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嗎？宋卿小朋友
郝煜就站在原地，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神，掃過宋卿的時候，有過微微的一頓，不過隨意就是饒有興緻的看着赫連周怎麼在虹市警察局長面前示威。
赫連周屁股剛挨上椅子，隨即便是一腳彎曲踏在椅子上。幸好椅子夠大，不然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這樣委屈在一張椅子上，着實有些搞笑。不過好在顏值拉分。
“喲，郝煜，你看，這妞跟你也算是情侶裝呢，你看像不像？”
郝煜又掃了一眼宋卿，不說話。
這個女孩子，冷靜，理智，倒是和這個年紀的學生不一樣。
赫連周沒有冷場的尷尬，右手放在冰冷的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宋卿神色如常，邊上的局長和警員們倒是覺得那一下一下都敲在自己的心尖尖上。
開玩笑，這可是京都來的大人物！剛剛這位大佛才發過脾氣，現在顯然是余怒未消，要來個殺雞儆猴了。
警察局長平日裏威儀皆不在，跟個孫子似的站在一邊，連個屁都不敢放。
赫連盯着眼前這個丫頭，十七八歲啊，很嫩啊，花兒一樣的年紀，水一般的皮膚，形象倒是十分美好，可這心思也太他媽深沉了，這樣都不動搖一下。
赫連周和宋卿就這樣僵了大概有三分鐘了，三分鐘內審訊室的氣氛都快凍死人了。
終於，赫連發話了。
“名字。”
“宋卿。”
“年齡。”
“十八。”
“周歲虛歲啊，成年了沒啊，未成年殺人和成年人殺人可是不一樣的噢，小妹子。”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身份證上多少歲！”赫連話中多了幾分怒氣。曽小虎心裏打鼓，京官還真是大脾氣！
“十七歲九個月零四天。”
赫連暗想，好傢夥，腦迴路這麼清晰！還真是個厲害的。
“性別。”赫連越問越快。
“女”
“愛好。”
“這是私人問題，警官。”宋卿微微一笑，不急不躁，不慍不惱。
搞得赫連周都覺得自己太過咄咄逼人了。
“那我來猜猜你的愛好，你很冷靜，喜歡鮮血，內心強大，卻不滿足於心裏的慾望，從身邊的人下手，看着別人逐漸失去生機，內心卻覺得無比順暢。殺人之後的暢快是你的內心無不滿足，內心得到平靜，得到排遣，便覺得無所畏懼。”赫連說的逐漸慢下來，一雙瀲灧的眼睛中，透着的危險的氣息。
曽小虎和虹市警察局長心裏一顫，更加心疼的，是赫連周屁股下那張瘦弱的椅子。
“是嗎？宋卿小朋友。”
“那我來猜猜你的愛好吧。”宋卿低笑一聲。
赫連周一愣，沒想到她竟然還能保持冷靜，一旁靜默看戲的郝煜來了興緻，難得赫連竟然能遇到對手，對這個和自己穿了“情侶裝”的女孩子，多了幾分興趣。
目光終於正視了宋卿，身上和手上雖然有血跡，但是臉龐很乾凈，很美麗，不怎麼笑，表情少得可憐，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倒是看起來很沉穩，冷漠。
是個有故事的女孩子。
思索間，宋卿已經開口。
“警官，年少成名，家境優渥，雖在編製內，卻目無法度。眼高於頂，當然，這幾乎是富家子的通病。今天來這裏，卻過於急於表現，目的應該是示威，鞭策下屬。調侃希望我輕敵，心理戰術希望我能夠防線奔潰，快速的審問希望我能夠露出破綻。結果都失敗了，就想來狠的，對我的虛假測寫，是想試探真相，也是想看到我狗急跳牆，至少，你不會輸的那麼狼狽。是嗎？警官。”
宋卿平靜的目光與赫連周相對，眼中毫無懼意，更多的，是對赫連周的示威。對，就是示威。
“媽的！真他媽牛逼！郝煜，我不行了，你有種你上！”赫連周還真沒想到，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心裏這麼強大！今天在警察廳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發了一通火，覺得虹市的警察真他媽是廢物。聽說來了個案子，就想來親自上陣標榜一下下面的人。
沒想到虹市連高中生都這麼牛逼！
“我沒種。”郝煜一本正經的回答。
赫連周的嘴角抽搐。
曽小虎：“......”
警察局長：“......”
“活該單身！”赫連周大叫。
“那我走了。”郝煜正準備走人，赫連周慫了：“行了行了，好哥哥，赫連小弟請你親自上陣。”赫連周沒臉沒皮。
“都出去。”郝煜說道。
“還看着幹什麼？跟爺走啊。”赫連周是沒臉看宋卿了，他倒不是真的認定了她是兇手，只是想詐詐她，好分析分析她到底是真冷靜還是假裝的。結果被一個高中生看透了，傳回京都面子都沒了。
曽小虎和警察局長一行人乖乖的跟着出去了。
審訊室就剩下一對假“情侶”，一時間，兩個人又是沉默。不得不說，冷硬的裝飾，冷色的燈光，和不高的溫度，真的讓人挺難熬的。
“你和死者什麼關係？”
“同班同學。”
“她為人怎麼樣？”
“脾氣很好。是個乖乖女。”
郝煜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你覺得兇手應該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知道。”
“為什麼這麼說？”郝煜有些好奇，她對赫連周的行為分析如此正確，卻分析不出一個殺害高中生的兇手。
“這位先生，您這麼確定，是他殺？”宋卿看着他，嘴角帶着涼薄的笑意，又是這樣，毫不在乎事實。
“因為根本就不是他殺！”
郝煜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有這種氣魄，敢對警察的工作進行反駁。這雙眼睛，透着十足的涼薄，怎麼敵意這麼重？
“給你一個機會，說服我相信你沒有殺人。”
“我說了，你就信嗎？”宋卿早就猜到自己當了替死鬼，只要想到三年前父親宋國枝的酒駕案，宋卿就覺得有些好笑。三年前滄禹市警察局誣陷宋國枝，三年後虹市警察局誣陷她。
如此相似，如此令人噁心。
“信。”郝煜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對上她那雙清冷的眼睛，他又覺得，她坦坦蕩蕩。
宋卿沉默了一秒，然後用另一秒鐘解開了手銬，“她的表情，死時的表情，一開始的絕望，等待，平靜，而後姜羽來了，她閃過欣喜和滿足。”
而後她又補充一句：“如果我要在畢業晚會這樣的地方殺人，絕對會選擇一擊斃命的手法，而不是那種帶有懲罰性卻又不會馬上致死的方法。兇手身上的矛盾點也太多了不是嗎？如果有兇手的話。”
宋卿話中多少帶了點刺，郝煜聽的出來，卻沒有多計較，這個女孩子果然很聰明。
“所以。”
“為情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