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昇》38.智斗鄱陽湖

《日月昇》38.智斗鄱陽湖

我是尋龍使,你是擁有龍氣之人,殺你是逆天之行。(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丟下這句話之後,劉基便離去了。那一股狂霸的氣勢卻依然存於現場。

陳友諒腦中嗡嗡作響,攤坐在地啞然無聲。一陣挾帶着濃血腥味的冷風吹了過來,他身子一顫。

想起方才所見,貫戰沙場的自個兒,竟然也掉三魂失了七魄。

他一步步走着,到了施耐庵的牢房之前。

身軀又一震。

施耐庵躺在木屑堆積的地上,胸前血跡未乾,嘴角流着一道紅。

這劉伯溫,當真是瘋了,竟然連數十年相交的朋友也下了重手。陳友諒暗道:聽方才他與鶴算老人所說,好似是鶴算老人沒有妥善照料他的妻子,所以他才發狂。瞧來對劉伯溫而言,親情遠勝於友情呀。

施耐庵突然咳了一咳,吐出了一口血。

陳友諒心想:這人雖然已失去牽制劉基的作用,但是羅貫中這能人會聽命於我,倒底還是因他之故,嗯,既然有機會,便該救活他。抱起施耐庵身軀,帶離這艘天完母監。

◎◎

朱元璋的朱家士兵統合了宋軍,兵力來到二十萬。

陳友諒的大軍大多在水上。路上士兵約略十五萬,知道朱元璋騎兵之利害,不與硬碰,撤退於洪都鄰近的鄱陽湖之上。

待大軍撤離之後,劉基便來到了洪都。

那不論如何都攻打不入的城門終於開了。

爹爹!冰玉潔由城內沖了出去,緊緊抱住劉基。

劉基輕拍冰玉潔的背膀,說道:潔兒,做得好。

朱元璋走了過來,他已知道劉基單獨行動,化身吳用,潛入陳友諒陣型,與冰玉潔來了一個裏應外合。

劉基見着了他,輕輕一推冰玉潔,神情嚴肅。冰玉潔一臉茫然。

朱元璋心生愧疚,拱手說道:劉先生,唉……在下虧欠你太多了。

劉基卻說:臣欲立元帥為帝,為皇上鋪路是應該的。

朱元璋聽到為帝一詞,起了膽卻之意,卻又感到一陣激昂,忙着岔開話題

說道:眼下,咱們還是先思索如何打陳友諒吧!

兩人步入城中,卻聽聞城內傳來一陣震天怒哄:大膽!你們竟敢違背朕的旨意,真以為朕不會殺你們嘛!

昏迷之時被帶來洪都,韓林兒怒氣勃發衝出一棟城樓,徐達與常遇春像影子般緊跟在後,卻撞見了劉基與朱元璋。

劉基瞧了韓林兒兩眼,問道:韓林兒?

韓林兒大喝一聲:大膽!何等刁民竟敢直乎朕的名諱!

劉基神色不變,神情就像一個伯伯看着鄰家長大的孩子,說道:你長大了不少呀。韓山童死後,白蓮教竟然還能屹立十餘年,你倒也是個才俊,不錯不錯。

韓林兒瞧了劉基片刻,終於想起腦海之中,高高至上的父親還畢恭畢親的那人,頓時態度丕變,反問常遇春與徐達:劉先生在此,怎沒與朕說過?朕要是知道攻打陳友諒是劉先生的意思,便早放下蘆洲了。怎麽不早說呢?該當何罪?

徐達拱手低頭說道:還請皇上見諒。

韓林兒說道:朱元璋。

是。

跟着劉先生好好學習。朕交給你去干。

是。

韓林兒揮揮衣袖,走回原本出來的城樓。

朱元璋笑問劉基:現下該如何安排與陳友諒之戰?

