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太太團 十四(7)

遊戲太太團 十四(7)

夢中我還到了樓後面的湖邊,夢中的湖上飄着像蝴蝶一樣的葉子,這是湖邊的樹掉下來的,樹上的葉子也和蝴蝶的翅膀一樣,湖面上飛着一些長着長長的紅色的尖嘴的鳥,有兩隻鳥兒,把長長的紅嘴插進湖面上飄浮的葉子,然後嘴上帶着蝴蝶一樣的葉子在湖面上飛翔。湖面上太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在夢裏想,這不是人間仙境嗎。

在夢裏,我的心特別舒坦,完全地放開,但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沒有心似的,身體特別地輕。我在夢中想,原來沒有心也是能活的。

在仙境一樣的夢裏不知過了多久,說一句不吉利的話,我真的寧願不醒過來了。但我還是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在我身邊說話。我想睜開眼睛,但眼皮特別沉,怎麼也睜不開,我想說話,也發不出聲音。

在我聽到的聲音中,好像有簡小姐的,有明絢的,有陳太太的,還有娃娃的。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很小,像蜜蜂飛行時發出的聲音。

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好像是在談論我的身體。

其中一人說:“你看她的頭髮,怎麼長得像野草一樣,明絢,你也太不注意保養你的太太了。”

另外一人說:“不過她的皮膚,還好得很,像透明的紅蘿蔔。”

另外一人說:“她的腿,還是很修長,在台上肯定不會有問題。”

我心裏一驚,不好,他們大概是要把我賣到夜總會了。

這一驚,把我給完全地驚醒了。但我的身體像是給麻醉了一樣,一動也動不了,我盡最大的力氣把眼皮打開了一條縫,卻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給換上了那條真絲睡裙,而我的身體,就在透明的睡裙里展現在他們面前。

我又急又氣,一用力,竟然昏了過去。

這個時候想起那個下午顯然是很不合適的。這明顯影響了我的情緒。但是我的睡意已經被眼前這幫穿戴古怪的女人趕走了。我坐了起來,四周看看,發現船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下了,四處是藍湛湛的大海。

“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問。

蘇太太搶着回答:“這裏就是大堡礁呀。”

陳太太搶着說:“我們來澳洲就是要來這裏看海里的珊瑚呀。”

王太太搶着說:“你看,我們都已經穿好了,準備下海了。那些日本人,都已經在海里了。”

我看看娃娃,驚奇地問:“你也要下去?你不是怕水的嗎?”

娃娃剛想回答我,健仔卻插話了:“是我叫小妹妹下海的。穿着潛水服,不會游泳的也不怕,我負責照顧她。”他也已經穿好了潛水服。

健仔說:“這樣吧,張太太,你剛睡醒,馬上下水也不好。船上的自助餐已經開始了,要不你先吃點東西,並幫大家照看一下衣服物品。我下水也不會很長時間。等你吃好了,我再來換你。你說這樣行嗎?”

我說:“行啊。”

我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發出歡天喜地的聲音:“好了好了,我們可以下水了。”然後踢踢踏踏地走向船頭。這時我才知道她們熱切地看着我的內容。

健仔突然返回,小聲地說:“謝謝你了,按規矩,導遊是不能下水的。但我太喜歡這裏的海水了。等一會兒你下去就知道了。另外,為了報答你,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就是要多吃自助餐里的大蝦。”說完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船上的自助餐就離我負責看管的太太們的衣物不遠。已經有七八個遊客拿着盤子排着隊了。其實這種自助餐就像飯堂里的盒飯一樣,有兩個棕色的男人手拿勺子在掌管着,大概有七八種食物,健仔說的大蝦是其中的一種。輪到我的時候,我就要了米飯和咖喱雞,水果沙拉和海蝦是可以隨意拿的,我就舀了十幾隻大蝦放在盤子裏。

初秋的太陽還是很猛烈,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我坐在躺椅上,面對大海,心滿意足地吃起大蝦。健仔介紹得沒錯,這裏的海蝦確實好吃,蝦殼很硬,蝦肉又鮮又脆,帶着新鮮的海水的味道。我起身去要了杯可樂,一邊喝可樂,一邊享受大海蝦。

我這時的位置靠近船舷。透過欄杆可以看見在海面飄浮着幾十點明黃色,隨着藍色的海水上下飄浮,整個海面飄浮着哇啦哇啦的日本話。我戴着墨鏡。在墨鏡之下,強烈的太陽也變得柔和了。我一邊吃着大蝦,一邊想在那哇哇的日本話當中把我們的那幾個太太給認出來。但還真的有點兒困難。因為在海水裏,都穿着黃色的潛水服,然後又都帶着面具,要把人給認出來真還是有點兒困難。我看了一會兒就放棄了,從包里拿出DV戴上耳機來聽音樂。才聽了一會兒,健仔就水淋淋地走過來站在我面前比比劃划的。

我摘下耳機:“你說什麼?”他的身體很年輕很結實,典型的廣東人的皮膚,微黑而光滑。

健仔眯着一雙眼睛:“你趕快下水吧。”

我有點懶:“哎呀,我都不想下去了,我在這兒聽聽音樂挺好。”

健仔不由分說地把我拉起:“哎呀不要說了,你趕快下。到大堡礁不下水說出去都笑死人,以後你會後悔死的。而且還要趕快下,船三點就往回開,等一會兒還要留下一個小時坐潛艇看珊瑚。你不是喜歡看珊瑚嗎?”

我看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珊瑚?”

他狡猾地笑笑:“沒有人不喜歡看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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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歌燕舞背後的陰謀:遊戲太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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