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不論怎麼說,跨過捷連匣門,總是比跨過七十五年輕鬆多了。

旁邊看戲的人愈來愈多,站務員也走了過來,許常樂再不敢遲疑,紅着臉刷開匣們拉了厲弘安就走。

【第十章】

午夜十二點,厲弘安還在處理沒有完成的公事,做到一半,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眼睛。

許常樂站在書房門口敲了兩下門,「要不要吃點點心休息一下?」

厲弘安抬起頭來溫柔一笑,「有什麼好吃的?」

他一直是個嚴肅的人,自從與她交往之後,已經變得柔和許多。

「芝麻慕司跟枸杞菊花茶。」她將點心放在一張小几上,讓他過來另一張桌子用點心。

自從他們正式開始交往之後,許常樂「帶賽」的情況似乎又更上一層樓了,雖然沒再出現血光之災,出意外的頻率卻是有增無減。

比方說三天前她拿一杯咖啡給他,正要交到他手上時,好好的咖啡杯居然從把手斷掉,整個連杯帶咖啡砸在他的筆電上,要不是他有雲端即時備份,還真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除此之外,還有像慢跑跑到一半,兩隻球鞋的鞋帶一起斷掉;別人寫都沒事,一交到他手上就突然爆開噴他一身墨水的白板筆;整棟大樓也只有他家的防火噴水系統會失靈……等等的怪事每隔幾天就要來上一回,以致現在她不論拿什麼給他都很小心。

這要是別的男人,大概早就嚇壞了,只有厲弘安每次都冷冷地說「這是機率問題。」一句就帶過。

如果要問厲弘安是不是真的完全不信神或完全不信命運,其實也不完全如此,他不是鐵齒的無神論者,只是他更相信理智。

厲弘安在三個月前那晚就跟許常樂說過了,「刑克六親」這種說法是迷信的成分大過實質意義,每個人都會遇見一些好事與一些壞事,完全就只是機率的問題罷了,若是過於將不幸推託於命運,是很不負責任的說法。

那一魄,厲弘安成功地說服許常樂跟他交往,這段日子以來,他的態度也一直讓她覺得又不舍又感動。不舍他遇到的事,感動他總是一笑帶過,從未怪罪過她。

厲弘安挖了一口慕司入口,芝麻的香氣盈滿鼻腔,滑順的口感入口即化,瞬間撫平他因公事而緊繃的神經。

兩人原本就是話不多的人,他靜靜地吃着點心,她就站在背後輕輕地為他揉肩,氣氛溫馨恬靜。

他這陣子工作繁忙,肩膀總是綳得緊緊的,讓她極為不舍。

「在想什麼?」吃完點心,厲弘安拉住她不算柔軟的手輕輕搖晃。

「我在想……你為什麼選擇我?你明明就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許常樂又感動,又有些為他不值。

依厲弘安的身分地位、身家財富,他不用追求都有女人倒貼,更何況他有才有貌,想要娶條件多好的女人都不是難事,他卻偏偏要選擇她。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就客觀條件來看,她真的沒什麼可以拿出來誇口的地方,學歷、外貌這些就不說了,就連她最有自信的家事手藝,也還有一堆比她更強的高手在。

不想還好,一想許常樂就對自己更加沒有自信。

厲弘安聞言輕笑,「這是個功利的社會,什麼事都要有一個測量的標準,連愛一個人都要秤斤論兩。」

他邊說,邊拉起她的手在唇邊細細吻着,「然而愛情不該用既定標準衡量,若是真的要量,只能問自己心中那把尺……愛這個人有多深。」

許常樂不禁紅了眼眶。所有人知道厲弘安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愛看老電影的他就如同那些老電影般,有着一股現代人難見的內斂感性、低調熱情。

「而且你不覺得這就是命中注定嗎?」

「什麼?」

「那個算命的說你刑克六親,那你應該只克父母、子女與另一半,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出事。如果說我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都不是巧合,那不就代表我註定就是你的另一半嗎?」厲弘安笑道。

「……」

許常樂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她知道自己刑克六親,應該也「只」克六親,所以從來沒有想過他出事會是這個問題,現在回想起來——

他摔下樓、扭到腰與車子莫名被撞爛這幾件事,都是在兩人正式交往前發生的,他摔下樓時他們甚至還不能算認識。

該不會……她真的天生就是要克他的吧?

「既然上天給你這樣的命運,又安排我們相遇,就代表這也是我的命運。」厲弘安坦然笑道。

許常樂聞言不禁呆楞。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樣看待同一件事情,他只是換個看法,就把她天生的帶賽變成他們天生的緣分。

厲弘安好笑地捏捏她的臉,把她招喚回來,「我在這啊!神遊到哪去了?」

「弘安,我想……」

「嗯?」厲弘安目光含笑地望着她。

問問心中那把尺,愛眼前這人有多深?

她愛這個男人——

許常樂從沒有這麼清楚明白地感受到愛着一個人的感覺,可她毫不懷疑這就是「愛」,這種心情與親情、友情完全不同。

即使會有痛苦,仍然想要與他在一起一輩子,就像他說過的「就算不順利依然不願放棄」一樣,她願意與這個男人糾纏一輩子。

「我想……下個月我們找一天一起去捐血好不好?我聽人家說捐血可以擋血光之災。」許常樂道。

自從聽說捐血可以擋災之後,她父母身體還健康時都有去捐血,後來她滿十八之後,一年最少也會捐個一、兩次。

「捐血啊?」厲弘安笑了。

雖然他不怎麼信捐血擋血光這種說法,但若這樣能讓她安心的話也不錯,更何況捐血有益身心健康,他本來就有捐血的習慣,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說「好啊!」

一個月後

厲弘安與許常樂兩人特地選了一天去約會,順便去捐血。許常樂從來沒有過約會的經驗,前一天就興奮到差點睡不着,還是厲弘安提醒她熬夜不能捐血,她才願意上床休息。

厲弘安跟女性約會的經驗不算多,但好歹心中有底,大致知道該怎麼做。

一般男性主導整個約會內容不同,厲弘安並不喜歡用「驚喜」做借口安排一切、讓女方只能單方面配合行程的做法。

女性也許一開始會覺得掌控一切的男友很有主見、有男子氣概、有想法可以被依靠,但若長久如此下去,只要是有點自主力的女性都應該會發覺,這樣的男人若不是控制欲超強的沙文主義者,就是把女友當成沒有行為能力的白痴。

不論哪一種,這樣的交往到最後肯定會有問題。

對厲弘安而盲,不論交往還是約會都是兩個人的事,彼此溝通,在兩個人之間尋找相同的興趣,取得平衡是很重要的事。

厲弘安很少動情,每次喜歡上一個人都是真心想與對方天長地久,只可惜學生時代交的兩個女友都不能夠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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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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