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歷淵源
()既然苟晞已經出任了大將軍大都督、都督青兗徐豫荊楊六州諸軍事。在我的記憶里,現在中原大地的局勢已經不能用不容樂觀來形容了,可以說已經危如累卵,已經完全糜爛到極至了。現在,西漢南遷入河套地區的南匈奴屠各族首領、東漢末年南匈奴大單于呼廚泉的孫子、三國時南匈奴的左部帥右賢王劉豹的兒子、自認是三國蜀漢昭烈帝劉備的孫子、後主安樂公劉禪的庶子、五胡亂華的首惡、開始被被晉庭封為冠軍將軍、佔據并州平陽自立國號‘漢’稱帝的劉淵已經死了,繼承劉淵帝位的乃是劉淵的庶出長子劉聰。
而以氐族胡人李特,李流,李癢為首的梁州(漢中)流民竄入益州(西川)后,利用中原朝廷相互傾軋、亂賊四起無暇他顧之機,經過了數年的叛亂,李特、李流、李癢、以及李特的兒子李盪已經相繼戰死,由李特的二子李雄繼承了首領之位,早已經佔據了成都,也自立國號‘漢’稱帝了。史稱劉淵自立的‘漢’為‘後漢’,李雄自立的‘漢’為‘成漢’。
此時,被劉淵封為輔漢將軍、平晉王的石勒,在攻擊冀州和并州被逐后,已經還軍攻進了南陽;並順勢攻取了襄陽為根據地,經略了豫州的兩淮數郡。把持朝政的東海王司馬越,無奈之下只好統領着京畿的所有軍兵屯軍許昌,就近抵禦石勒可能對洛陽的進攻。而京都洛陽,由於被司馬越帶走了所有的衛戍軍兵,幾乎成了一座空城,處於了任人宰割的狀態。
後漢主劉聰鑒於晉庭已經苟延殘喘的有利形勢,除敦促石勒加緊攻擊許昌的東海王司馬越外,就又加派重兵兵出河東,在太子河內王劉粲、始安王劉曜、大將軍呼延晏,以及已經投降後漢,被後漢封為征東大將軍、青州牧的王彌等的統領下;分幾路向晉庭的中原腹地發起了猛烈的進攻。而在我的記憶力,這個時間,也就是後漢對晉庭發起大舉進攻的時間。
為了保命,晉懷帝司馬熾利用把持朝政的東海王司馬越不在洛陽的機會,向天下發出了勤王的詔書;苟晞就是這時被任命為大將軍大都督、都督青兗徐豫荊楊六州諸軍事的。當然,苟晞、苟純兄弟,也就要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裏喪命了。
從憐兒的述說中我了解到:苟晞接到晉懷帝的詔書後,留下二伯苟純擔任青州大都督,自己率領着大部分的青州精銳軍兵,進屯了兗州的高平,準備匯合了其它州的軍兵后前往勤王。可能是苟晞也感到後漢軍勢大,自己此去前途未卜。不僅把二伯苟純留在了青州駐守,還把手下的第一大將王贊和義子冉閔也留在了青州。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脫口驚問:“什麼,什麼?冉閔是苟,啊,大伯的義子?”正在輕聲述說的憐兒,驚疑的回答道:“是呀,二少爺的父親是大老爺的部下冉瞻,在兗州征剿王彌的叛亂中,二少爺的的父親冉瞻殉國了。所以,大老爺感念冉瞻的功績,才收的二少爺為義子。二少爺也就小大少爺兩個月,也是十八歲了。”小丫鬟憐兒雖然才十二歲,但說起話來條理清楚,還文縐縐的,可能也是富庶之家的出身,家逢變故才淪為孤兒的。
我驚詫得大張了嘴,殺掉了石虎的兒子、篡後趙自立、為清除異己頒佈了‘殺胡令’、一口氣兒屠盡了二、三十萬胡人的冉閔竟然是苟晞的義子?冉閔不是石虎的義子嗎?也就是石勒的干孫子。咋還成了苟晞的義子了?年齡也不對呀?再細一思忖,我心裏也就釋然了。石勒是六十歲死的,生前當了十五年的後趙皇帝;現在算起來劉聰也就有二、三年的活頭兒了,石勒也得有四十幾歲了。石虎本就是石勒的從子(叔伯是從父,姨母是從母),也小不了石勒幾歲,現在也得有三十多歲了。肯定是石勒殺掉苟晞之後,石虎才收的冉閔作義子。
接着發生的事憐兒就是不說,在我原有的記憶里,我也能回憶起七七八八了。本就被苟晞幾乎屠盡了叛亂的同黨、同苟晞有着深仇大恨的王彌,藉著苟晞率精銳開出青州、屯軍高平之機,奉後漢帝劉聰的諭令,率大軍繞路經石勒的佔領之地兩淮,相繼突破了兗州的東平國、魯國、徐州的琅琊國,一舉兵臨青州的治所所在臨淄。現在可能也就是臨淄被攻破,我被保護着敗逃出來的時候。不過,我又是怎麼受傷的呢?苟純又在那裏哪?可別是保護着我去投苟晞呀?苟晞已經命在頃刻了!如果去投苟晞,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可就要跟着苟晞一起完蛋了!
