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釜山行
沿着海濱大道向前開了很久才拐進了林蔭小路,因為風景美,所以周圍已經興建了很多的餐飲行業與海濱公寓,而最靠近海邊的兩棟別墅,就是姥姥和張奶奶家。
開車前往大約花了三個半小時到達這裏,福子將車停在了姥姥家門口,然後將後車廂的搬了出來。
“啊,未了回來啦!”院門外,一群人正在忙碌着,看樣子他們又要出海了,那些海女們穿戴整齊,笑盈盈的喊着她的名字。
“吶,姨母又要出海了嗎?”未了下車來走到這群海女跟前。
“哦哞,未了越長越漂亮了,和珍希越來越像了,你媽媽可是有名的美女啊。”海女操着濃重的釜山口音,樂呵呵的帶着背簍。
“姨母誇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姥姥在家嗎?”
“南美玲阿姨!”海女們朝着在一片礁石邊上挑揀海鮮的穿紅帶綠的白髮老太太喊了一嗓子。
“什麼!”白髮老太太轉身之際,將那大墨鏡又帶回到了臉上,未了遠遠看去,姥姥似乎還塗了色號鮮艷的口紅。
“未了回來了!”海女的嗓門非常透亮。
南姥姥將墨鏡摘了下來,仔細辨認后,拍着大腿對剛剛下漁船的姥爺擺了擺手,然後朝這邊大喊:“未了啊,我的外孫女!”
姥姥南美玲是個很時尚的老太太,也不是年輕人眼中的時尚,就是在老年堆里,最時尚的那個,如果出門會打個口紅,帶上墨鏡,耳環,還有絲巾,喜歡穿紅色的,偶爾還會和隔壁的張奶奶去美容室燙頭髮,出門都會塗防晒霜。
姥爺朴晟赫是個皮膚黝黑的老頭,雖說上了年紀,但腿腳很好,這和年輕時出海有關,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他不像老伴那樣愛美,而是整日盯着自家漁業,生怕有人偷懶耍滑,平日裏不苟言笑,有那麼一點點守財,這輩子都沒出過幾次釜山。
大舅舅朴振志繼承了山海漁場,是一個很有經商頭腦的人,年輕時也跟着出海,但之後就留在岸上打理產業了。
在未了的記憶中,她每年冬天和夏天都會來這裏玩上一段時間,經常乘坐姥爺開的小船出海捕魚,小時候還被從漁網裏飛出來的安康魚嚇哭過,也被剛抓上來的章魚纏過小腿,嚇得當場暈了過去,姥爺和隔壁張佑昊的爺爺偶爾還會帶着她、張佑昊和崔南靜去幾個附近的小島上冒險,當時陪她玩的就是這兩個,至於楊曉姐姐,那會兒正忙着補習各門功課。
“我們未了回來啦!”姥姥上前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一陣香水味撲面而來。
“晟赫啊,快來,未了啊,未了回來啦!”姥姥大喊。
遠處,姥爺從一群人中背着手不急不慢的走出來。
“多久沒回來了?”姥爺繃著臉問。
“姥爺~”未了上前撒嬌。
“好了好了,這兒有剛打上來的海鮮,回屋煮了吃。”姥爺綳不住展露了一絲絲微笑。
未了在姥爺臉上親了一口就和姥姥回屋了。
“這回回來住幾天?”姥姥摘下絲巾問,
“今天就回去。”
“你今天就回北凌!”姥姥驚訝的問。
“你今天就回去?”姥爺剛要埋進屋裏的腳又收了回去。
“不是,我回江中,以後我就住在江中了!”
“真的!”
“真的?!”
子女在外漂泊,最挂念的人莫過於父母,一聽她不走了,老兩口都樂開了花,一邊招呼福子進來,一邊準備煮海鮮。
“我聽張奶奶說,他家孫子進了娛樂公司做練習生啦,你們見到了嗎?”姥姥說。
“嗯,一個公司。”未了脫了鞋子,姥姥家也養妖,是一隻犬妖,朴旺,家犬,如今就和福子一起將那一箱子海鮮搬到廚房。
“啊?什麼?”姥姥似乎沒聽見。
未了大聲說:“和我一個公司。”
“你也要做練習生?”姥爺的表情有些擰巴。
“哦,金叔叔的公司,TNE。”
“哪個?”姥姥正在翻着那些海鮮,挑揀出外孫女愛吃的幾樣讓朴旺拿去清洗,然後上鍋蒸煮。
“金道遠。”
“哦,珍希的朋友。”姥姥對姥爺解釋說。
“南靜也在一個公司,還有楊曉姐姐。”
“南靜也進去了?還有楊曉?”姥爺疑問的說:“標準這麼低嗎?”
“你說什麼呢。”姥姥撞了他胳膊一下,繼續說:“南靜唱歌可好聽了,還得獎了呢。”
“那楊曉呢,楊曉會什麼?看不出那孩子會什麼。”姥爺說。
“你說人家點好的吧,楊曉可勤快了~”姥姥嗔咄了一聲:“不用跟他說,他聽不懂,楊曉那孩子挺好的,你們三個要是一起出道就好了,到時候姥姥給你現場應援!”
