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術草原逐鹿
當天下午，阿術命人宰了幾頭羊，做了烤全羊。考慮到一良和幾位美女是中原人，又命人做了燉羊湯，羊肚包等各類游牧常見的菜品。幾個人在營帳中飽飽的大吃一餐，女孩子們奔波勞累，需要休息，阿術命人給她們搭了一頂獨的帳篷。
一良和阿術兩人雖只見過一面，喝過一回酒，卻有聊不完的話題。幾杯酒下肚，阿術就開始吐真言了。
張兄弟可知我這噶鶻王怎麼來的么？阿術問道，沒等一良說話，他卻自己說了：我父王臨死之前，竟偷偷將部族的統領之位交給了我叔父。原因竟然是我沒有他那般嗜殺，你不知道，我們鮮卑這地方，比你們中原亂上百倍，不嗜殺的部族，都被嗜殺的部族吞併了。
阿術兄弟不嗜殺，為何噶鶻部沒有被吞併呢？張一良反問道。
問得好！問得好……阿術醉道：為何沒有被吞併？為何沒有被吞併？我也不知道……
我們中原有句話，仁者無敵，得民心者得天下。並不是一味的殺伐擄掠才能征服天下的。一良說。
仁者無敵……仁者無敵……好一個仁者無敵。阿術迷糊道：那年我射殺我叔父，就這般想着，我要善待每一個草原上的同胞，善待草原上的每一匹馬，每一隻羊……
張一良點點頭，道：我敢肯定，誰先在草原上推行仁政，誰就能統一草原……
鮮卑人流傳張兄弟你帶領晉軍一千騎兵，在草原三戰三捷，鮮卑人把你當成宿敵，欲將你碎屍萬段，你竟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鮮卑的春祭上，佩服，佩服……
你們鮮卑騎兵，除了你阿術的騎兵，其餘我一個都不怕。一良似乎也微醉了，聲音開始飄飄忽忽的，道：我兩百人，照樣把那段務目塵打得屁滾尿流……
突襲段部也是張兄弟乾的么？阿術突然來了精神，瞬間酒醒了一般切切的問道。
是我乾的，都是我乾的……張一良又喝下了一杯酒，道：你可要提防他點，他準備對你噶鶻部下手了，你可得提防着點……
兄弟何出此言？阿術追問道。
明日你便知曉了。一良道：明日你是不是要參加逐鹿？帶我一同如何？
兄弟要參與，只能穿鮮卑服飾，不可着漢服，也不說漢語才好。阿術道。
你們明日如何逐鹿？你們草原有鹿么？哈哈哈……張一良又胡言亂語起來。
阿術也喝了口酒，道：這鹿，自然你們中原才有，你們有中原逐鹿的說法。也不知道是那個鮮卑王從中原抓來了三十頭鹿，放於我們鮮卑祭獵場，明日逐鹿，一個部族王帶一個衛兵參加，誰射的鹿多，誰來統領鮮卑。
你們這逐鹿草原，怕不是為了爭奪鮮卑統領者吧？定有集結諸王，逐鹿中原之意，是也不是？
正如兄弟所言，宇文部，段部早有集結三十萬鮮卑騎兵蕩平中原的提議，只鮮卑各部心懷鬼胎，誰都不服誰，他們便想了逐鹿爭王這把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明日你放心逐鹿，我保護你。
張兄弟果真喝醉了……本王乃是鮮卑第一武士，輪射箭，輪摔跤，無人能靠近本王的……阿術醉得頭暈，靠在墊着虎皮的椅子上，眼睛朦朧，隱隱睡著了。
這就是了，這就是了……這就是那段務目塵要殺你的原因了。一良才說完話，便聽到外頭有輕輕的腳步聲，心想，壞了，要是那兩個西域高手此時來刺殺阿術，他醉成這樣子，如何對付得了？心中一急，嚇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許多。
悄悄到帳篷外面去瞧了瞧，卻一個人都沒看到，只見一個小統帥模樣的背影背對着自己，漸漸遠離了阿術的營帳。一良招來附近一名衛兵，問道：適才那個人是不是來過？
衛兵聽不懂，恰好淳于玖走過來，幫一良翻譯了。那士兵告訴淳于玖：那個人是他們噶鶻部的谷蠡王，是阿術大王叔叔的兒子，他是來巡營的。
一良心中已知曉幾分，來巡營，大可光明正大的進去和阿術打個招呼，卻躲在外面偷聽，定有陰謀。不過，只要不是那西域高手來刺殺，其他什麼也不怕。
