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太太團 十六(3)
我看看王太太,臉色已經變得又青又白了。“娃娃,你不要說了。你太不懂事了。”我厲聲說。
“吱吱吱,讓她說,讓她說。”大家順着聲音一看,簡小姐和健仔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了一旁。
簡小姐說:“張太太這就不對了。我看娃娃說的是大實話。我也贊同她的看法。不疼女人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而且豈止不是好男人,簡直就是垃圾。我的那個死鬼劉總,就是因為疼我,我才甘心這麼沒名沒分地跟着他。這兩年,有多少男人追我,可就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我那天到他墳頭燒香,就跟他說,死鬼,你還要不要我活下去呀。你明知道我沒有男人不能活的,可你偏偏把好男人的好處都做盡了,這不是堵死了我以後的路嗎?”
說著簡小姐的眼睛都紅了,我看到健仔偷偷地摸了一下她的手。而這期間,我看到王太太一直都死死盯着娃娃,眼睛裏滿是怨毒。
李太太打了個哈欠:“好了好了,疼也好,不疼也好。反正人都死了。按我的說法,疼不疼的首先是要有個人在身邊,其次才說到疼不疼的問題。有沒有男人是需要,男人疼不疼你是奢侈。娃娃,你這就不懂了。”
娃娃眨着眼睛沒有說話。
健仔笑笑:“總之女人就是麻煩。男人沒錢也不行,有錢也不行。講這麼多幹什麼?快點去買寶石吧。照我說,女人最大的樂趣就是購物。其實我也是喜歡購物的,只不過我是男人,要賺錢潟口。沒辦法啦。”
於是一夥女人就跟着健仔到商場買寶石。
我和娃娃走到最後。我小聲地對娃娃說:“你今天發神經呀,突然間這麼多口水,別把王太太逼急了。我看她看你的目光是含着殺機呢。”
娃娃也小聲地說:“我就是有意逼她的。我跟了幾天,覺得太太團裏面她是最可疑。”
我渾身一激靈:“就因為她老公對她不好?”
娃娃搖搖頭:“是因為她變化最大。而且她跟蘇太太的關係也很可疑。”
我點點頭:“她們真像一對戀人。”
我們走進商場的時候,幾個太太都一字排開坐在店裏的玻璃櫃前面了。這個店的店面很小,老闆是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有點兒垂頭喪氣,不太精神。
我和娃娃走進去。娃娃說:“哇,已經擺開陣勢了。”
陳太太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笑了一笑。
我說:“陳波兒,有沒有看中的?”
陳太太可愛地把頭一歪:“你為什麼叫我陳波兒?”
我笑着說:“因為你的髮型像極了美國的那個童星秀蘭·鄧波兒。”
陳太太說:“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說?”
我說:“以前還未來得及。”
陳太太想了想:“那是不是覺得我長不大?”
我怔了怔。奇怪的思維。
我說:“不是,只是髮型的問題。”
她又想了想:“是不是我還是很天真?”
李太太轉頭看我們了:“還讓不讓我們挑寶石了。”
我伸了伸舌頭。陳太太回過身子。
我挑張椅子坐下。
老闆看了我一眼,繼續介紹:“澳洲寶石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寶石,除了它具有別的寶石的物質以外,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變換顏色。一顆澳洲寶石,在陽光下可以變成七種顏色,紅黃藍綠紫橙白,你們看看這一顆。“老闆舉起一顆寶石迎着燈光,果然,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現出黃、綠、橙三種顏色。而且顏色是流動的,變換得一點也不生硬,很舒服。
“哇,”李太太讚歎着,“顏色變換得真舒服。”
老闆:“是不是像流水一樣?”
李太太和蘇太太都在點頭:“真的像流水一樣。”
老闆說:“這也是澳洲寶石的另外一個屬性,就是它喜水。有很多寶石,包括鑽石,都是怕水的。而澳洲寶石則是越見水就越亮,越見水就越滋潤。”
李太太說:“那好啊,可以掛在脖子上洗澡也不用脫下來了。”
老闆說:“這是當然的。”
幾個太太開始在挑寶石。
蘇太太舉起一顆綠得發黑的寶石問老闆:“老闆,這一顆顏色怎麼這麼深呀?”
老闆:“哎呀,誰都知道澳洲寶石是顏色越深越名貴。你拿的這一顆,雖然比你旁邊那位太太手裏的那一顆小,但是價錢要貴得多了。”
蘇太太天真地說:“怪不得我第一眼就看上它了。”
老闆說:“看上就要珍惜呀。我告訴你,寶石和玉石都一樣,和人都是有緣分之說。你看上了,就說明你和這顆寶石有緣分。”
蘇太太扭頭問王太太:“是這樣的嗎?”
王太太僵着一張臉:“我不知道。”很明顯地她還在為剛才娃娃說的話生氣。
蘇太太一臉惶恐地說:“王太太,還不高興?別跟娃娃生氣了,你跟她生氣還會有完?她都沒長大的。”
我和陳太太、李太太都低着頭看寶石,假裝聽不到她說什麼。
蘇太太繼續說:“這次出來,我就想好了,一定要開心。你也跟我說過的。女人一會兒就老了,還有多少年好日子?好日子嘩嘩嘩過得快得很。”
王太太的臉色緩和下來:“哎呀,你別操這個心啦。我這個人,從小就沒幾天舒心日子,生氣也生習慣了。你不用理我。”說到這裏,她看了我一眼。我手上正拿着一粒澳洲寶石的吊墜看着。這顆吊墜,初初看不起眼,顏色還有些死,可是放到燈下就這麼一閃,就變魔術一樣地閃出了一抹深綠,而那一抹深綠的形狀就像天上的一抹閃電,真是令我為之驚嘆。我就拿着這顆墜子在燈下一閃一閃的,都閃入迷了。突然間一回頭,就看見了王太太看我的眼神,渾身一哆嗦,手上的墜子差點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