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而她,就是軒轅輒喪夫五年的寡嫂——柳如晴!
經過這幾天與人的攀談,七王爺了解到,由於軒轅國多年來一直奉持着「長嫂如母」的傳統,因此這名名為柳如晴的女子,五年前喪夫之後,便被奉養在王宮之中,享盡人間奇福。
但他明白,這個被軒轅國稱為「皇嫂」的女人,雖看似尊榮,但私底下卻是如何地煎熬,因為,她再也沒有個人的自由……
如今看這情況,軒轅國的「皇嫂」似乎是熬不住了,而軒轅王自己也明白,所以難怪他的面色會如此鐵青、下手如此沒個節制。
畢竟,這種事讓他這個外人知道了,終歸不是件體面的事。
「老實說,我還真沒聽出這女人有任何拒絕的意思……」明知自己該閉嘴的,明明痛得汗都沁出了額頭,可七王爺突然眼光一閃,逕自將脫臼的右臂接上后,自言自語地說:「可若真是兩情相悅,也沒什麼不好……」
聽到七王爺的話后,軒轅輒的眼倏地一,霍地一聲站起身來,一步步逼近他。
「這回換這邊啊!那邊的肋骨已經斷了。」眼見軒轅輒渾身充滿着地動山搖的驚天怒氣,七王爺卻依然嘻皮笑臉。
但軒轅輒這回並沒有再揮出巨掌,他只是一把捉起七王爺的衣領,將他的頭浸入放在一旁、本來準備用來沐浴的大木桶之中!
他打算等這多嘴的男人一求饒便放了他,儘管他的內心極想殺了他!
因為他竟是第一個可以讀出他的心事,並且還敢出口相譏的男人!
這樣的人,他下該留他!可五年了,只有他看出自己心中有事;只有他敢開口對他說真話,甚至在被他傷了之後,依然故我!
也只有他,知道自己不想——也許是不敢——再獨自一人面對漫漫長夜,明明累得眼眸都快合上了,卻依然陪着自己下棋,不停地說話逗着自己,然後在自己終於倦了時,在自己的身上覆上一床薄被……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從來不曾讓人在自己寢宮停留的自己,竟留七王爺這麼多夜、並讓他堂而皇之地在自己榻上呼呼大睡的原因……
只是奇怪的是,就在軒轅輒內心激烈地爭鬥時,七王爺竟從頭到尾都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浸在木桶中……
這海青國的男子竟如此倔強?他一直以為中洲沒有什麼真漢子,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還貴為七王爺的男子,還真有點男子氣概!
半晌之後,軒轅輒將七王爺的頭由水中拉起,發現他濕透的頭髮全貼在臉上,而且沒了呼吸。
低頭望着七王爺的側臉,軒轅輒竟有些恍惚。
因為不知為何,不說話的七王爺,容顏竟顯得那樣柔弱,長長的睫毛、白玉般的臉、尖尖的下巴、細緻的柳眉……
竟像個女人似的!
軒轅輒甩了甩頭,想將心中的怪異思緒拋之腦後,但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手中抓握着的男人頸項之處,竟有片皮膚緩緩脫落下來!
一把撕下他頸項上的皮層,軒轅輒發現那竟是片幾可亂真的假皮,而假皮之上,還有一塊金制的小銅片!
眉頭微皺了皺,但軒轅輒沒時間細想,畢竟這人連呼吸都沒了,再不救就真的來不及了!
一把將七王爺倒拎起來,軒轅輒不斷輕拍他的背部,讓他先把水吐出之後,才將他丟在地上。
而後,他俯下身去,將口對準他的嘴用力吹着氣,直到他能開始自己呼吸為止。
待七王爺終於恢復了正常呼吸后,軒轅輒看見他嘴角緩緩沁出了血絲……
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軒轅輒一把扯開他的衣裳想為他治療肋骨斷裂之傷,可更奇怪的事又發生了!
七王爺的外衣之下竟還有一層外衣,剝開之後,還有一層,再剝開,還有一層!
皺了皺眉,軒轅輒索性拔出自己的短刀,手一揮,將刀由七王爺的身體中間一把切開,然後望着裏面的層層衣物「咱」地一聲往兩邊裂去。
當軒轅輒將一層層的破衣裳扯開之時,卻驀地愣住了,因為他竟在七王爺身上看到一些不屬於男子的東西——
一對渾圓、挺俏而又豐滿的雙乳出現在眼前,而那乳尖的顏色,還是最誘人的粉色!
手一抖,軒轅輒抖開七王爺下半身的衣裳,驚訝地看着眼前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以及獨屬於女性的柔美三角花園……
老天!這個自稱是海青國七王爺的人,竟是名女子!
【第二章】
由於心中存在着太多的疑惑及下解,再加上此事關係重大,一處理下好,極有可能影響軒轅國與海青國的戰略同盟及商業往來,因此軒轅輒沒有將那名自稱七王爺的女子送至太醫處,而是安置在自己的寢宮之內。
他實在來不及對她特別安排,因為隔天他必須去視察邊關,所以他只好先稍微料理一下她的傷處,便趕緊出宮。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女子就像是只會自己療傷的小狗一樣,一自昏迷中醒來,便四處找吃、找穿、找葯,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
因此當他回來,出現在他眼前的,便是這個身着男裝、頸上仍然貼着變音金鎖片,躺在自己榻上養了半個月傷的「七王爺」,臉色雖有些蒼白,可神情舉止卻依然傭懶。
「你叫什麼名字?」軒轅輒終於忍不住冷聲問道:「不說我捏碎你的下巴!」
「不就問個名字嗎?需要擺出這副窮兇惡極的模樣嗎?」瞟了軒轅輒一眼,被視破身分的「七王爺」終於開了口。
「司徒殘雪。」
「司徒殘雪?」軒轅輒依然冶冷地望着她,「你冒充七王爺做什麼?」
「冒充?」司徒殘雪嘲弄地笑了笑。
「有什麼好冒充的?我本來就是七王爺。」
「王爺怎麼可能是女子?」軒轅輒起眼冶言道。
「有規定女子不能當王爺嗎?」司徒殘雪輕哼了一聲,將自己貼身的玉腰牌丟給軒轅輒。
「我懶得跟你說了,自己看去。」
低下眼,軒轅輒望着手中那塊質地細緻、色澤圓潤的玉腰牌,望着它的正面刻着海青國玉璽,以及「海青國第七皇孫——司徒殘雪」幾個字,而背面則刻着一幅肖像。
根本不用比對,軒轅輒便可以確定,玉牌上那唯妙唯肖的肖像,所刻畫的就是他跟前的這個人!
可她明明是名女子,為何能成為王爺?
「沒什麼好奇怪的。」望着軒轅輒皺眉的模樣,司徒殘雪微笑說道:「我三歲時覺得當個男人、當個王爺挺好的,便要求我父皇封我個王爺噹噹,誰知一當就欲罷下能,一直當到現在了。」
「你現在傷好了,可以走了,明日有船前往海青國。」背過身去,軒轅輒壓抑着怒氣說。
既知她是名女子,他自然不能再留她在自己的寢宮裏了!而且,他實在痛恨這種被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