這裏先詮釋一個兩晉的官名:內史。以後還要很多次用到這個官名。其實,這個官名聽起來生僻,實際上很簡單;也就相當於兩漢時期的國相。內史同太守是平級的;無帝室親王封在當地的郡最高行政長官稱為太守,有帝室親王封在當地的郡或城也就改名稱為國,國的最高行政長官稱為內史。雖然內史和太守是平級,但一般情況下內史的轄區要小於太守;一但某城被封給了某個親王,此城也就自然上升到了與郡平級的國的地位。
接着小丫鬟憐兒的敘述,則與我前面估計的略有出入。在苟晞率軍離開青州之時,就已經明確交代了苟純和心腹大將王贊:天下大勢已頹,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轉。此去前途頗險,生死難料。如萬一發生不測,青州可保則保;如果萬一青州也無法保全,就保護着安兒退往事先已經經營好的東萊國。潛心隱秘,等待時機,以圖再舉。安兒頗具才略,如果天下有變,安兒將是苟家重新崛起的希望。故一定要保護好安兒的安全,並把兗州所得之物交給安兒,令安兒一定要使我苟家重新崛起在神州。當然,這其中的一些話小丫鬟憐兒並不知道,但卻知道現在是逃往東萊國。
原來在苟晞初入青州擔任大都督之時,有感於晉庭已經糜爛得搖搖欲墜了,加之自己與把持朝政的東海王司馬越還素有嫌怨,為了給家族留條後路,就派心腹大將王贊出任了東萊內史,也就為今天的敗逃預留了一步退路。司馬家族那個不肖子孫封在東萊,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不論是誰,現在可能不是死在了內訌中,也是被胡人個殺掉了,想起與想不起也沒什麼區別了。
其實,多子多孫、生了一群狼崽子的司馬家族,最後也就剩下了佔據江東的司馬睿等有限的幾人了。據野史記載:琅琊王司馬睿也是其母夏侯氏與胡族小吏牛金私通的產物,天生的碧眼金髮。故而,在三國司馬懿當政之時,天下就有民諺:牛繼馬政。當時,司馬懿還殺了不少他所懷疑的,有可能危及他司馬家族的牛姓之人。沒想到幾十年後,卻應驗在了他的孫子身上。
當王彌率領着大軍攻到臨淄城下時,苟純、王贊,再加上我和冉閔率領着臨淄僅剩下的有數老弱殘兵,就開始了慘烈的守城之戰。艱苦的守了幾天之後,正在城頭督戰的我,被也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一塊石頭砸中了頭部,當時就昏倒在地,被救起后也一直昏迷不醒。可能原歷史軌跡里的苟安就是這樣被砸死的,我也就是這時才借殼還魂的。
心力交粹的苟純又組織防守了幾天以後,也許是老天爺也有意的幫助王彌,天空驟然狂卷黃沙,而臨淄城的正面剛好迎風,王彌等藉著上風頭的優勢開始了又一次的大舉攻城。本來已經捉襟見肘的防守此時就更加的不堪了,由於兵卒被狂風吹得睜不開眼睛,臨淄城已經有數處被王彌的後漢軍攻上了城牆,並還在不斷的擴大。
苟純見臨淄已經難以守住,就只好率領着王贊和冉閔,用馬車拉着還昏迷着的我和憐兒,從背風面開城門衝出了臨淄城。至於其他的妻妾家人,也就都顧不得了。衝出了城之後,在還有王彌的軍兵銜尾緊追的情況下,既丟了臨淄城,又使苟家唯一的嫡傳人受了重傷的苟純,羞愧難當之下把青州大都督的大印交給了王贊,並交代王贊和冉閔:由於賊兵追得太緊,他決定留下阻擊;令王贊和冉閔保護我逃往東萊。如果他發生了不測,就由我來繼承青州大都督之職。如果他自己阻擊之後還能逃得性命,也不去東萊了,他會直接去兗州高平向大哥苟晞請罪。並囑咐王贊和冉閔一定要尋醫治好我的傷,以後還要輔助我重振苟家。
在王贊和冉閔一再相勸無效后,加上追兵已近,王贊和冉閔只好與苟純灑淚相別,保護着我逃往了東萊。這就是之前在青州發生的一切事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