉開,店員眼前一亮:“女士,您的身材真好,這件衣服穿在您身上好漂亮,像公主,不,您就是公主。”
時初晞感覺店員有點誇張,哪知道旁邊幾個店員也走了過來,說的比這個店員還要誇張。
時初晞不由走到鏡子前端詳自己,這件禮服走的是復古風,朦朧美感的網紗燈籠袖,V領的露肩設計,精緻性感的鎖骨,酒紅色的禮服本就是挑人的顏色,卻將她本就雪白的肌膚襯得像在發光。
看着看着,她微微有點失神。
可以這麼說,這件禮服完全就是照着她以前的喜好設計的,曾經在帝都,由於每逢宴會她都喜歡穿公主款的禮服,再加上時泰銘在政商界的地位,她的“晞公主”外號便由此得名。
晞公主……
她輕輕吸了口氣,久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過去,她是走到哪兒都受追捧的晞公主,現在,她比普通人都不如。
壓下心口的窒悶,她低頭打量着自己,禮服竟然是他訂的,那麼做這樣的禮服應該也是他的意思。
良久,她整理好心情,勾唇笑着對旁邊的店員道:“這件我不太喜歡,換另外一件吧。”
“女士,這件名媛風的公主禮服是替您專門量身訂做的,世上只此一件。我做了這麼久從來沒有看到有哪個貴賓穿上后這麼像一位公主……”
時初晞不為所動,平淡的指着禮盒說:“我試試那件。”
……
最終,她穿了另一套出來,是件網紗刺繡高腰禮服,清澈的藍紫色,輕盈飄逸,很有仙氣,但遠不及第一件那麼驚艷。
幾個店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人家是VIP客戶,這是客戶的喜好,她們也不敢說什麼。
時初晞換回自己的衣服,出去的時候,薄允慎已經不在沙發上。
她抬步下樓,兩道身影面對面站着,男的是薄允慎,他對面的身影是……唐韻。
時初晞想要收回腳步已經來不及了,唐韻已經看到她,錯愕的眼神定定的停在她身上。
她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停在樓梯上。
唐韻何等聰明的一個女人,隱約間明白了什麼,收回目光,看着眼前面部輪廓沉靜立體的男人,笑容中有一絲苦澀,低聲道:“這些年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前兩年我被我媽調到了海外分公司,但我一直沒有停下四處打聽你的腳步。我最近才輾轉聽說你回了臨鴻市,我馬上推了手中的工作,趕了回來……是不是我還是晚了一步?”
時初晞所在的角度看不清薄允慎的臉,但他的嗓音清晰,沒有一絲情緒:“抱歉。”
唐韻身體顫了顫,霎時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感情收斂了許多,語氣里滿是歉意:“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唐家違背諾言在先。”
時初晞聽唐韻這意思,好象是唐韻的母親封閉了消息,不讓唐韻知道薄允慎的下落。
下一瞬間,薄允慎的手機進來一通電話,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朝唐韻淡淡點了下頭,走到外面接聽。
幾百平的一樓,原本店員四散着忙碌,這時卻一個人也沒有。
時初晞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緊了緊,在唐韻的目光下硬着頭皮走過去,卻蠕動紅唇不知道要說什麼。
事已至此,好象她說什麼,都像是勝利者的炫耀。
但有一句話她不得不澄清:“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才沒說。”
“隱瞞我什麼?隱瞞我,你就是他娶回家的女人?”唐韻冷靜的眸色中泛着一層水光。
時初晞沒想到唐韻對薄允慎用情如此之深。內疚又加了一層:“我很抱歉。”
唐韻吸了吸鼻子,轉頭抹掉臉上的淚,突然笑了起來,語氣極為冷靜的說道:“算了,這件事與你無關,就算沒有你,我媽也會千方百計的阻撓這件婚事。要怪,只能怪我和他沒有緣分。”
“……”
時初晞沒想到唐韻平復心情平復的這樣快,她不由想起了外界對於的唐氏集團評價。
身為臨鴻市的首富,唐家沒有出色的男兒,有的只是一個女人撐起了一個強大的企業王國,這個女人就是唐韻的母親唐心芝,一個神般的女強人,手腕強硬,獨斷專行。
唐家有兩個女兒,唐韻身為長女,自然成了唐心芝培養的對象,而唐韻也不負眾望,早已能獨當一面,成為唐氏未來的掌舵人。
坊間有傳聞,誰娶了唐韻,等於是得到了整個唐氏集團。
但這個男人,顯然不可能是薄允慎。
因為這個男人是那麼驕傲,他不可能會低下頭,在所有人輕蔑的目光中去迎娶唐韻。
“女士,您的禮服。”有店員把兩隻袋子送上來。
時初晞接過來,恍然發現自己的包還在樓上,等她拿了包回來,早已不見唐韻。
門外,薄允慎站在光線昏暗的角落,側臉暗沉,眉眼間有股說不出來的陰鬱。
時初晞提着紙袋走過去,距離他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店員從裏面追出來:“女士,這個是您的嗎?”
