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預料之外
()小石口中的老人院名不副實,它只比普通宿舍的老年活動室多了個食堂而已。嚴格來說只能算是本小區老年人聚會的地方,跟真真意義上的老人院扯不上關係。之所以這樣叫,完全是因為五木叔的一句話。
幾年前,小石的父親老石因為工傷提早退休。他的腿不好,不能走遠路,合適的工作不好找,每天就和五木叔他們混在一起。大家本來就是同一個廠的同事,年齡又接近,老石與五木叔只差5歲,彼此之間很聊的來。五木叔當時管理本宿舍的老人活動室,大家每天聚到一起聊得投緣,玩的開心,很快形成一個整體。每天一到飯點大家就得回家吃飯,影響他們相聚。五木叔就提出大家搭夥組建個食堂,這樣大家就不必每天中午回家,可以繼續玩。意見一提出,很快得到響應。他們的子女已經長大,沒意見,贊成他們的做法。提出反對意見的是他們老伴,提出的意見也很簡單,說他們可以在食堂吃,那老伴在家吃什麼?
五木叔與老石等人再次聚到一起,商量對付老伴的對策。經過討論,一致認為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是把她們也“拉下水”,讓她們每天也來老人院娛樂,去食堂吃飯。決策一出,響應的老伴不多。有些老伴開始向他們宣戰,一到中午飯點,老伴就送來家中的飯菜。此舉一出,對五木叔的打擊不小。從那時起,他就想將這個帶着食堂功能的老年活動室,變成像樣的老人院,省去大家不必要的麻煩,開心的聚在一起。
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實際做起來五木叔才知道難度不小。大家都是退休工人,退休金不多,拿不出多少錢。沒錢就找不到滿意的地方,沒地方展就成不了真真的老人院,依然還是帶有食堂功能的老人活動室。為了此事,五木叔多次與廠里溝通,廠里領導煩了,將活動室所在的那棟小二樓全部給他管理,前提是不要再來影響領導工作。聽起來一棟樓不小,可現實讓人失望。兩層樓加在一起也就十二間房子,和現在每天吃飯的45人比較,就會覺得不夠用。五木叔只好找市裡領導,可惜沒有回應,只有苦苦等待……
回家的喜悅讓小石的步伐變輕變快,一步跨兩級台階。就要上到二層時,迎面看到一位穿着不起眼的老年人。人挺高,留着背頭,臉上的鄒文不是很多,一臉嚴肅。小石看到后,笑着向他問好:“五木叔你去那?”
五木叔看到他先笑了一下,立刻想起他父親,臉上表情變得嚴肅。沒有回應小石的問好,而是很正經的說:“小石你回來了?回來就好,你爸出事了。”
“什麼?”聽到父親出事,讓原本步伐堅定的小石,沒了分寸。即將落地的腳,沒有落到台階上,而是順着台階的邊,齊齊落下。一時間讓小石感覺失去平衡感,急忙伸手去抓欄杆。五木叔看到小石站不穩,以為是嚇到了小石。急忙伸手去拉,幫他保持平衡。嘴裏不忘安慰他道:“你不要急,你爸已經送到醫院……”
“那家醫院?”小石急切的問五木叔,根本不等他說完。
“在東區醫院。”
“謝五叔。”小石說完,扭頭樓下,向那輛舊奇瑞奔去。
五木叔看到小石已經下樓,轉身到陽台,向奔跑中的小石喊:“在住院部3層,6床。”
小石只是簡單吼了一聲,示意知道了。腳下的步伐,也變成了狂奔。
而五木叔說完又想起還有話沒說,急忙對小石喊:“你不用急,你爸人沒事,只是腿斷了。”
但是這時的小石已經上了車,關上了車門,沒有聽到五木叔的喊話。
看着疾馳的汽車,五木叔無奈的說:“要是老人院真的建起來,你爸也不會出事,希望你不要怪五木叔無能。”
……
看着電視在家中等待的張響,不知道小石已經去了醫院。一直等到天黑,還是不見他回來,這才想起打電話。得知老石住院,張響想去看看,該有禮貌不能少。
當地有個習俗,過了中午不看病人,具體原因小石也不清楚。為了不讓父親煩心,讓張響明天再來,今天就不必來。還告訴今晚就他一個人在家,自己照顧好自己。說完掛斷了電話。
張響還是頭一回見小石如此緊張,連他爸的病因還沒有說,就匆匆忙忙的掛斷了。現在該有的禮節有了,不讓去是你的事,我還省心了。心裏沒了顧慮,他開始參觀小石家。
他家是很簡單的一室一廳。沒有什麼裝修,普通的地板革,白sè的牆面,老舊的傢具,還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家不大,傢具卻不少。連客廳都有兩個柜子,也不知道放着什麼寶貝。張翔好奇的打開客廳的櫃門,裏面沒有擺放好的書立刻掉了出來。有些突然,令張翔本能的向後躲閃。站好之後才看到地上的書,彎下腰將書抱起,又塞進柜子裏。新鮮感被突然的驚嚇整沒了,關好櫃門,一人坐到沙上看電視。
腦子裏卻在貶低小石。難怪他敢讓我一人在家,不怕我偷東西。感情他家比我家強不了多少,除了樓房和平房的區別外,其它地方不比自己家強。要不是他命好遇到牛總,我估計他還沒有我的生活好。哎,人跟人真是沒法比,就他連2都不夠的腦子可以當助理,我這8字型的腦子卻要靠自己打拚。要不是有孫子幫忙,又意外遇到牛總,我現在也不可能與他地位平等。
話說又回來,我還是比他強。他只有牛總一人幫他,我有孫子、牛總兩人,如果加上黃金貴幫忙出主意,有3個人幫我,我不信將來自己不過他。就他連2都不夠的腦子,我一定能把他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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