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俠鬧徐府(下)

第七章 俠鬧徐府(下)

文、岳二人展目望去,但見一女子着粉紅色緊身小襖,年可十**,一女子着湖藍色緊身小襖,年十六七,俱是梨臉桃腮,黛眉杏眼,手握短劍,亭亭玉立,秀麗中帶有英爽,風姿楚楚。

只聽那紅襖女子吆喝道:“呔!二位當真不懂規矩么?從這雙姑嶺下經過,丟下你們的買路錢財!”一對水靈靈的眸子,盯住岳平的行囊。

岳平心道:裏面是一口袋板栗,孝敬我師父的,你怎的錯認是錢財?

文秉才看了看二女子,有十分可人之處,暗自尋思:兩個妙齡絕色女子,何以在此落草為寇?則抱拳道:“二位寨主,在下二人有公務在身,途經寶地,只因行時匆忙,沒帶許多銀兩,還望寨主開恩,借一條道吧。”

紅襖女子道:“你這肥羊,說得倒也輕巧,把你們的行囊包袱留下,本姑娘便借道與你。”

文秉才道:“在下要是不情願呢?”

紅襖女子道:“休想過得此嶺!”

文秉才不再多話,亮出長劍,左手捏住劍訣,右手劍微微一抖,一招“仙人指路”,當胸刺去,呼道:“看劍!”紅襖女子腰肢款動,“騰蛟起鳳”,拆招進招,短劍斫來。文秉才劍招未老,從短劍下滑出,一招“蒼龍擺尾”,向她的右臂平推,出手迅捷,如同電光石火。

紅襖女子心頭一怔,疾回劍自護,左跨一步,劍走偏鋒,甩手一劍,向對方脅下點去,身法輕靈之極。文秉才叫聲:“好劍法!”長劍橫遞,劍鋒已搭上短劍,一翻手腕,硬是將短劍壓下,左手駢指如戟,去點那女子腰際。紅襖女子叫道:“好身手!”斜飄三尺,急忙避過。

文秉才心道:若打發不了這妮子,今天怎能過得此嶺?展開武當派的滾珠劍法,劍光閃動,呼呼生風,風中夾着滾珠碰擊之聲,如掣電驚雷,龍吟虎嘯,將紅襖女子罩在一片劍光珠聲之中。

紅襖女子輕靈小巧,身法奇快,短劍揮舞柔中帶剛,門戶封得嚴嚴的,守中有攻,時不時還上一招兩式。文秉才一柄長劍舞起,變幻無定,神鬼莫測,強攻兼守,忽走中路,忽走偏鋒,點斫刺撩,威勢逼人,一招緊似一招,三十招后,已佔上風。

紅襖女子終是氣力不濟,在文秉才辛辣凌厲的攻勢下,已然香汗沁沁,芳喘吁吁。

在一旁觀戰的藍襖女子,情知不妙,喊道:“三姐休慌,五妹來也。”揮劍急上,與那紅襖女子雙戰文秉才。兩柄短劍對一柄長劍,紅藍相間,圍繞文秉才遊動,即便如此,也只是堪堪打個平手。

岳平見狀,豈能袖手旁觀?長劍一挽,欺身直上,嚷道:“休得以多凌少!”向藍襖女子點去。藍襖女子身形陡轉,回手一劍“玉女穿梭”,直刺岳平咽喉梗嗓。岳平一矮身,短劍走空,長劍向上一撩,一招“后羿射日”,點向她前胸。藍襖女子劍招使老,已是抽不回來,只得腳尖點地,向右縱出;此招雖是讓過了,劍鋒卻貼身而過,不禁驚叫道:“好險!”