劉基說道:不論我們如何攻打陳友諒,陳友諒必然會退至水軍之上,圖謀東山再起的時機。

朱元璋續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沒錯。

……瞧來,終究得與陳友諒最強的水軍一戰。

徐達說道:但是咱們的水軍與陳友諒水軍威力相差甚遠,要在水上與陳友諒一戰,這……

劉基說道:這件事我早有安排,徐將軍大可放心,加緊訓練水軍吧。

徐達瞧着劉基神情,只覺得他臉上帶着些悲痛,與過往那神態自若的模樣相差甚多。

◎◎

施耐庵睜開雙眼,眼前的事物由模糊恢復為清晰,但他胸前的傷口,還深深做痛,從床上坐起,他不住呻吟了一聲。

太好了,師父脫離險境了!重回陳友諒陣容的羅貫中立即站起身子,放下手中之筆。他原本正在寫着《三國演義》的故事,來到鄱陽湖,他靈感勝多。

施耐庵嘆了口氣,兀自嘆道:往日崎嶇還記否,何需割袍斷義情?

羅貫中語帶安慰,道:一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師父,是該放下了。

唉,當年基兄捨命救我,便是要我去救他的妻兒,是我未盡責任呀。

當年元兵兇殘,貫中年幼,引走主力兵力已是我們能力極限。劉嫂、瑾兄之死是天數註定,何況當年若非劉先生不聽你勸,也不會種下如此惡果。今日劉先生動手傷你,毫無道理可言,真可說是遷怒於你。

施耐庵沉默不語,只是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他……他只是一時衝動罷了。

羅貫中說道:一時衝動?若只是一時衝動,他又怎麽會對你用那麽狠辣的招式?若非師父心房天生偏右,必死無疑。

施耐庵看着左胸之前的劍傷,手指輕輕碰觸,這時,他心痛更大於傷痛。

唉,他終究是我的朋友。

羅貫中說道:朋友?師父與劉先生十餘年未見面,又怎知道他人是否變了?

一直在門外聽着的陳友諒忽然走入了這間廳房,說道:變了,一定變了。

羅貫中拱手問候:主公。

陳友諒說道:人不可能不會變的,一個人在久經權謀之後,一定會變的。因為權謀本便是一種計較,人在計較自己能力無法輕取的利益之時一定會耍一些手段,那時候,人便會將良心放下。

羅貫中接道:而人在得到利益之後,便會記得將良心放下的好處,從此之後,便周而復始,不斷重複這樣的行為,噁心便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施耐庵說道:我並不覺得基兄已成了惡人。臉上略顯不耐。

陳友諒說道:惡人?什麽是惡人?

施耐庵譏笑道:你便是惡人!

陳友諒無動於衷,回應:朕便是惡人?朕為何便是惡人呢?

即便傷重,施耐庵依然哈哈笑道:你為了登基,毒計連連害死了彭螢玉、倪文俊、趙普勝、徐壽輝,你還不認為自己是惡人?

陳友諒說道:毒計?何謂毒計?朕設計殺害彭螢玉與趙普勝便是毒計,劉伯溫部兵殺我千萬士兵便不是毒計?他為了讓朱元璋當上皇帝便不是毒計?當初天完的實力不是靠朕的天完艦隊撐起的嗎?憑什麽讓徐壽輝一黨人張冠李戴?語至激動之處,食指直指施耐庵。後者並無應聲,陳友諒繼續說:不論是否心甘情願,以往鶴算先生確實幫了天完不少忙,瞧在鶴算先生的命是朕所救,這一回便請先生在替朕發一計吧!

雖然基兄曾傷過老夫,但要老夫為你佈局殺他,痴人說夢!

雖是想請鶴算先生相助,但並非佈局殺劉伯溫,而是佈局與朱元璋決一死戰罷了,即便是如此,鶴算先生亦不肯嗎?

施耐庵低頭不語,瞧了羅貫中一眼,最終說道:替你布這最後之局,之後便放了我與中兒嗎?

陳友諒嘴角揚起,說出有如千金貴重的四字:君無戲言。

施耐庵闔上了眼,摸了摸鬍子,就像以前說書時的動作一樣。

漢國前身天完國之所以能日漸茁壯,還是靠着師父的計謀與策略,朱家士兵如今能如此驍勇,則是靠着劉伯溫之助,說兩人是各國支柱並不為過,沒有料到這兩人竟然會走到這種局面,唉,只能說造化弄人呀。羅貫中不禁感傷。

○●

作者廢話:

劉基Vs施耐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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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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