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良義結鮮卑王
上回說了,噶鶻王阿術被段部的段務目塵套路了,騙到獵場的林子裏,西域高手在林子中埋伏,好在阿術鮮卑第一武士的名頭不是蓋的,又有張一良協助,幹掉了西域高手,並挫傷了段務目塵。
阿術安然無恙,還在獵場中取得了逐鹿數,總獵數最多的雙冠軍。然並卵,鮮卑各部的爸爸們打心眼兒里鄙視阿術。就在大祭司準備公佈阿術成為鮮卑盟主的時候,來事兒啦!場下一人上台對他說了點什麼……
大祭司沉思片刻后,清了清嗓子,道:剛剛得到消息,噶鶻部發生了我們不願意聽到的事情,噶鶻谷蠡王抓捕了阿術的部將,宣佈自己成為新的噶鶻王。
眾人嘩然。那段務目塵手上中了一箭,纏着繃帶,此時卻無一點愁容,暗暗得意,登上祭台,道:既然阿術不再是噶鶻部首領,他這次狩獵的資格就該取消,他沒有資格做鮮卑盟主,大家說對不對?
阿術沒資格,阿術沒資格,阿術沒資格……台下應者雲集。
大祭司似有不舍,卻不得不看在這些手握兵權的部族王面子上,妥協了眾人,道:本次狩獵,擊殺鹿兒次多的,是糾留王摩骨桑,射殺鹿兒七頭。大家願意推舉他為鮮卑盟主么?
台下有人道:糾留部不過數千人,他們有能力做盟主嗎?幾個大部族獵物如何?
張一良噗的笑了起來,心想:這鮮卑人好生無恥,自己定下的規矩,結果不滿意,就肆意修改規則。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那大祭司不過也是諸王的台前木偶罷了,只得公佈幾大部族的狩獵成績:鮮卑拓跋部,射鹿兒五頭,雪狼十匹,虎三頭,豹一頭;宇文部射鹿兒兩頭,雪狼七匹,漢奴四個;段部射殺鹿兒零,雪狼兩匹,漢奴五個。
全場寂靜……祭司復問:選誰為盟主?大家說說。
鮮卑拓跋部不太合群,很少隨大家一同進中原掠奪物資,大家斷斷不會選的。他們希望那段務目塵在狩獵中有個好成績,帶領他們去中原打劫。沒想到這段務目塵功夫卻這麼水。這樣的成績,隨隨便便讓個鮮卑少年去,都比他好。這麼low,真沒誰了。
大伙兒哪裏知道,段務目塵原想着先幹掉阿術,再去打獵,誰知阿術殺不成,自己又在林子裏和阿術對射,自己技不如人,中了幾箭,後來見到老虎只能逃。還吹了一番,說自己的傷是與猛虎搏鬥而受的。
既然大家沒有推薦,那按照規則,鮮卑第一任盟主,由糾留王摩骨桑擔任。希望糾留王摩骨桑遵從天神的旨意,帶領大家逐鹿中原。
一良將阿術從人群里推出來,騎上戰馬,召集了帶來的一百衛兵,急速奔回噶鶻大營。阿術此時傷心欲絕,並不是因為失去了那個兒戲般的盟主之位,而是他堂弟竟敢造反。阿術這少年經歷了許多生死時刻,但這一刻他真想放棄爭奪了。
回到了營帳前,被攔在軍營的鹿角柵欄之外。谷蠡王帶着他的幾個死黨統帥也騎着馬來到鹿角柵欄後面,身後一大票鮮卑騎兵。一百多人與一萬人對峙起來。淳于玖來到一良身邊,她需要時刻準備翻譯。
對峙半晌,阿術先開口: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背叛我?
谷蠡王想了許久,道:你殺我父親的時候,就該知道有這麼一天。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阿術道。
我不後悔,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放你一馬。谷蠡王道。
阿術苦笑道:死有何懼?你是想帶噶鶻勇士去打劫中原么?你可知道段部的下場?兀魯部的下場?
阿術,草原諸王都是草原之狼,唯獨你是一隻羊,你問問弟兄們,誰願意做羊?谷蠡王說著轉身問後面的兵士。
不,弟弟!他們是紙糊的狼,他們不是真狼。我是草原的豹,草原的虎,草原的龍,你相信我。我一定帶大家闖出名頭來。阿術試圖說服他那早就變節的弟弟。
名頭,呵呵!是和你身邊的漢人媾和?依附漢人,當漢人朝廷的走狗么?谷蠡王道。
不,是統一草原,再徐圖周邊。阿術道。
哈哈哈,你看看段部,宇文部,人人睡得漢女,吃得漢肉,穿着錦緞。你再看看你……
那又如何?兀魯部還劫掠了數十車金銀珠寶,結果如何?段部擄走三千漢女,最終如何?兀魯被漢人滅族,段部騎兵被砍殺千餘人……弟兄們難道也想撲他們後塵么?
