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巫蠱教主
此刻,承天台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人群攢動,卻是鴉雀無聲。
雲壑站在高台的正中央,一身青衣,身姿朗然,眉宇之間滿是浩然正氣。
“近日武林之中各門派弟子失蹤傷亡頻繁,人心惶惶,雲壑已查明,此事乃是南疆巫蠱教所為!”
“巫蠱邪教,該當滅之!”
“小小一個南疆巫蠱,竟然敢公然犯我中原武林!”
“滅了巫蠱教!”
“滅了巫蠱教!”
人聲鼎沸,震耳發聵,每個人都是義憤填膺的模樣,誓要把那巫蠱教剷平。
杜容鳶附在蕭慕氾的耳邊,問道:“慕氾,這巫蠱教雖是南疆第一大教,可是他們不會自不量力到想要將中原武林吞掉吧?”
蕭慕氾亦靠近了杜容鳶一些,耳語說道:“恩。的確不太可能,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們想藉此事讓中原武林混亂,進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目的?”杜容鳶聞言,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巫蠱教如此興師動眾在中原製造混亂,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正在這時,雲壑抬手示意人群安靜,待大家不再高聲呼喊之後,才又道:“南疆如此犯我中原,屠我同胞,我們若一點行動也沒有,便是坐以待斃,任他們魚肉!”
“絕不坐以待斃!”
“絕不坐以待斃!”
……
人心振奮,聲音高亢,在場的江湖兒女皆被這氣氛感染,面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正在這時,卻忽然見一人從天機門的山門前,慌忙跑來,身上穿得是天機門弟子的一衣服,已經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他跌跌撞撞的往那高台處跑去,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紛紛讓開一條路,一時間,人群又沸然了起來。
雲壑也是一臉的震驚,連忙跳下了高台,迎上那名弟子。
弟子一跑到雲壑的身前,便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雲壑的懷裏。
“門……門主,邪教來犯,山門頂不住了!”
說完,頭便重重垂下,沒有了呼吸。
“清游!清游!”
雲壑的身上沾滿了清游殷虹的鮮血,將他的青衣染成了墨黑之色。
杜容鳶等人也早已從高台上跳了下來,看着滿身鮮血的清游的屍體,蹙着眉頭,一臉的緊張。
“哈哈哈哈!”正在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時,一陣女子的輕笑聲,卻忽然破空傳來。
這笑聲里有着音波,如同浪潮一般襲來,內力稍弱的人都被震得腦袋一懵,雙耳轟鳴。
杜容鳶沒了武功內力,這聲音鑽入耳中,便覺得難受非常,眉頭剛一蹙起,卻又一雙溫暖的手捂在了她的耳朵上,將那懾人的音波隔絕。
杜容鳶側頭一看,只見蕭慕氾正蹙眉望着天機門山門的方向,神情凝重。
音波持續了一會兒才停,就在眾人準備將捂在耳朵上的手拿下來的時候,一個藍色的身影卻忽然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了天機門莊嚴的山門之上。
她面上掛着淺淺的笑,裸露的腳踝上,銀鈴叮鈴鈴的作響,衣衫輕薄,掩映在藍衣下的身子凹凸有致。
杜容鳶抬眼看着她,一眼便將她認了出來,正是前些時候在玉崑山上遇見的那個西域女子。
女人淺淺的笑着,啟唇,聲若鶯啼,“這天機門也沒什麼大不了嘛,都是一些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
“你這妖女,休要詆毀我天機門!”楚璉站在雲壑的身邊,一臉憤恨的看着那西域女子,手中的長劍直指着她。
女子一笑,悠悠然的在那大理石雕琢的山門上坐了下來,雙腿一盪一盪的,那銀鈴之聲不絕於耳。
這銀鈴之聲,似有蠱惑人心的作用一般,眾人聽着,便有些神情恍惚了起來。
“這鈴聲有古怪,大家不要聽!”雲壑朗聲一喊,眾人這才幡然醒悟,連忙用手捂住了耳朵,抬眼,惡狠狠的看着那山門上的藍衣女子。
女子笑容燦爛,回首,眺望了一眼,自言自語似的道:“終於來了呢。”
說罷,她便自那山門之上躍身飛下,落在了門柱邊,笑吟吟的看着山下。
不一會兒,便見一頂絳紫色的轎攆字山下飛速駛來,如同踏雲行風一般,杜容鳶和蕭慕氾一望,便不由得大驚失色,對視一眼,眉間皆是重重憂慮。
抬轎的是四個孩子,一身紅衣肚兜,四五歲的模樣,腳步輕快,不是那巫蠱童子還能是誰?
“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的巫蠱童子。”杜容鳶的眉頭緊緊地鎖着,沉聲道。
當年自己武功正盛,和蕭慕氾聯手才只殺掉一個,今日竟有四個,着實麻煩,況且……那轎子裏坐的人還不知有多厲害!
“阿容,你去避一避。”蕭慕氾垂首,望着杜容鳶,溫柔的目光滿是擔憂。
如今,杜容鳶身上的武藝已經盡失,若是大亂,難免會傷及,就怕自己到時候無法分身,顧及不得。
“慕氾……”杜容鳶的眉頭緊皺,望着蕭慕氾,想要開口說話,卻是反駁不得。她如今是何情況,她心裏清楚得很。
就在這時,那頂絳紫色的轎攆已經落在了山門前,四個巫蠱童子笑容天真的站着,手中的離魂鎖還緊緊的纏繞在轎梁之上。
山風嵐嵐,紫色的紗幔隨風鼓動,那轎子裏的人依稀可見。
“怎麼今日這般的熱鬧啊~”
轎子裏傳來一個悅耳的男聲,微揚的語調里有着嫵媚的風情。
承天台上的眾人都有些發懵,不明所以的看着這頂轎子。
“教主。”藍衣女子此時走上前來,在轎子前盈盈拜下,柔聲喚道。
“藍羽,辛苦你了。”轎子裏的人輕聲說著,只是聽着,便似能夠看見他那含笑的唇一般。
“屬下願為教主赴湯蹈火。”藍羽垂首說著,目光偷偷的往上瞄去,眼神里滿是眷戀與愛慕。
“本尊真是沒白疼你。”轎中人說著,忽然起了身,那轎子兩邊的紗幔珠簾便像是被誰輕輕撩起了一般,分作兩邊,露出那紗簾之後,男人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