藍襖女子身輕如燕,騰空躍起,一招“落日晚霞”,劍披岳平左肩。岳平口叫:“利害!”腳下毫不遲緩,一個盤龍繞步,欺至那女子左側,劍舞長虹,向其背心斫去。藍襖女子好身法,身形半旋,劍舉過頂,一個“橫架金梁”,“嗆啷”聲響,火花四濺。岳平這九華劍法,雖只學了五天,功夫尚淺,但與藍襖女子相鬥,卻能略佔先機,足見九華劍法之奧妙。

那紅襖女子與文秉才又過了一二十招,眼看已是不支,疲憊急喘,但見她面如雨後桃花,芳露欲滴,目似霜前秋水,煙霧籠罩,端的是弱柳迎風,彎彎將折,短劍緩舞,險象環生。

忽然,她騰地縱出圈外,劍交左手,嬌聲道:“喂,你是武當門人么?”

文秉才亦住劍道:“不錯。你的衡山劍使得還算可以。”

紅襖女子道:“我送你一件東西看看,不知你認識不認識?”一揚手,一方羅帕飄然而至。

文秉才怕是暗器,不敢用手去接,揮劍一格,奇香異常,沁人肺腑,但覺頭暈目眩,物景縱橫,叫聲:“慚愧!”,跌倒在地。

岳平與那藍襖女子正在酣斗之際,忽見文秉才跌地,心頭一怔,劍式走緩,那藍襖女子盈盈笑道:“這位小哥,你也吃我一帕。”一方羅帕飄至面門,岳平叫道:“不好!”也學了他文大哥模樣。

等到文、岳二人醒來之時,已被綁在大廳的木柱上。二人睜眼觀看,只見上方錦墊交椅上,端坐着紅、藍兩個女子,秋波清澈,笑容可人。

那紅襖女子柔聲問道:“敢問二位壯士高姓大名?”

文秉才怒道:“要殺便殺,何必費話!”

紅襖女子笑中帶嗔道:“喲,看你被人捆了,還逞英雄?本姑娘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岳平心道:她們與我們無冤無仇,只不過要劫錢財,把行囊包袱留下也就罷了,總不至於傷害性命;若是弄惱了她,當真送了性命,卻也不夠合算。於是說道:“他叫文秉才,我叫岳平。”

紅襖女子瞟了岳平一眼,道:“還是這位小壯士知趣。”又轉向文秉才道:“你不是說‘有公務在身,途經寶地’么?你死了誰給你去辦那未了的公務?”

文秉才心念一怔,尋思:對呀,誰給我去辦那未了的公務?唉,得低頭處且低頭。舉目看那女子一眼,道:“未請教二位姑娘貴姓芳名?”

紅襖女子嫣然笑道:“你瞧瞧,還未請教二位姑娘的貴姓芳名,就去做刀下之鬼,豈不冤煞人哉?”繼而嬌聲道:“我叫何三姑,她是我妹妹何五姑。”說話時臉微微一紅。

文秉才正色道:“你們衡山派也是九大門派之一,何以專做為非作歹之事?”

何三姑微嗔道:“文壯士,說我衡山派,‘專做為非作歹之事’,有何憑據?”

文秉才道:“衡山派弟子有許多投身於南京錦衣衛,勾結倭寇,殘害忠良,難道不是為非作歹么?現下二位姑娘,正當妙齡,不在閨中繡花繪畫,卻在這雙姑嶺上佔山為王,攔劫商旅,難道不是為非作歹么?”

何三姑面容慘淡,戚然涕下,凝思良久,徐徐說道:“文壯士雖英雄了得,但卻不能盡知世間之事,待我說與你聽。我家原住浙江杭州,父親是衡山派掌門人的師侄,以開生藥鋪為生,前年,南京錦衣衛指揮徐公公聽說我姐妹年輕貌美,欲娶之為妾。你想與人做妾,父親怎能願意?況且是與太監做妾,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以父親一口回絕,並命我姐妹外出逃避。

“徐公公權傾江南,說出話來,誰敢不依?竟碰了我父親這個硬釘子,他焉能善罷甘休?於是捏造罪名,說父親私通倭寇,差錦衣衛虎狼之眾,將我一家捕去,俱慘死獄中。最可恨的,領頭捕我父親之人,卻是他的師弟錦衣衛樁頭李塵。李塵的武功在我父親之下,父親所以被捕,是中了那賊子的奸計。

“我姐妹若去南京報仇,自忖人單勢孤,只能是送羊入虎口;報仇無門,生計無着,便來此處佔山立寨,攔路搶劫。此山本來無名,我姐妹來后,始被人稱之為雙姑嶺。我姐妹佔據雙姑嶺,聚集了一些窮途末路之人,專劫貪官污吏,奸巧商賈,從不擾及百姓,何由言‘為非作歹’?”

