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叛逆――冷靜比衝動重要(1)
經歷叛逆年代
“‘酷’的真正定義,是‘做自己想做的!’而自己想做的,常常是家長、老師不要我們做的。愈是不要我們做的,我們愈要做!我們進入了叛逆年代!”
叛逆,是青春期少年最大的心理特點。但也正是這種強烈的叛逆心理使許多青春期的少年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你要自由,要擺脫成人的束縛,但處處碰壁;
你要獨立,要自己決定自己的事,但屢遭反對;
你要飛翔,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世界,但又缺少勇氣;
你困惑多多:為什麼這個世界總和我作對?
許多同學向“知心姐姐”傾訴了自己的種種煩惱,都認為,世界上最倒霉的是自己,最不幸的是自己,最不被理解的還是自己。
中學生王行楷,原本是個學習不錯的男生,進入青春期后,和父母發生了嚴重的衝突。一次,他和女同學通電話,媽媽說他“學習不行,就打電話行!”爸爸打了他,一氣之下他離家出走,在汽車站住了兩個晚上。從此,他和父母之間的衝突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他的父母打電話,向我求救:
“孩子整個變了一個人,狂躁、脾氣大,甚至有點蠻橫無理,有時還狂吼:‘誰也甭想管我!’誰一說他,他就跟誰吵,眼珠子瞪得老大。我們倆特傷心。現在他不和我們說話了,搬去他姨家住了。您說他怎麼突然間變化這麼大呢?”
我們把王行楷請到北京電視台《知心家庭·誰在說》欄目的演播室。節目錄製中,播放了上面一段對他父母的採訪。
王行楷看了后,說:“大家看看我的眼睛,有可能瞪成那樣嗎?”場上的人笑了。看上去行楷的眼睛真的很小。“我跟我爸我媽根本就無法溝通。他們煩我,我也煩他們,我不想跟他們在一塊兒,每天放學都在學校耗到六七點鐘才回家。”行楷越說越委屈,“其實我現在也快17歲了,我爸我媽還經常打我,原先我爸打我,說是為了嚇唬我,現在呢,他說不把我當小孩子。現在我們倆是成年人對成年人。”
“你爸打你,你還手了嗎?”我問他。
“我是他的孩子,他生了我,養了我,我不可能還手。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他沒法理解我,我也沒法理解他。”
我怔了一下,笑笑:“你還有良心!辦法總會有的,關鍵看你想不想與父母溝通。”
“你覺得你的爸爸媽媽還愛你嗎?”。
“差不多吧!”行楷低着頭回答。
“你想了解你的父母嗎?”
“想。”
“回憶回憶小時候,好嗎?”主持人向平笑着說。
大屏幕上,出現了記者採訪行楷父母親的鏡頭。
“孩子剛出生時,誰給他起的這個名字?”
“是他大舅起的。”
“為什麼叫王行楷呢?”
“有兩種理解,一個是形容像楷書一樣瀟洒,再有一個是行動的楷模。”行楷的父親自豪地說,看來他對兒子滿懷希望。
“行楷上小學五年級之前,開家長會,我特愛去。往那兒一坐,老師就說:‘全班我最喜歡的孩子就是王行楷’,表揚兩人也保證有他。所有的老師對他印象都相當不錯。每次我都想,哎喲,瞧瞧我的兒子多棒啊!”講這番話時,父親眼裏含着淚水,“那時他也聽話,跟現在沒法比。”
說起兒子棒的地方,父親如數家珍:“下象棋我下不過他,轉呼拉圈小女孩也沒他搖得好。”
談起兒子搬出去后的感覺,父親顯得很痛苦:“我們都覺得屋裏過分冷清,家裏甭管有什麼事,都會想起他,比如今天炒菜了,他媽就會說,孩子最愛吃這個;去商場看中一件衣服,就會想,兒子穿着肯定合適……”
“您是不是特想兒子?”
“是呀,有時他放學時該回來沒回來,我就坐立不安。有時進院子一瞧燈亮了,知道兒子在屋裏,心裏踏實了;一瞧燈沒亮,知道兒子不在,真着急也鬧心,可兒子要是真進了屋,我這火又蹭一下子上來了。我跟老師說,我就怕學校給我打電話,交通隊給我打電話我都不害怕,頂多是讓車撞死了,可沒想到老師把這話跟孩子說了,這是氣話,哪是真話呀!”父親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
“您想在電視機前和兒子說句話嗎?”主持人問。
這位執拗父親竟對着鏡頭,一字一句地傾訴了真情:“行楷,過去我們可能在言談舉止中對你有些傷害,今天我在這裏說聲‘對不起’,希望咱們今後能夠互相理解,互相原諒,這家是咱們三個人的家。”
場上靜靜的,行楷和場上的觀眾一起在看大屏幕,聽爸爸說話。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倔強的父母會說出這樣柔情的話,他更沒想到,父母會親自來到現場。分別一個月的父母與兒子在演播現場相見了。行楷十分意外,但他沒有去和父母擁抱,也沒說一句道歉的話,可是看得出他態度開始緩和了。
節目結束前,我談了自己的看法:“今天我很激動,爸爸媽媽把話說出來了,兒子也講了真心話。什麼叫溝通呢?溝通就是把話說出來。我想先對行楷的父母說說,不要太在乎孩子。你們和所有的父母一樣,把孩子一點一滴的成長都記在心中了,但是當孩子長大的時候,他需要一個自由的空間,如果你們還像小時候那樣待他,呵護他,很在乎他,他就會覺得不自由,就會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