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府

()兩人趕回祠堂時已經過了午時，牧千尋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要去小樹林裏找紀宇琛。她對青兒說自己在韓府吃了許多點心，現在只覺得困得慌要回去睡一覺。

她匆匆的趕往小樹林，紀宇琛果然已經站在樹下等她。

牧千尋走上前去彎腰拱手行禮，叫了一聲：“師父。”

紀宇琛今日穿了一身深藍色的勁裝，窄袖窄領，襯得他英氣十足。他開口說道：“習武之人講究的是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你沒有內力基礎，所以我只能教你一些拳法和劍法。你若是將我教給你的東西學好了，遇事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牧千尋本來想着自己能像武俠小說里的主角一樣，隨隨便便一掌就能帶起一陣掌風，或是像紀宇琛一樣輕功絕佳，身輕如燕，像是一隻沒有翅膀的鳥兒。可是聽紀宇琛這麼一說，他好像並沒有要教自己輕功的意思。牧千尋一時心急便問道：“師父，你難道不教我輕功嗎？”

紀宇琛淡淡的答道：“輕功是以內力為基礎的，你沒有內力，怎麼能學輕功呢。”

“那怎麼才能有內力？”牧千尋好奇的問道。

“內力便是一個人的武學根基，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和運用才能不斷增長，直至登峰造極。你若是想積累內力，那以後每天都挑兩桶水跑上三個時辰，我再教你一些心法口訣加以研習。大約一年左右的時間，你便能學習輕功了。”紀宇琛的聲音十分富有磁性，他有條不紊的說出這些事項，似是在訴說一個動聽的故事一般讓人沉迷。

牧千尋雖然沉浸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里有些飄飄乎不知所以，但是紀宇琛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是認真聽了的。以至於在聽紀宇琛說完以後她的後背已經冒了冷汗。原來武俠小說的水分那麼多，學個輕功都如此麻煩，更何況那些力拔山河的絕世神功呢。牧千尋以前看的那些武俠小說，只要主角得到一本什麼什麼秘籍之後很快便成了絕世高手。也許是因為作者並沒有細寫其中的艱辛，所以她才會有那麼多對武術的幻想。

其實看看査天逸每天那麼辛苦的蹲馬步也該知道學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牧千尋輕嘆了一口氣，開始着眼於實際。她挺直了脊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那我就先學些拳法和劍法吧輕功以後再說。”

紀宇琛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心裏面卻是在竊笑這個小丫頭果然吃不了那些苦。

從此牧千尋就開始了她的習武生涯。

過了半個月的時間，牧千尋已經基本學會了一些步法和拳法，打起五步拳來也算是有模有樣。不過紀宇琛總是說她腳下不穩，出拳無力，頂多算得上是花拳繡腿。牧千尋不服氣，每天晚上回到屋子裏都要練習上許久，力求做到紀宇琛要求的腳下生根，出拳如風。牧千尋對青兒說自己在書上看到這些拳法，還要她跟着自己一塊練習。青兒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每回看到牧千尋打拳的樣子都要笑上好久，說她臉上的那副表情像是如臨大敵一般嚴肅。

這天早上，牧千尋正在集思堂裏面看書，突然聽見青兒氣息不勻的在門外喚道：“小姐”

牧千尋放下手中的書本，踱步至門口，打開門問道：“怎麼了？”

青兒臉頰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表情十分複雜的說道：“府里派人過來接小姐回去。”

牧千尋眉頭一皺，沉聲問道：“大夫人不是罰我在祠堂抄寫一個月的經書嗎，這時間還沒到怎麼就派人來接了？”

“聽說是老爺打完勝仗班師回朝，已經快到京城了。”

這位傳說中的鎮遠大將軍，牧千尋那對她不聞不問的親爹終於回來了。牧千尋心想道，蘇瑾言此時派人接她回去也是怕牧楚成回來問起自己不好交代吧？畢竟她還要扮演一個心慈仁厚的當家主母的形象。

“來接的人有說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嗎？”牧千尋略有思忖的詢問道。

“他說越快越好。”

牧千尋微一抿唇，眉頭也輕輕的蹙起。看樣子是拖不到下午了，她該怎麼和紀宇琛告別呢？而且她學武沒多長時間，等回了牧府學武的事情又該怎麼辦。想到這裏她不免有些頭痛，對青兒說道：“你先回去幫我收拾東西，我去向査先生道別。”

青兒點點頭，轉身去了。

牧千尋拿着書走出集思堂，走到後院見査天逸正在練功，身形雖小，但那步法顯然比牧千尋紮實的多。牧千尋走到他面前，打斷了他問道：“你知道査先生在哪嗎？”

査天逸似乎很不滿牧千尋打斷他練功，小嘴有些微微撅着說道：“師父在北邊的廂房裏打坐，最忌別人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牧千尋像是一個姐姐一樣親昵的伸出手摸了摸査天逸的頭說道：“姐姐馬上就要走了，現在是要去和査先生道別。我走了以後會想你的，我希望你以後能多點笑容，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該這麼嚴肅的。明明是小孩子，就別整天擺出一副大人的姿態，知道了嗎？”

査天逸用手將牧千尋的手推開，似是不屑的樣子對她說道：“要你管。”但是心裏面卻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只是不願表達出來。

牧千尋也不惱，只是淡淡一笑，又說了一聲再見，才往北邊的廂房走去。

北邊的廂房房門緊閉着，聽不見一絲聲響。牧千尋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伸出手在門上輕輕敲着，嘴裏喚道：“査先生，査先生。”

裏面半晌沒有動靜，就在牧千尋準備用力再敲兩下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査一博身穿灰色長袍，襯得頭髮如雪，臉上還有一些疲累之姿，不像是他平常的樣子。他看着牧千尋聲音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什麼事？”

“牧……”牧千尋略一停頓接著說道：“我爹快要回京城了，大夫人派人來接我回去。馬上就要走了，所以千尋特來向査先生告別。”

牧千尋要回去的事在査一博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驚訝，開口問道：“你是想讓我轉告宇琛你要走了是嗎？”

牧千尋點了點心想道，還真是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還有……我回府之後就不能跟在師父背後學武了，正苦惱着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牧千尋怯怯的開口道，言下之意便是讓査一博幫她想想辦法。

“你與宇琛的師徒關係是不能被牧府的人知道的，但罄門不收無用之人，所以我定會幫你想想辦法。”査一博沉穩的開口道。

牧千尋有了他這句話心頓時放下許多，可是，他說罄門不收無用之人，難道他想要利用自己去做些什麼事嗎？她實在想不到自己能有什麼利用價值。

“那千尋先謝過査先生，就此告別了。”牧千尋福了福身告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