文秉才聽了她的敘述,聯想到自己的身世,俱是身懷大仇未報,不自禁生憐惜之心,但覺她言語中似有不近情理之處,遂道:“何三姑娘家門遭遇不幸,所言摯誠,不由得人不信,然則在下尚有二事不明,還望賜教。”

何三姑道:“文壯士但說無妨。”

文秉才道:“其一,何三姑娘適才說,為避徐閹,外逃避禍。二位姑娘在此南直隸、浙江要道上佔山立寨,自是聲名遠播,錦衣衛虎狼之眾再至,未審二位姑娘如何應付?”

何三姑道:“我姐妹不能去南京報仇,緣因南京是一個大都市,駐有重兵,錦衣衛指揮府自是高手如雲,行刺是極難之事。而在此佔山立寨,可進可退,若錦衣衛一般衛士前來,我們有三百嘍羅,若調遣大隊官兵前來,我們可一走了之;我在南北要道上派有探子,可隨時報告情況。其實我姐妹則盼望李塵那賊子帶人攻山,這樣便大仇可報;只有這樣,報仇才有一線希望,即使我姐妹身遭殘害,也是再所不惜的。文壯士,其二呢?”

文秉才道:“二位姑娘的計慮,實在令人欽佩。至於其二,何三姑娘適才說,專劫貪官污吏,奸巧商賈,在下與岳兄弟既非貪官污吏,又非奸巧商賈,何以卻要攔劫?”

何三姑道:“我姐妹在此佔山立寨已近兩年,遠近的貪官污吏、奸巧商賈實有所顧忌。他們知我姐妹不擾百姓,往往喬裝潛行,故此不能不防。”

岳平叫嚷道:“何三姑娘,我們的行囊包袱料你也看了,不過是一袋板栗及少許零碎物事,此時仍將我兄弟捆綁於廳柱之上,受這繩索之苦,姑娘卻端坐錦墊交椅,侃侃而談,時悲時樂,是何道理?”

何五姑笑道:“你急什麼?我姐姐還有話沒問完呢。”岳平注視着何五姑的面孔,但覺與她姐姐一般模樣,只是略帶一些稚氣,更顯得嬌嫩可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何三姑道:“適才文壯士說‘有公務在身,途經寶地’,不知有何公務,前往何處,能否見告?”

文秉才略一凝思,料想她二人決非歹徒,遂道:“我二人有要事去福建稟告戚繼光將軍,二位姑娘卻將我們羈縻於此,豈不誤事!”

何五姑道:“此刻就更不能放二位走了。”

文秉才驚詫道:“為什麼!難道欲加害我等么?”

何三姑鄭重道:“文壯士不必多慮,只是要二位答應一件事。”

文秉才道:“什麼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何三姑眨了眨杏眼,水靈靈的眸子轉了兩轉,嬌聲道:“你們先答應了,我才說呢。”

文秉才道:“誰上你的圈套?我們要是先答應了,卻辦不到,還不是白搭!”

何三姑笑道:“包管你們辦得到。”

文秉才隨口道:“那就答應你好了。”

何三姑頓時粉臉飛紅,春掛眉梢,低語柔聲道:“二位如無妻室,我姐妹欲招二位為婿。”

突如其來,文秉才頭腦為之一懵,問道:“你待怎講?”

何三姑道:“我姐妹欲招二位為婿。你已答應了,怎的反悔?”

岳平在一旁嚷道:“文大哥答應了,我可沒有答應呀!”

何五姑急道:“小冤家,我姐姐說是‘要你們答應一件事’,並不是說‘要你答應一件事’呀,難道‘你們’不包括你?文大哥答應之時,你無有異議,此時還有什麼好說的?”

