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情人》21(1)
我始終沒有能夠向秦真真提起報酬的事情。我知道,我再也無法開口提起那事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真真一臉溫柔,她說,好你個貪心鬼!真夠壞的啊!只說有要求儘管提,你居然就提了那麼多的要求,該是滿足了吧?說著又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腦袋。
我連忙爬起來穿衣服,手腳有些忙亂,我說我得走了,不然會誤了上班。說這話的時候,我竟然不敢抬頭,更怕再次碰上她的目光。
真真把一杯牛奶兩片麵包放到我面前讓我吃了再走。我因為肚子吐空了,確有些餓得慌,就索性乾淨徹底地把它們消滅了。
我走的時候一句話沒說,我知道真真站在窗前一直盯着我走遠,但是我一直沒有回頭。
上班的時候我遲到了,我發現劉文進和巧兒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我朝他們笑了笑,我說對不起昨晚喝多了。
劉文進說怪不得眼睛都是腫的,看樣子你好像還沒恢復過來,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處里有我們撐着,你放心好了。
我說沒事沒事。
金巧兒想說什麼,結果欲言又止。
然後他們就各自進各自的辦公室,埋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坐下來,正想把今天要做的事情理出個頭緒,真真的電話打進來了。真真說,忘了告訴你了,昨晚你兒子打過你的手機,看你不能接,我就幫你接了。
我一聽冷汗就直往外冒。昨晚我答應了要去接老婆孩子的,我他媽真是掉得大(方言)。我說兒子說什麼啦?
小傢伙可算得上是個精怪!真真說,他問我為什麼接你手機,我告訴他說你不在。他說我爸手機歷來是掛在褲腰帶上的,手機在人為什麼不在?你說謊!你是誰?深更半夜為什麼和我爸在一起?弄得我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只好問他找你有什麼事?他沒有回答我,他說他媽要跟我說話。於是他就把電話遞給了他媽,可是他媽一句沒說就把電話掛了。
真真後來還說了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當場就死了機。等重新啟動恢復運轉之後,我就馬上給老婆打電話,可是她的辦公室里始終無人,而她的手機居然不在服務區。
我急急忙忙跑到婦聯去親自找我老婆,結果我還是沒有能夠找到她。我想向孫姍姍打聽打聽小春的下落,可我看見孫姍姍與楊焱焱在同一間辦公室里研究什麼問題,兩人頭挨頭,十分親密,我不想打攪他們,就轉身走了。
傍晚,我在老婆家門口見到了老婆。老婆帶着放學的兒子剛剛下班回來。
許久不見,老婆瘦多了,也憔悴了不少。老婆看見我痴痴地站在那兒,臉上毫無表情。
回來啦?我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呼。
她輕蔑地瞟了我一眼:秦處長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我嘿嘿乾笑兩下,我來……接你。
老婆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我,伸手掏鑰匙開門進屋。我正要跟着進去,兒子突然把我朝外推了一把,將門關上了。
兒子說你昨天來,我們還可以考慮考慮,今天呀,你還是自己回去吧。
我說兒子你把門打開聽爸跟你解釋。
有什麼解釋的,你就在門外解釋吧。
根兒,爸昨晚喝醉了。我說。
兒子質問我:沒人灌你你會醉?是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呀?
我說爸錯了,爸不該喝那麼多。
兒子像鬥地主似的咬牙切齒地說,我媽下了多大決心原諒你,把東西都收拾好了等你來接,你卻跑去跟女人喝酒,喝得不見了人影。你說你像不像話?
我說,也就遲了一天,今天來接還不一樣?
不一樣就不一樣。兒子跺了跺腳說,雖然只有一天,但是我們已經真正認識了你!
兒子的話猶如巨雷,振聾發聵;同時又像利刃,在我心窩捅了一下,幾乎讓我熄火。我痛苦地順着牆壁慢慢地滑下去,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深深感到一種恐懼,我的脊背生出一股透心的涼意。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老婆會不會徹底離開我,兒子會不會一輩子背叛我。
不行,我應該求得他們的原諒。我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敲門,說兒子你把門打開,爸錯了,爸真的錯了。兒子不肯開門,我又聲聲呼喚老婆的名字,春兒,春春,開開門吧,讓我進去吧,讓我在你的面前好好地懺悔行不行!
門終於被打開了。我想到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禁不住內心一陣驚喜。然而,老婆卻更了新衣,畫了淡妝,撇下我,徑直下樓去了,令我目瞪口呆。
樓下停着一輛紅色小轎車,只見楊焱焱西裝革履,兩手抱在胸前,一副紳士派頭,看見我老婆下樓,馬上笑容可掬地拉開車門,將她讓了進去。
我像瘋狗似的追下樓去,可是車子已經無影無蹤。
老婆走了,是被那個遠離妻兒自由自在專搞婦女工作毫無生活品位牛B哄哄令人作嘔的臭男人帶走的。大街上一派聲色犬馬,紙醉金迷,老婆跟隨他一起融入了那個繁華的海一樣深不可測的花花世界。
我懷着僥倖心理重新上樓,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抓緊時間跟兒子把判談妥了。
兒子這次卻出乎意料地主動把我讓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