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破冰打魚

12月24日

出發地點：楚瑪爾河以北5公里處

海拔：4650米

氣溫：9時，零下28攝氏度

昨天大家太累，起床也晚，拆了帳篷裝上車，出發時已接近中午了。扎巴多傑再次確認了方向，掉轉車頭，回到昨天走過的楚瑪爾河冰面上，沿着河床行進便不會再迷路。

河面上行車要處處小心，弄不好就掉進冰窟窿里，扎巴多傑走到沒有把握的河段就用衝鋒槍對着冰面向下開一槍，刨開被震得破碎的冰塊，試探冰層厚度，要麼讓隊員用鋼釺在冰面上砸個窟窿，做到心中有底。

兩小時后，我們在河邊一頂帳篷前停下。這裏是西部工委設立的一個卡子（檢查站），用以監視偷獵者的蹤跡。西部工委還僱用了十幾個民工，冬季到楚瑪爾河上游打魚，再運到格爾木等地去賣，所得收入用以補貼西部工委反偷獵的活動開銷。

下午扎巴多傑請我們一同去看看打魚的情況，並拿回一些魚改善我們的伙食。

從地圖上看，楚瑪爾河穿過的這個湖長約四十公里，藏語叫錯仁德加，意為湖的形狀狹長，湖兩邊有100個小山坡。湖面已結了冰，足有一米厚，汽車可以在湖面上自由往來，在湖面上有七八個捕魚人，捕魚人來自青海東部地區，穿着很破舊，冬天湖面封凍后，來這裏承包打魚，所有魚都交給西部工委，每斤可得4毛錢，西部工委用車把魚運出無人區，拿到格爾木市場去賣，每斤元，除去各項成本也能掙點錢。

在海拔4700米的冰面上破冰打魚是項艱苦的工作，打魚者先用冰錐在冰面上砸出一排比臉盆稍大的冰洞，放下網繩，用一根竹竿把網繩從另一個冰洞勾出來，網就沒入湖水之中，網的兩頭綁上浮板，算是下好一張網，打魚人依次在湖面上砸冰、穿繩、下網，等上幾小時再依次收網，許多魚已經掛在網上。前幾年，幾個人一天能網幾百斤魚，今年的魚少多了。打魚者在湖面有一魚倉，也就是把魚堆放到一起，碼成長條形狀，再澆上一些水，把魚都凍在一塊，防止野獸夜裏偷吃。他們還在魚堆周圍插了幾根木杆，拉上繩索，上面掛幾塊破布、膠袋，夜裏風一吹有聲響，嚇一嚇野獸。即使這樣偷魚的事常有發生，偷盜者主要是狼，狼專吃魚頭，有時一晚上就損失幾十斤魚。

湖面的風很大，不一會我們就清鼻涕長流，不得不躲進車中。打魚人整天都在湖面上，而且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只有晚上才能步行回到三四公裡外的岸邊帳篷中。

我們隨扎巴多傑從湖心穿過，再從湖的另一側返回營地。車行在湖面上我一直提心弔膽，生怕冰面有個閃失，這裏的湖水最深有8米，掉進去再好的水性可能也難以逃生。

晚上吃大米飯和酸菜魚，雖然我把做酸菜魚的要領都告訴了旦正扎西，但做出的味道不是那麼回事，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做，又沒有太多的佐料。

晚上，扎巴多傑帶人出去偵察，感覺遠處似乎有偷獵者夜間打獵的燈光，並估計了方位，決定明天一早突擊搜查可疑地區。

整夜，3台車都沒有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