岳平如斗敗的鵪鶉,喃喃道:“說的是呀,此時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又道:“不過刻下不能成親,我師父二十四歲還沒成親,我才十七歲,怎的就成親?”

何五姑含笑道:“看你這愣小子,誰說刻下跟你成親?只是要把親事定下來。”

岳平道:“那就好。”

文秉才道:“我們既然答應了,你們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何三姑道:“啥事體呀?”

文秉才道:“你們須遣散嘍羅,隨我兄弟去殺倭寇。”

何三姑道:“嫁夫隨夫,那是自然。我以為多大的事,嚇我一跳。”

岳平道:“且慢!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何五姑佯嗔道:“就你煩,你們答應我們一件事,我姐姐也答應了你們一件事,你們怎的一件事要換兩件事?”

岳平笑道:“文大哥答應你姐姐一件事,你姐姐也答應他一件事,是一件對一件。我答應你一件事,你也該答應我一件事呀。”

何五姑小嘴一噘,道:“那你說吧。”

岳平裝腔作勢道:“小娘子,你既然招我為婿,怎的仍把夫婿捆在這裏,還不快快鬆綁!”何氏姐妹撲嗤一笑,忙下來給二人鬆綁。

何五姑走至岳平跟前,邊解繩索邊道:“你這愣小子怪有趣的。”

岳平俏皮道:“適才三姐說我‘知趣’,如今五妹說我‘有趣’,不是‘有趣’,你這般水靈靈的俊俏姑娘哪肯嫁我?”

何五姑舉手作態道:“看我打你這爛舌頭。”

岳平故作驚恐道:“三姐,你看她現時就要打我,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何三姑向文秉才媚然一笑,道:“文大哥,我看你得好好管管你這難弟。”

岳平作了一個鬼臉,道:“文大哥,媳婦還沒過門,你可不能袒護小姨子呀!”說得眾人呵呵大笑起來。

何氏姐妹命嘍羅擺上酒宴,為二位姑爺壓驚。宴上,四人皆喜上眉梢,忻意盎然。二位姑娘為找到這樣有出息的夫婿而歡心,兩個漢子為得到如此清秀艷麗的佳偶而暢快,一時樽杯交錯,笑語不絕。戶外雖落葉沙沙,寒風呼嘯,廳內卻屏壁生輝,儘是春色。

忽而,何五姑停杯住筷斜視岳平,道:“剛才岳大哥說你師父二十四歲,看你武功如此了得,大約你師父十幾歲就收你做徒弟了。”

岳平道:“若是我師父早收我做徒弟可就好了,他才教我五天功夫呢。”

何三姑驚訝道:“那你師父一定是當今武林一流高手,武功高得出奇!”

岳平炫耀道:“那還用說么?他只一抖手,四頭金錢豹的腦袋便開了花!”將呂亭斃豹事說了。文秉才也將仙槎相救事說了。何氏姐妹驚嘆不已。

第二天晌午,何氏姐妹正在收拾行裝,忽然有一嘍羅來報:“啟稟寨主,寨門外有一個麻臉大漢,自稱是福建泉州萬隆珠寶店的大掌柜,欲求見二位寨主。”

何三姑自語道:“我們並沒有劫過他珠寶店的財物,他來此作甚?”

文秉才道:“這萬隆珠寶店是倭寇在福建泉州的暗樁,這麻臉大漢便是在江西仙槎小店暗算我的烏南國,他系東洋倭人,倭名東鄉太郎,人稱‘東海巨鯊’。我與岳兄弟且避他一避,看他到底來幹些什麼。”說罷與岳平離開大廳,何三姑即命嘍羅傳麻臉大漢進來。

麻臉大漢走至大廳,向端坐錦墊交椅的何氏姐妹施禮道:“在下烏南國,在福建便聞得二位寨主芳名,久欲一睹,未能如願;現下有幸瞻仰嬌容,果然天姿國色,艷麗照人。在下三十有餘,尚未娶妻,欲與二位寨主結為秦晉之好,共享榮華富貴,不知二位能見允否?”

