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聞言便笑,秦鳳祤也是將目光瞥向別處,快走了幾步:「當然是家人,竟說傻話。」

今朝連忙跟上,二人走到一處賣纏糖的攤販前面,秦鳳祤登時上前:「聽說你也喜歡甜食,要吃糖嗎?買給你。」

顧今朝也歪着頭看草桿上插着的幾根纏糖,輕點頭:「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糖了,為了我的牙呀,我娘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給我管住了。」

秦鳳祤一起買了好幾根,包好了拿給她。

今朝拿了纏糖,在旁偷笑:「要不要給哥哥行個大禮什麼的感謝一下?」

國公府向來注重這個,秦鳳祤也知她在調侃自己,笑意也是更濃:「大禮什麼的,等回去再謝過不遲。」

二人再往前走,很顯然,他也沒怎麼來過,越走越是偏遠,最後街上兩邊都是賣魚賣柴的了,秦鳳祤還有點懵,回頭直張望着。

今朝大笑,舉着纏糖在他面前蹦躂:「我看哥哥是故意的,故意帶我來東市,誰都知道東市就邊上有那麼兩三賣糖的,裏面都是家用,沒什麼好東西。」

這可是真冤枉人了,秦鳳祤臉色略窘:「我從未來過,以為東市和西市是一樣的,這個時候,從哪邊往西市去能近一些?」

顧今朝本來也是隨口一說,見他這般在意也是忙拉了他往回走:「買了纏糖就好了,哥哥有心就行,我們回去吧,不知道秦鳳崚和湘玉回來沒有,我給她們分了糖去,讓她們也沾沾喜氣。」

時候的確不早了,只得往回走。

可真是懊惱,些許遺憾。

秦鳳祤和今朝兩個都是一身白衣,走在人潮當中,也是扎眼,抬頭見他神色,今朝忙是推了他快走。

待上了車,再看,秦鳳祤還略有失意。

顧今朝察言觀色,這就坐了他身邊:「哥哥不必懊惱,你已經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的兄長了。」

驀地回眸,秦鳳祤也是鬆了心神:「說什麼最好的兄長,謬讚。」

今朝對着他搖着手指:「不不不,真的,我覺得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的人,真心話。」

少年淺淺笑意,一臉正色。

秦鳳祤被她那雙眸子盯着,竟是移不開目光,微怔之餘忙是別開了眼:「胡說八道。」

顧今朝掰着手指頭與他混鬧:「怎麼不信呢,你比世子謙和,你比穆二穩重,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明是非,為人正道,連我阿娘都誇你,說你這樣的翩翩公子,是那些閨閣未婚小姐的頭號夫婿人選。」