對方手中提着那袋禮物盒,她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道謝:“對,是我的,差點給忘了,謝謝啊。”
“應該的,女士,慢走。”店員行了一個標準的彎腰禮,踩着高跟鞋回去了。
時初晞收回視線,恰好看到男人收了線。
“試好了?”他慢條斯理的走過來。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紙袋,唇角的弧線興味:“怎麼沒穿給我看看?”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想到了那兩件合身得不能再合身的禮服,心跳不可抑制的快了兩拍,抿了下紅唇,茬開話題說:“你呢?你的禮服還沒有呢。”
“我的昨天已經送過來了,在車裏,一會兒穿給你看?”他說話的時候,突然湊過來,氣息全部噴在她臉上,帶出一股若有似無的曖昧暗示。
腦海里瞬間就腦補出他在車裏換衣服的畫面。她氣得瞪他,然後不理他,扭頭就往電梯方向走去。
他也沒再像來的時候那樣摟着她,不緊不慢的跟着她一路來到地下停車場。
車內。
時初晞猶豫的看着坐進來的男人:“今天參加晚宴的人多嗎?”
他坐進車內,“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趕緊搖頭,繫上安全帶。
他一手擱在方向盤上,薄唇勾了勾,輕笑道:“今天的人應該不少,所以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到了那裏不要亂跑,跟緊我。”
“哦。”
她乖乖應着。看着他神色如常的俊臉,話到嘴裏又咽下去。
傍晚六點十分,車子開進了郊外的私人度假村。
“忘了告訴你,今晚參加宴會的所有人都會住在這兒,明早再回去。”車子停下來時,她聽到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霎時,她整個身體的血液彷彿都停止了流動,今天他們是以夫妻身份過來的,如果要住在這兒,豈不是要共處一室?
薄允慎看了一眼她獃獃的樣子,失笑道:“怎麼?擔心我夜裏對你圖謀不軌?”
她躲開他的眼神。一本正經的說:“怎麼會,如果你圖謀不軌,就是你說話不算數,那個賭注等於你輸了,你才不會做這種傻事。”
“……”
顯然,她這是在拿話提醒他。
男人早已看穿她的小心思,從喉嚨里溢出了笑聲。
她盯着他:“你笑什麼?被我說中了嗎?”
回應她的是,男人大手伸過來捏了一把她柔軟粉白的臉頰:“放心,今天你只是我的女伴,到時候我再給你要一個房間。”
女伴?
不是妻子?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這時推開車門下了車,她忙跟了下去,繞過車身走到他跟前,小聲問:“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我的事延後公佈。”他淡笑。
心口雀躍不已,時初晞也顧不上問什麼原因,點頭說:“好,我知道了,全聽你的。”
……
兩人到度假村前沒有換衣服,薄允慎帶她先去了房間,果然安排的是一人一間。
時初晞放下心來。換好衣服,她走出房間,突然發現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
拿出手機,一天沒充電,手機關機了。
“請問,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嗎?”一道怯怯的聲音傳來。
時初晞轉頭看到一雙麋鹿般的大眼睛,是個和她差不多的年輕女孩,一身白色高定小禮服,大概平常不怎麼這麼穿,顯得有點局促,雙手緊緊捂住禮服的領口。
“是。我是來參加宴會的。”
女孩一聽到肯定的回答,瞬間表情一松,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湊過來怯怯的說:“我也是,可是我走丟了,手機也不在身上,我能和你一起去宴會嗎?”
時初晞見女孩六神無主的樣子:“不過宴會還有一會兒要開始,在此之前我要先找人。”
“嗯,那我陪你。”女孩似乎非常膽小,努力擠着笑說。
時初晞決定四處走走,碰碰運氣。
這一走就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前面好象是一處花園。
時初晞和女孩在入口被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給攔了下來。
“這裏不能進嗎?”