何三姑道:“我姐妹已許字與人,烏掌柜請另擇麗姝。”

烏南國獰笑道:“寨主何推諉耳?就是嫁了人尚可退婚,何況僅許字呢?”

何三姑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大怒道:“厚顏無恥之徒,給我滾!”

烏南國嘻皮笑臉走上前來,伸手便拉,何三姑亮出短劍,迎面斫去。烏南國倒退兩步,抽出倭刀,一招“力劈華山”,連肩帶臂砍至,何三姑身形右移,一招“秋風掃落葉”,短劍繞向對方腰際。烏南國倭刀飛舞,刀刀帶着勁風,何三姑劍走輕靈,劍劍宛若游蛇,兩下里刀劍纏繞,戰在一處。

轉眼間戰了五六十合,何三姑香汗淋漓,背心濕透,面頰緋紅,腰肢顫抖,活脫脫宛如出水芙蓉,迎風擺動,益發顯得嬌美。烏南國麻臉漲紫,色眼游視,直勾勾盯着何三姑,彷彿野獸攫攝羔羊,一口吞了為快,猙獰笑道:“這小妮子着實美艷可餐,讓我抱一抱蠻腰,親一親素口,就是三日不吃飯,也不覺得饑饉。我看你還是依了吧,免得徒送了小命,叫人怪心疼的。”穢言褻語,不堪入耳。

何三姑戰烏南國不過,數次欲取香羅帕襲他,苦於為對方倭刀所制,騰不出手來,只是干著急而毫無辦法。何五姑見狀,拔劍便上。

忽的,文秉才飛身而出,叫道:“五妹,讓我來!”一招“仙人指路”,長劍封喉刺向烏南國。

烏南國偏頭躲開,舉目而視,叫聲:“好小子,原來是你!”

文秉才劍鋒顫動,一招“晴蜓點水”,連刺他前身五處**道,喝道:“今天叫你這倭狗橫屍雙姑嶺!”

烏南國左躍一步,避開劍鋒,道:“小子一路跟蹤大爺,現又橫里跳出作梗,實在可惡,看刀!”一招“秋水橫渡”,刀斬對方右臂,文秉才手腕外翻,格擊來刀,“鏘”的一聲響,火星四射。

二人斗有三五十招,烏南國敗象已露,一個進招,逼退文秉才,轉身縱出廳外。突然間迎面飛來一彈,正中烏南國的左眼,烏南國殺豬也似地怪叫,手捂鮮血淋淋的眼睛,逃下嶺去。

岳平從前庭假山石后跳出來,惋惜道:“便宜了這小子一條狗命。”

何五姑拍手讚許道:“岳大哥的彈弓準頭極好。這下他不能稱‘東海巨鯊’,要更名為‘獨眼龍’了。”

岳平笑道:“我岳平人稱‘金彈子’,還摻得了假么?”

何五姑莞爾一笑道:“還沒誇你兩句,你就自吹自擂起來了。”

岳平做了一個鬼臉,連道:“豈敢,豈敢!”

何氏姐妹收拾好行裝,將三百嘍羅召集起來,每人發給銀兩,令其散夥回家。

眾嘍羅道:“寨主叫小的們歸於何處?浙江屢遭倭寇侵擾,小的們早已家破人亡了。望二位寨主、姑爺見憐,帶小的們一道去殺倭寇。”

何三姑目視文秉才,意思是要他拿主張。文秉才喜道:“眾兄弟欲殺倭寇,情實可嘉。我這裏寫下書信一封,由王頭領帶上,眾兄弟可五七人一組,分散前往福建,以免驚擾地方。眾兄弟至福建,在約定地點會合,徑投戚將軍大營可也。”眾嘍羅歡天喜地,拜謝而去。

何氏姐妹打發了眾嘍羅,隨着文秉才、岳平,往南而行。正是:

雙姑落難佔山嶺,

巧遇天緣如意君。

報國隨夫誅海寇,

投奔福建戚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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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鴛鴦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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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俠鬧徐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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