越說越沒邊了,秦鳳祤將她推得遠了些:「去去去,那邊坐着去!」

今朝對他眨眼,乖乖坐了另外一側,卻是揚眉:「誒呦,哥哥這是害羞了嗎?」

她總是這樣,能輕易挑動你心神,秦鳳祤也是掀開了窗帘,看向外面街上,可是再不理會她了。

馬車行至秦府門前,倆人下車時候,今朝還舉着纏糖笑眼彎彎。

快走兩步卻是怔住了,一男人站在秦府石階下面,正是來回徘徊,一臉焦躁。

竟然是林錦堂,顧今朝連忙上前,叫了他一聲:「爹,你怎麼來了?」

秦府門前兩個小廝守着,見了秦鳳祤更是急切:「公子可回來了,快去後院看看,國公府可是鬧翻天了,都要出人命了!」

秦鳳祤忙撇下今朝走了進去,林錦堂也是推了今朝一把,讓她快走:「你娘不許我進去,也不許我過問,你快去看看,她一個人進去好半晌了,別吃了什麼虧!」

顧今朝也是急着上了石階:「怎麼回事?」

林錦堂怒罵一句:「他們打你姑姑主意,想要把她許給秦洪生那個混賬東西,你娘氣急了,這會怕是鬧翻了!」

腦中嗡的一聲,顧今朝抬腿就跑。

一路疾奔到後院,果然未到近前,院中已是哭聲一片。

也有幾個小廝遠遠站着不敢上前,秦鳳祤才到,顧今朝也是到了。

院子當中,就在石階下面,擺着一個圓椅,景嵐坐在椅上,支着一條腿,一手還拿着個匕首搭在腿上,猶在叫罵。

長裙的裙擺全落在椅上,那百褶形成扇形竟是別有風韻。

屋裏老太太的哭聲也是撕心裂肺:「怎麼娶了這麼個老虎精,對着婆母小叔叫罵不休,這日子是沒法活了,沒法活了……淮遠……淮遠……你讓她走……讓她走……」

外面地上跪着秦洪生,左右兩邊臉被抽得腫的老高,哽咽着也是哭着耷拉個腦袋。

翠環和來寶一邊站了一個,各自背了個包袱,進府時候帶的東西不多,看模樣已經將首飾等重要物品收拾妥當,後院幾個丫鬟都跪了一邊哭。

秦淮遠在屋裏不知說了什麼話,老太太哭得更是厲害了:「沒法活了……沒法活了……」

景嵐在外面已然又呸了一口:「我道國公府書香門第,卻不知院裏也藏污納垢,讓我走?得我想走時再走,你們以為這裏是想讓老娘來老娘就來,想讓老娘走老娘就走的嗎?養了這麼個東西,招災惹禍大淫蟲,到外面四處說說,看看誰給你們留臉面?吃喝嫖賭禽獸不如,上來就調戲嫂子,誰生的誰養的……」

她在後院已經叫罵了快一個時辰了,誰也勸不動,手裏拿着匕首,秦淮遠也不得上前。

說起來到底是個文人,怕是他也沒見過這般潑辣的。

景嵐拿了匕首一個人就將秦洪生拎了來,一腳踹翻在地,左右開弓可是抽了好半晌,若說打人也就是泄氣,她從一開始就沒停下來,對着秦洪生叫罵,真是比抽嘴巴還疼。

老太太如何能受得了,在屋裏哭天喊地。

秦鳳祤已從小廝口中得知了前後原委,忙是上前:「母親消消氣……」

才要走過去,顧今朝更快一步攔住了他,她手裏還拿着他買給她的纏糖,四目相對時,少年已是神色淡漠。

事到如今,已無轉圜餘地。

今朝目光掃過一片,對着屋裏揚聲說道:「你們秦家未免欺人太甚,將那樣的阿咂許我姑姑,是欺我顧家無人嗎?顧今朝在此,顧家有人!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今日我帶阿娘回去,此事到此為止。我亦為阿娘做主,此番不受休書,明個府衙和離,不見不散!」

說著回頭,手中纏糖已是隨手扔了一邊。

她到景嵐面前,親手來扶:「娘,我們走吧,終究不是一家人,不進他家門就是。」

景嵐放下腿來,也將匕首遞給了她:「還是我兒懂我。」

她撣了撣衣裙,裙擺隨着她的動作又揚起落下,輕撫髮髻,回眸間依舊風情萬種,好似剛才罵過打過撒過潑的人根本不是她。

下了椅,也看見秦鳳祤了,終是緩了口氣:「你們兄妹無錯,不必憂心難過,好歹母子一場,也是惋惜。告訴你爹,就像今朝說的那樣,不受休書,府衙和離,好聚好散。」

說完,淡淡目光掃過地上跪着的秦洪生,巧是遇着他目光,嚇得他一激靈。

景嵐冷哼一聲,直往外走去。

今朝連忙跟上。

屋裏老太太都那般模樣,此事怕真無餘地。

秦鳳祤上前幾步,有心相送,一腳踩了個物件上,低頭一看,那纏糖已從紙包中摔了出來,黏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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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有絕色妹有財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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