阿術,你別在蠱惑弟兄們了,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殺了你。谷蠡王擔心再聊下去,身後的兵士軍心不穩。
谷蠡王身邊一個副將模樣的匈奴人道:弓弩手准……
話還沒說完,啪啪啪……三聲槍響,谷蠡王身邊三人從馬上摔落,一良兩腳將馬鐙一蹭,躍到空中,撲向谷蠡王,將他從馬上揪下來。命人打開鹿角,將那谷蠡王拖到阿術面前,用火銃對準他腦袋。
阿術兄弟,你這弟弟早就和段部勾結。這次在林子裏刺殺你的西域高手,就是他與段部謀划的。這等叛徒,罪該萬死。一良道。
哥哥,哥哥……哥哥繞我一命吧!都是那段部指使弟弟這麼乾的……谷蠡王哀求道。
阿術眼中含淚,扭過頭去。一良會意,扣動扳機,啪……那叛徒腦袋穿了一槍,打出個巨大的窟窿。
一干叛將見狀,皆從馬背上下來,跪在阿術面前。阿術騎着馬,在他們跟前來回踱了兩回,訓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被谷蠡王蠱惑的,從今天起,誰敢與段部之人有半點聯繫,殺無赦。我知道你們想什麼,你們看到其他部族去劫掠中原,都眼紅了,可你們想過,噶鶻要是被滅族,誰最高興?誰人的財寶不是財寶?誰的生命不是生命?我們當多行道義,以德服人……
一良看到阿術說了這樣一番話,心中不免欣慰了不少。訓過了叛將們,阿術將他的死忠部將解救出來,召集參加春祭的全部將士,燒起了慶祝的篝火。眾將圍着篝火而坐,前面草地上擺放着各式酒肉。喝下幾杯,阿術抓過了一良的手,走到火堆前,道:
今日在狩獵場的林子裏,有兩個西域高手刺殺本王,如若不是張兄弟出手相救,本王休矣。今晚,張兄弟又替我擒了谷蠡王,救我噶鶻於生死。我決定,與張兄弟結為兄弟。
一良沒有心理準備,原以為噶鶻王會重重的賞自己一番,沒想到給了這麼重的禮遇。道:萬萬使不得,救兄弟是敬兄弟你是位英雄。當今天下,英雄太少了……
兄弟既視我為英雄,我也敬仰你是個英雄。我們更要結義了。阿術道。
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一良推脫道。
兄弟莫不是嫌棄我么?阿術道。
不敢!
阿術也不多說,直接在火堆前舉手立誓。一良不可再推脫,便也跪在他旁邊。
我阿術願與張一良結為兄弟,共享榮華富貴,推行道義,永不背叛。若背叛兄弟,當如此火……說著,阿術從火堆中拾起一跟干樹枝,一手從樹枝的火苗中切過,將火切斷。
一良也道:我張一良願與阿術結為兄弟,共享榮華富貴,推行道義,永不背叛。若背叛兄弟,當如此火……一良也不取樹枝,運足掌氣,朝火中打了一掌,火堆閃了一下,一根大樹枝從火堆中飛起,一良又打一掌,將那碗口粗的樹枝切成兩段,落回火堆中。
這兩招,足足讓在場所有人吃驚,全場叫好。他裝這個逼是有目的的,一來讓眾人知道他有實力,他們的大王眼光沒問題。二來威懾那些有二心或者不服的,以後辦事就好多了。
我今年二十五,兄弟今年多大?阿術問。
我今年二十二,一良道。
我比兄弟虛長几歲,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兄長,你就是我弟弟,如何?
兄長在上,弟弟見過兄長。
唉!我們之間不要再行這些虛禮。你把我軍中的谷蠡王殺了,這個位置空出來,你可得替我當好這個谷蠡王啊。阿術站起來,又將一良扶起來,笑道。
我家中還有些事情待處理,谷蠡王你先讓其他兄弟來當。等我處理了家裏事情,便來與兄弟你共商圖強大計。一良道。
那我們一言為定。阿術說著,把手伸到一良面前。
一言為定。一良說完舉手與他握緊,兩人一用力,身子朝中間撞,側開頭,肩膀交叉碰了幾回。從此他們便是兄弟了。
宋伊在一旁看着,眼中濕潤了,她知道,自己的男人魅力無限,她明白,有他在,自己就滿滿是安全感。
此次隨主帥穿行漠南,讓淳于玖也打開眼界。她本就很崇拜麒麟大俠,只接觸太少,有這樣的機會,她自豪至極。
不過,麒麟大俠就是張一良這個秘密。從此也被淳于玖知道了,宋伊叮囑淳于玖,一定要隱藏這個秘密,不可與虎豹騎的姐妹們說。
當晚,一良和阿術又喝得酩酊大醉。兩人在篝火旁喝了還不夠,又到阿術營帳中喝到半夜。一良向阿術講了他與鮮卑人打的幾仗,阿術聽得如痴如醉。
次日,一良決定離開陰山回中原去了。他當然不敢說他還有一支神秘的隊伍在鮮卑西部訓練了。大家相互作別,行前,阿術送了一良一支方盒,盒子精美絕倫,沉重非常。阿術叮囑一良離開此處再打開。那是他先祖從漢人將軍手中奪來的,這物件不適合騎兵,所以一直沒動過。
一良一家告別阿術和噶鶻眾將,向西南而去。阿術下令噶鶻的參祭隊伍收拾營帳,遷回他們的牧場,也是西南方向。
我們真的還回中原么?宋伊坐在一良前面,將臉轉回來,問他丈夫。
當然,說話算話啊。一良輕描淡寫道。
這阿術道是個好漢,和其他鮮卑人不同。宋伊說。
那當然,不是好漢,你老公怎麼會瞧得上?一良道。
那是,我男人是誰呀?麒麟大俠,虎賁校尉。宋伊眉飛色舞,自豪的說。
別忘了你老公還是虎豹騎的主帥,鮮卑噶鶻騎兵的谷蠡王……一良打笑道。
是啦是啦!哪敢忘……你還有什麼身份沒讓我知道?快說,說……宋伊將身子貼在一良胸口,側着頭仰望一良。
我還是你男人,哈哈……一良將宋伊緊緊抱在懷中,鞭子抽打馬屁股,奔跑起來。
宋伊身子一軟,吻住一良的嘴,雙手勒住一良的脖子,像個包袱一樣掛在她男人胸前。一良只好又勒了勒韁繩,放慢了馬兒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