是夜，一良向小念借了那把小火銃，他知道明天的草原逐鹿，自己不擅長冷兵器，危險性很大，有把火銃就更有自信了。
次日一早，張一良藏好火銃，找到阿術，讓他派一支可靠的親信隊伍保護三個女人。阿術從自己的衛隊中抽調一百人，陪同三個女人去獵場看狩獵。一良則假扮他的貼身侍衛，鮮卑名叫若厘機。
一良暗自叫苦，若厘機是什麼鬼？還不如直接叫肉裏脊。阿術告訴一良，若厘機的意思是敬仰的意思。好吧，雖然不那麼優雅，湊合用吧！
獵場是方圓十里的草原和山丘以及小林子。獵場中放了三十頭中原鹿，六十頭漠南雪狼，十隻老虎，十隻豹子以及一百名漢人奴隸。鮮卑部族王總共二十六人，有八個年老體衰的主動棄權，立誓誰射殺的鹿最多，就聽命於誰。
一良並不知道這獵場中還有一百名漢人被當成獵物。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真想掏出火銃，突突了這群草菅人命的鮮卑人。忍着痛苦，他騎一批鮮卑戰馬隨阿術入場了。
段務目塵在入口處等阿術，他穿一身虎皮無袖上衣，一件粗布長褲，束緊了庫管。胸前斜掛一隻用精鋼製成的弓箭，背後背了一個箭筒。段務目塵對阿術道：噶鶻王今天好神氣，本王想和噶鶻王單獨比一場。
和你老兄比？比什麼都沒問題。阿術道。
段務目塵指着前面一座山丘，說道：翻過那個山丘，後面有一片林子，林子中多是鹿兒喜愛的肥草。你我到那林子比比，誰射的獵物少，就淘汰出局。如何？
這麼簡單？只數獵物數？不是鹿兒數？阿術問道。
只數獵物。誰獵物少，直接認輸。段務目塵確認道。
阿術奉陪到底。說著，阿術策馬狂奔起來，張一良緊隨其後。
十幾位鮮卑王先後在草原上奔馳起來，有人在前面發現了一頭豹子，所有人都爭相搶過去。因為同段務目塵聊了一會兒天，阿術落後其它鮮卑王一兩百米的距離。所有人都朝那豹子追過去，阿術卻邊跑邊準備了弓箭。
只見他兩腳踩穩馬鐙，雙腿夾緊馬鞍。左手將斜掛胸前的玄鐵弓取出，右手向後一捻，得了一支鳴鏑箭，搭在弓弦上，拉了個滿月圓。角度卻不對，只得向後斜仰，嗡一聲放出了那支箭。
只見那隻鳴鏑箭發出了一個刺耳的響聲，咻一聲如火箭般插入空中，許久才急急斜刺下來，只半會兒，刺入那豹子的脖頸中。那豹子速度太快，這一刺又中要害，頓時無力在跑，慣性使它向前翻滾了幾圈。
諸王見狀，都失落的收了自己的弓箭。此時阿術落後他們已不足百步。幾個鮮卑騎兵騎馬過去收那豹子，拔出箭簇，大聲道：此箭乃噶鶻王阿術所射。喊完將豹子抬了出去。眾人看到阿術朝着前方山丘跑去，都知道與他競爭定是爭不過，都繞開那山丘。只有阿術和一良兩騎當先，段務目塵和他的衛兵緊隨其後，朝那山丘而去。
鮮卑戰馬速度也是極快的，奔了半晌，一良和阿術就登上了那山丘之巔。山丘那頭一頭老虎在追一個漢人。阿術縱馬下山，遠遠朝那老虎射了一隻鳴鏑箭。那支箭從老虎脖子插入，貫穿又射在一塊石頭上，叮一聲反彈落到草地上。
那片林子已在阿術眼前。射死了老虎，他又捻了一隻箭想要射殺那個漢人，一良道：不可射殺無辜百姓，林子裏有獵物。
阿術立即調轉弓箭，嗡一聲，那支箭兩百步之外射入了一隻雪狼的眼睛裏。距離太遠，那一箭不致命，那雪狼嗷的叫了一聲，帶着那支箭，躥入林子裏去了。
此時阿術的馬已從那漢人奴隸身邊閃過，一良也跟了上來，對那漢人道：快，找地方藏起……
話音未落，咻……一聲響，一支箭從後邊射來，正刺入那漢人腦門中。
握草，太特麽沒人性了，一良輕聲說。回頭看到段務目塵正在後面趕來，此時正收弓繼續奔跑。
一良跟在阿術身後，看着前方和左右的草叢，此處應該就是西域高手埋伏之地了。阿術進了林子，完全不管身邊情況，眼前是一頭雪狼，又躥出一隻豪豬。阿術捻了一隻箭，搭上拉滿，試了幾個角度，最後左腳架住馬鞍，身子向馬的右側俯下，上身與地面平行，咻射出一箭。
那支箭先是射在雪狼一隻腿上，又拖着那匹狼向前划，刺如前頭豪豬的肚子。一箭雙獵。這一系列動作，阿術均在他的戰馬快速奔跑中完成，未曾停過腳步。這裏才射殺了一匹雪狼，前頭似乎又鹿兒在鳴叫。
