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我是個顏狗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目,將安靜的車廂灼燒的氣溫高漲。
顧凝似乎被刺目的陽光引爆了導火索。她突然開口,有些聲嘶力竭,言語之中,甚至帶着指責。
“你生氣了我哄你;你趕我走我離開;等你發覺我真走了,又連哄帶騙的找我回來。湛明,我是犯罪學碩士,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我裝傻只是想要找個人陪,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當成250!
為了讓自己合群,我努力的改變自己,我收起了我的棋盤、我的琵琶、我的茶具、我吃着幾塊錢一碗的麻辣燙,學會乘坐公交和地鐵,我做這些就是讓自己變的普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還是要傷害我!為什麼要遺棄我!為什麼!”
“顧凝!你看着我,顧凝!顧凝!”
顧凝越說越激動,所以聽到湛明的召喚,她顯得有些失措,她愣愣的轉頭,看着一臉擔憂和緊張的湛明。
湛明急道:“是我做的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咱們從長計議,不急,慢慢來,慢慢來。”
顧凝扶額,愣怔很久之後,輕緩緩的說:“對不起湛明,四個月前的事情我還耿耿於懷。選擇原諒你只是我太想你了,急急忙忙的回到了你身邊,是害怕你被別人搶走。可自從與你和好,我的心裏就想堵了一塊玄鐵,壓的我喘不過氣。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
費洛伊德曾說:人的內心,既求生,也求死。我們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我們既渴望愛,有時候卻又近乎自毀地浪擲手中的愛。所以人的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蕪的夜地,留給那個幽暗又寂寞的自我。
顧凝歷經過生死,遭遇過傷害和遺棄,所以她的心裏的那片荒蕪的夜地比之平常人更為荒涼,她常年被囚禁其中,她很孤獨,她想找個伴,更想找顆救命的稻草。
此刻,湛明突然意識到自己就是她的那顆稻草,她期盼自己能拽着她離開那個沒有日暮的深淵。
可就在她試圖上岸的時候,湛明卻突然鬆開了手。她登高跌重,自此,害怕攀岩。
所以,當他試圖重新在懸崖邊上呼叫她時,即便她心存渴望,可卻因為害怕,變得畏首畏尾、猶豫不前。
或許,她並不是突然爆發,而是一直很委屈,委屈了幾個月,性格使然,她不懂如何宣洩心中的委屈,只能悶在心裏淡然消化,可惜天太熱,消化變成了發酵……然後,‘嘭~’的一聲,原地爆炸!
歸根結底,她只是一個想要尋找倚靠的小女人,她的內心也很脆弱,偶爾也需要歇斯底里的發泄情緒。
念此,湛明啟動了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
地點是自由搏擊俱樂部。
“有委屈就要宣洩,悶在心裏只會讓你鑽牛角尖。何況這件事從頭至尾都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必要自我否定!”湛明停好了車:“運動可以促進多巴胺的分泌,讓人變得開心。我翹班做你的沙包,要不要下去試試?”
顧凝想了想,片刻后攏起了自己的長發,毅然決然的下了車!
***
幾個小時后……
顧凝全身酸澀的躺在湛明的胸膛里,一臉的迷茫和懵然的回憶着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
他啟初陪她練拳,後來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摔在擂台上,憤怒之下,她試圖反擊,不過未果。期間,荷爾蒙似乎無形間迸發……在之後,她被他吻的理智飄飄然的飛去了九霄雲外~
“心情好點了沒?”
湛明略帶低啞的詢問,把顧凝的思緒從九霄雲外間拉回了現實,顧凝小臉緋紅看了他一眼。
“恩。”顧凝又認真想了想:“我想可能是我之前壓抑太久,需要宣洩一下。”
湛明聽着她暗啞的小奶音失笑,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明明打我一頓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憋在心裏!”
“哦~”
‘咳咳咳~’
幾聲清脆的乾咳響起,兩人轉頭,搏擊館長孫衛龍冷道:“佔着擂台不練拳,抱在一起親嘴~不知道我這是按小時收費的嗎?”
湛明不以為然,拉着小大人先後起身說:“我如今可是傍上了富婆的男人。不差錢!”
孫衛龍的視線瞥向顧凝:“顧啊~我其實也單着呢~而且身手不錯。”
顧凝看着他說:“很抱歉,我是個顏狗。”
“噗~”孫衛龍做誇張噴血狀:“快給我叫救護車,我承受不住這成噸的暴擊傷害!”
湛明一拳頭砸在他的胸上:“過兩天找你切磋,局裏還有事。”
“得嘞~”
***
“你們有沒有發現湛隊今天容光煥發!”
湛明淡笑:“怎麼樣?她怎麼說?”
林慶華將審訊記錄遞給了湛明:“她叫何美美,根據她的口供,2月3號當天,張怡然通過微信查找添加她為好友,希望她能上門為自己美甲。她到達張怡然家樓下的時候,是中午12點多。”
湛明:“之後呢?”
林慶華:“單元門沒關,她就進去了,一直到張怡然家門口,她敲門沒人開,然後順着廚房的窗戶向里看到了一個人影。她以為是張怡然,就招呼了一聲。然後就被兇手拖進了屋裏!”
湛明一愣:“她看到了兇手的臉?”
林慶華搖頭:“她剛一進屋,就被兇手迷暈,醒來之後,自己被蒙住了眼睛,還束縛住了手腳。這時候兇手告訴她,張怡然已經被他殺了,還警告她說,‘你的指紋已經留在了兇器上,而且,贓款你也有份,所以最好不要試圖報警。否則倒霉的只能是你!’
兇手說完這些話,就關上門走了。她這才急忙掙脫了束縛逃離,回到家之後發現包里多了五萬塊錢,她害怕,所以一直沒有報警。”
湛明問:“她掙脫的地點是哪?”
林慶華:“張怡然家的消防通道,不過幾樓她不記得了。”
“消防通道?”湛明冷目思量許久,又問:“兇手還有什麼特徵?”
林慶華:“兇手是男性,聲音聽上去年級不大,而且她記得那男人的身形輪廓,很高很瘦。——還有一點你肯定想不到。”
湛明來了興趣:“說說看?”
林慶華笑道:“你從現場帶回來的那根頭髮的DNA結果出來了,最後一條染色體,竟然是Y!而且何美美也明確的說了這點:兇手是個長頭髮的男人。”
湛明一愣:“的確想不到~兇手竟然還是個文藝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