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龍靈衛,閻羅殿

第8章 龍靈衛,閻羅殿

大雨茫茫,天地之間暮色籠蓋,雪亮的閃電撕開天幕,映照出前方迎面而來的一群人。

傾盆暴雨之下,這群人走得不疾不徐,人人一身濃重的孝服,手拿一根哭喪棒,就這麼抬着棺材毫不避讓地迎面而來,在黑暗中分外惹眼。

莫名的,梁木樨就覺察到了幾分危險的氣息,這種直覺在前世曾救過她很多次,她剛想出聲提醒,就聽周牧辰大叫一聲:“不好!”

話音未落,對面人群突然從中間分開一條路,那口原本八個人抬着的棺材蓋突然飛了起來,向著他們迎面直擊而來。而後面的馬蹄聲踏破風雨,已經越來越近了。

荊叔一馬當先地向前方奔去,一蹬馬鞍,整個人飛躍起來,一腳踏在了飛來的棺材蓋上,借力之後身形再次飛起,徑直往中間那口棺材而去。

飛襲來的棺材蓋被荊叔一踏,砰然往下砸落,正好落在了梁木樨的馬前,馬受到了驚嚇,猛然揚起前蹄人立起來,梁木樨緊緊握着韁繩攀附在馬身上,這時後面的利箭再次飛襲而來,長了眼睛一般往她背上射去。

梁木樨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一下刺在馬臀上。駿馬在劇痛之下揚蹄飛奔了出去,梁木樨腳勾着馬鐙,整個身體翻身而下,倒掛在了馬側,手上的簪子卻毫不含糊地往旁邊一個身穿孝服的人腰間扎去。

因為他們都是一身白衣,很好辨認。不料,那人似有警覺,就在她快要得手之際,那人猛地一退,跟着鏘的一聲從哭喪棒里抽出來一柄寒光閃閃的劍,一聲厲喝就向梁木樨刺來。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梁木樨身子一扭便到了馬腹之下,這匹馬剛剛被她簪子刺中,一路橫衝直撞地往前狂奔,速度奇快。此時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危險,猛然一躍,竟然跨過了無數刀劍,一舉跳到了那個棺木面前。

此時荊叔已經跟原本躺在棺材裏扮屍體的男人打得難分難解,荊叔現在雖然只是個獵戶,從前卻是皇宮的侍衛,功夫很是了得,連帶着他兒子粟伢子也身手不凡。否則,婆婆也不會派他們隨行。

周牧辰和粟伢子也從後面趕了上來,不過他們快,後面的追兵也快,踏着雨水飛奔而來。眼見梁木樨等人就要遭遇兩面夾擊、背腹受敵的境況,卻聽雨幕中一個男人高喊道:“閻羅殿辦事,生人勿近!”

梁木樨心頭一震,她知道龍靈衛雖然是楚宇的皇家衛隊,但是實際的掌控權卻握在皇后的弟弟崇國公手裏,龍靈衛出手,也就代表着皇后和太子徹底撕破臉了,也難怪周牧辰會那麼傷心。

楚宇先皇后難產薨逝,周牧辰自三歲起便養在皇后名下。為了讓皇帝立周牧辰為太子,當時還是淑妃的皇后在御書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她對自己的兒子並不親近,卻獨獨寵愛了周牧辰十幾年。

前世她只知道皇後為了讓熠王上位,多次派人追殺太子,現在看來似乎還有別的人參與進來,這個閻羅殿跟龍靈衛明顯不是一路的,但是目的卻一致,都是衝著他們而來。

果然,閻羅殿的人喊完話之後便聽龍靈衛的人叫道:“對面是哪路朋友?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何不聯手?”

“閻羅殿辦事,生人勿近!”

還是那句話,這幫送葬的人明顯沒有要合作的意思。

“哼,裝神弄鬼!”龍靈衛里有人不屑地冷哼一聲。

梁木樨鬆了口氣,她一邊還擊一邊大聲道:“什麼龍靈衛,一個個都是慫包,自己打不過我們,便想車輪戰!等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將我們一網打盡,黑吃黑,獨佔一份大便宜!”

她這話出口別人尚且沒什麼反應,一旁的周牧辰卻道:“蠢貨,你是要讓他們合起伙來對付我們嗎?”

梁木樨冷笑一聲:“來了正好!一起收拾了!反正閻羅殿這幫孫子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她挑釁地一笑,“你不會被打怕了吧?”

“笑話!我會怕?”周牧辰一劍挑翻一個人,冷哼道,“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梁木樨飛身下馬,手持長劍搶攻數招,隔着雨幕大聲道:“我說閻羅殿的,你們是不是傻啊?白白的給人家當炮灰,等你們死光了功勞卻白白讓別人撿了!”她說著話,手下卻不慢,揮劍逼退了一個人,反手一劍刺進了顧鳳辭身後偷襲者的胸膛。

顧鳳辭這時候還沒有練過什麼功夫,不過卻也舉着長劍跟在梁木樨和周牧辰身後不要命地砍殺,她打得毫無章法,然而那瘋狂的勁頭卻令人望而卻步。此時聽見梁木樨的話,也跟着冷笑道:“我看龍靈衛是怕死!正好等我們收拾了閻羅殿再送他們一起去見閻王!”

堂堂龍靈衛,在天錦城都是橫着膀子走的,何曾受過這等侮辱?此時聽了這話,便有數人拔出劍來,喝道:“黃毛丫頭,口出狂言!”

梁木樨冷笑道:“你們幾百人追殺我們幾個人難道不是因為怕死才成群結隊的上么?”她說著話,手中利落地揮劍、疾刺、橫拉……暴雨肆虐,小女孩已經累到脫力,卻還是如豹子一般躍起,迎向下一個敵人。她的身上已經有了數不清的傷口,卻還是於數倍敵軍之中談笑風生。

黑暗中,荊叔和粟伢子也加入進來,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極盡嘲諷之能事,嬉笑怒罵間血染長劍。

龍靈衛再也忍不住了,揮刀就沖了上來。閻羅殿立時分出一部分人來,倒轉戰刀,與龍靈衛打在了一起。

梁木樨長舒了一口氣,來不及慶幸,便被人狠狠一下削在了小腿上,她一個趔趄便摔倒在地上。閃電劃過長空,數道劍影向她刺來。“噹噹噹噹”數聲撞擊,快到幾乎所有的聲音都匯成了一聲,悠長的劍鳴聲起,她整個人被一隻大手拉了起來。

暴雨中男人的手指冰涼,梁木樨借勢一翻身,站到了他的肩膀上。

前世,她大多數劍法都是他教的,這一招也是習練了無數遍,如今使來,竟是這樣的純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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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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