阿術懶得去看他的獵物，徑直朝前跑去。果然，前頭一隻鹿趴在地上，呦呦鳴叫着。卻是一頭受傷的鹿兒，它的一條腿，估計是讓老虎或豹子給咬傷了。阿術捻箭瞄準，看到是只受傷的鹿，心有不忍。
呼~呼~呼~是老虎喘氣的聲音，一良還沒有看到老虎，卻先聽到了阿術的鳴鏑箭之聲，嗡的一聲氣勢如虹，又聽到咻……一聲長鳴。接着便是咕嚕嚕的老虎哀鳴之聲。
恰在此時，樹上躍下兩個人，手中兩把彎刀，被穿過樹葉的細碎陽光照射出閃耀的光芒。正是那兩個西域高手。
小心頭上。一良大喊。
只見那兩個高手的劍已經刺到阿術眼前，阿術急忙反手捻了兩隻箭，搭上弓，咻咻的射向那兩個刺客。那兩個西域高手在空中來了個側翻，躲過了箭簇，他們的寶刀已經砍到阿術喉嚨。阿術朝後一仰，背後貼在馬背上。
那刺客反應也是極快，將橫砍的刀鋒立即轉成豎劈。一良的麒麟戲水之招已成，打出了一掌，紫氣席捲而來，將那兩把長刀擊出數米之外，插在樹榦上嗡嗡的響。
此時，西域高手都讓那麒麟戲水打着了，兩人順勢側翻。才落地，便又抽出匕首，一人在地面上來了個飛盤旋轉，將阿術的馬擊倒，另一人起身抓住阿術的衣領，匕首朝阿術的心臟刺了過去，阿術只得用手去拆，卻被那匕首劃破了手臂。
後面那西域高手高高躍起，雙手緊握匕首，向阿術后脖頸刺去。嗙~一聲響，那西域高手被火銃打中，從空中摔落在馬肚子上。阿術的馬抓狂一樣的踢了一陣，將那西域高手的腦花都踢出來，當場掛球。
一良收起火銃，一個輕功從馬上躍下，將那纏鬥西域人的手從阿術衣服上掰開。那西域高手想要先幹掉張一良這個障礙，便和一良打鬥起來。西域功夫沒有什麼內涵，多是靠蠻力的，兩人拳拳腳腳互拆了二十回合。
這個西域人除了蠻力優勢之外，速度和反應也不在一良之下，一良的麒影幻閃能夠找到他的軟處，還沒來得及攻擊，對方已經防守好了。
就在一良和西域高手掠陣對招的時候，段務目塵趕來了。他竟在遠處朝阿術射了一箭，一良一個麒影幻閃搶到阿術跟前，又一記麒麟摘星，將那弓箭接住，掰成兩段，扔向後面攻來的西域高手。阿術見狀，忙收拾好馬匹和弓箭，和那段務目塵在林子裏咻咻咻對射起來。段務目塵中了幾箭，逃走了。
一良與西域高手繼續拆招，又是三四十招過去了。一良意識到，自己進攻不足，招式穿插運用的連貫性太差。便決定不再進攻，於是賣了個破綻給那西域人。西域人果然中計，急忙忙攻來一個蠻力十足的驚天雷閃。一良立馬收緊下盤，氣傳雙臂，麒麟振臂已經等那西域人來闖。
西域高手先從左上方虛晃一拳，落地后便攻打一良腹部。卻又是虛晃一拳，兩個動作后他人已滾至一良右後方，想要在一良后腰戳上一匕首。一良急轉身子，一個麟趾呈祥躲開那一刀，右臂直直伸出，一拳戳入那西域高手襠部，左掌運足氣力，在那人疼得彎腰的時候朝他胸口貫穿一掌。
西域高手嘴上湧出一口血，雙眼翻白，向後倒下，又死球一個。
驅走了段務目塵，阿術擔心一良敵不過那西域高手，回來救援，卻看到西域人都死了。兩人收拾東西，繼續狩獵去了。
至晚，全部人都來到了獵場外的祭台前，大祭司公佈狩獵情況：
射死鹿兒最多的是噶鶻王阿術：得獵鹿兒十六頭。
射死獵物最多的，也是噶鶻王阿術：雪狼二十九匹、虎四頭、豹七頭。
另外，阿術及他的勇士在獵場中擊殺兩個西域刺客。完虐其他鮮卑王的戰績，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鮮卑部族首領們在心理還是很抵觸阿術的，表面上似乎接受了這個結果，但心中一萬個草泥馬。
大祭司正在台上為阿術歌功頌德，忽然來了個人，走上祭台對祭司說了些什麼，那大祭司忽然臉色大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收藏作品，明天更新就知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