“不能進。”保鏢連看她都沒看一眼,冷冷說道。
時初晞也沒多想進去,既然不讓進,她再去別的地方找人。
準備走了幾步離開,眼角掃到旁邊的長椅上有個黑影在晃動。
她嚇了一跳,定晴一看,是個富家公子哥漫不經心的蹺着二郎腿,斜靠在長椅上,嘴裏叼着煙,眯着雙眸,似在側耳聽着什麼。
突然一陣笑聲傳來。
有人陰陽怪氣的叫囂道:“……薄允慎。你和薄安纓雖然同姓,但你倆可不同命。昨天嫌丟了總裁的位子丟的不夠,今天還敢來參加宴會這不是要逼着我們看你笑話嘛。說實在的,我要是你,我可沒你這麼好的臉皮,我他媽的當場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這話沒說完,周圍一陣鬨笑。
時初晞聽完,便知道薄允慎在裏面。
面前是一排一人多高的茂盛樹叢,她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一點縫隙,趴過去往裏面張望。
一群人聚在花園的正中央,她只看得到一隻夾着煙的衣袖,腕上的手錶讓她認出,這個人應該就是薄允慎。
可能是有潔癖的原因,她記得印象中他從不抽煙,此時卻一手夾煙,青白色的煙霧蔓延開來。
都說借酒澆愁,抽煙同樣如此,想來他此時肯定心情非常差。
昨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薄靖擺了一道,今天又要被人圍在這裏嘲笑奚落……
她這麼一走神,人影晃動,終於看清了裏面的情景。那張斯文溫淡的臉上沁涼似井水,不起一層漣漪。
薄允慎孤身一人,被一群盛氣凌人,摩拳擦掌的富家公子哥們團團圍住。
這麼遠的距離,她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她能猜到他此時的眼神,一定是深邃冷沉中藏着一抹銳利,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睥睨一切。
這時又聽另一個公子哥譏笑道:“不過呢,你好不容易恬着臉回來,坐上了堤雅大酒店的總經理。要是連這個位子都丟了,你只能被打回原形,繼續當你的喪家之犬。所以,你這次不得不厚着臉皮過來巴結薄安纓,求她賞你一口飯吃,我說得對嗎?”
“你敢嗎?”公子哥一拳砸在薄允慎的左肩上,看上去平常練過,這一拳力道應該很大,薄允慎的身體被推得向後晃了晃。
雖說他的身影很快穩住了,但此舉立刻引來更大的鬨笑聲。
時初晞看到這裏也有點想要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旁邊女孩緊緊揪住她的手臂。害怕的顫抖着聲音說:“別看了,我們走吧。”
時初晞搖了搖頭,回頭說:“你害怕的話去旁邊等我。”
女孩想了想,看到遠處有工作人員經過,咬了咬牙說:“那我先走了。”
時初晞點頭,突然又叫住了女孩:“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
時初晞趴過去耳語:“去幫我叫薄安纓過來。”
女孩大驚失色,她是今晚的賓客,自然知道花園中是誰,也知道這其中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頭搖得像撥浪鼓:“這件事我勸你也不要管了,這些公子哥擺明了是想替薄安纓出頭。你要是管了,以後得罪的不僅僅是這些人,還有江家二少爺。”
順着女孩悄悄所指的方向,時初晞看向長椅上那道懶洋洋的身影,仔細看的話,這是一張時下最流行的花美男臉,但他細長的眼神中透着戾氣,一看就是脾氣不好的主。
“你是說,今天的事是他主使的?”
“是啊,整個上流社會誰不知道,江家二少愛慕薄家大小姐,就算薄家大小姐結婚多年,他依然一往情深。只要薄大小姐一有什麼事,第一個沖在前面的人就是他。”
“……”
時初晞無語了,想不到薄安纓身邊還有這麼一個瘋狂的護花使者。
長椅上,江央扔了煙頭,拿腳狠踩了一腳,抬步就穿過保鏢,衝進了花園。
時初晞一回頭,女孩果然在遠處和工作人員說了什麼,接着跟工作人員走了。
江央這時沖了進去,沉着臉道:“薄允慎,我是給纓子面子才沒動手,你現在最好自己滾,否則別怪我把你扔出去。”
這兩天的報紙鋪天蓋地都是在跟蹤報導,明着在恭喜薄安纓當上了總裁之位,暗地裏全在諷刺她要不是靠着董事長的爹,也坐不上這總裁之位。
江央是薄安纓的護花使者,他自然不能容忍別人說他心目中的女神。
今天薄允慎這個始作俑者出現,他自然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薄允慎吸了一口煙,不疾不徐的冷笑:“江二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輸的一方。你這麼替她出頭,不顯得勝之不武,心虛了嗎?”
“我心虛?我看你他媽的欠教訓!”江央猛的一抬腳就朝薄允慎踢去。
慵懶的男人瞬間身影一閃,同時手中的煙也彈了出去,剛好落在江央的臉上,只聽他捂住臉大叫一聲,跌坐在地。
旁邊正準備衝上前的公子哥動作全停下來,但也僅有一秒,因為江央在大叫:“愣着幹什麼?給我上!給我往死里打!”
時初晞急壞了,撥開樹叢想衝進去,可這樹叢經過人工精心培育。樹枝堅硬,她把手都划疼了,也沒能鑽進去半分。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提着禮服裙擺急匆匆從遠處而來,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響聲,接着是薄安纓極威嚴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打鬥聲停止,時初晞趁保鏢防備鬆懈,也鑽了進去。
薄允慎身邊還虎視眈眈圍了好幾個,他臉上掛了彩,身上有多處鞋印,但其它人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花園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公子哥,一個個鬼哭狼嚎。
薄安纓柳眉緊擰,朝着江央道:“你給我起來,帶着你的人馬上滾。”
江央臉上還有煙頭燙的傷,捂住傷口在薄安纓面前一聲都沒吭,卻在對着旁邊的人不耐煩的吼:“說讓你們滾,耳朵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