姥爺雙臂環胸,斜眼看着兩人問:“什麼是應援?”
吃了一頓海鮮大餐后,未了和福子癱坐在院裏曬月亮。
“要不今天不回去了吧。”福子說。
“可以。”未了同意。
姥姥家放了很多未了小時候的照片,很多都是和崔南靜還有張佑昊一起照的,在她的記憶里,張佑昊總是欺負她,從五歲一直欺負到她十二歲離家出走那年,後來就開始想啊想的,兩人的來往也漸漸變成了另一種微妙的友誼關係。
在這些相冊里,也有她和媽媽照的,笑的那叫一個開心,還有一家六口人的合影,如果媽媽還在,現在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呢?在未了的記憶中,自從媽媽死了她和三哥受到打擊最大的,按照現在蘇遠的理解,三哥李平成一定是因為當年事,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偏執,偏執的想要脫離李氏家族。
‘鈴鈴鈴’未了的精神被手機上出現的號碼打斷,這是她第一次接到張佑昊的電話。
“喂。”
“聽說你到釜山了?”
“嗯,今晚住下了。”
“啊,怎麼辦,我趕不回去了。”
“明天我就回去。”
“真的?你確定是這個公司嗎?我沒聽人說有新人來啊。”
“哦,有我,楊曉姐姐,還有真宇哥哥和西蒙。”
“西蒙?外國人嗎?”
“不是,啊,也對,他是混血。”
“哦,沒聽說。”
“長得可帥了。”
“比我好看?”
“好看一百倍不止。”
“哎~”
一段沉默過後,電話那頭的人說:“想你了。”
未了知道張佑昊一定會說這句話,但是她卻沒有想念對方的感覺,只默然的嗯了一聲。
“你不想我嗎?”對方問。
未了仔細回想着到底有沒有跟張佑昊攤過牌,到底有沒有明確表明在一起,可怎麼想,記憶中都沒有關於這方面的畫面。
“你喜歡上別人了?是那個西蒙嗎?”
“嗯?什麼話,西蒙哥哥,你看了你也會喜歡的。”
“胡扯。”
又一段沉默過後,張佑昊又繞回了之前的話題。
“我,想你了。”
“嗯。”未了想:在還沒見到面的情況下怎麼談喜歡呢?得把這話岔開才行,故而問:“在TNE做練習生辛苦嗎?”
“哦,求安慰。”張佑昊撒嬌說。
未了失笑,心想,這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小男生。
“TNE的其他練習生好相處嗎?我怕我去了,不好相處。”
“都是不同的班,你不會跟我們一班的,我們都快出道了。”
“出道?這麼快?”
“哦,我猜的。”
未了再次失笑。
張佑昊問:“新鮮的章魚好吃吧?”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准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回來。”
“嗯,你也是。”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什麼?”
“我想你了,真的。”
未了嘆了口氣,茫然的看着窗外平靜的大海說:“我也想你了。”
次日一早用過早飯後,未了和福子就回了江中。
吳念早上打了三通電話,問屋子裏需要置辦的東西,以及佈置的徵求意見。
於是二人回來的第一站就是距離TNE公司兩條街的公寓。
很清靜,安保也做的很好,劫了未了和福子兩分鐘愣是說沒有門卡不讓上去。
“未了?真是呢。”崔南靜提着大包小裹身後跟着她媽媽和爸爸。
“叔叔阿姨,您好。”未了鞠躬問好。
“哦,是未了啊!這房子真是太方便了,比家裏近很多,真是太謝謝你了。”崔南靜的爸爸和媽媽都很熱情。
“沒有,沒有,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習慣了。”
“也是呢,未了啊,這房子很多錢吧?”
“還好還好。”
“三億?四億?聽說這裏的地界很貴的,不止吧?”
未了轉了轉眼睛,忽的想起問的不是北凌幣,便恍然大悟:“說是花了四百萬的北凌幣......”
崔爸爸猛地抽氣,險些要一口氣憋死了:“四十四億!”
未了每提一次她心裏就咯噔一下,暗罵吳念敗家,也震驚東鮮幣竟然這麼不值錢。
“哦?你是業主嗎?七樓新搬來的業主?”保安上前疑惑的問。
“當然啦,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啊,你也不讓上去!業主很生氣!”福子怒道。
“不是,不是,她沒多大啊,怎麼就業主了呢?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上去吧,像是你家哥哥沒把門卡給你吧。”
“哥哥什麼哥哥,他也配是哥哥~”福子氣的耳朵都冒出來了,嘟囔一句后朝電梯走去。
四十四億的開銷,讓未了血氣上涌,只覺得頭暈眼花,看哪兒都像是錢堆起來的。
雖是七層,但這整棟樓都是複式,也就相當是十四樓的高度。
吳念還用自己的積蓄在一層租了個房子,三室,福子和趙飛、藍城也住了進來,房租四隻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