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瘸子都被我忽悠站起來了(7)
顧知歡還想繼續再逗韓越兩句,門外忽然傳來下人的通報。
“大人,十三大人來訪,說有急事。”
顧知歡下意識地和韓越對視一眼。
此時天還蒙蒙亮,十三來得未免太早了。
韓越亦覺得奇怪,不過三十來尋的不是他,想了想,韓越終究沒有多說,只是面無表情地拖着輪椅跟在顧知歡身後。
顧知歡的院子沒有門檻,所有行進的路上都設計了小斜面。
韓越不聲不響地跟了半天後終於察覺了不對勁,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顧知歡回過頭看他:“怎麼了?”
她看人的時候,嘴角總掛着一絲懶洋洋的笑意,眼神卻近乎是清冷的,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在笑,還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韓越頓時想起了他和顧知歡那莫名其妙的婚約,他尚未收到旨意,不過看顧知歡信心滿滿的樣子,韓越總覺得大事不妙。
一想到這裏,韓越瞬間沒有了刨根問底的意思。
他瞥開頭,看向旁邊硃紅色的欄杆,淡淡地道:“沒什麼。”
顧知歡笑了笑,繼續朝前廳走去。
韓越視線餘光瞧見顧知歡的笑容,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不自在。
不得不說,姓顧的在“虛情假意”這方面太有天賦了。
顧知歡還不知道韓越在想什麼,只是她剛踏進前廳,就看見一長串的文字撲面而來。
[大事不好了]
[顧大人攤上事了]
[她怎麼還不來]
十三聽見腳步聲,猛地回頭,正要大步走上來,張着的嘴就僵住了,半晌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顧知歡只能看見他頭頂的字不斷在變。
[我的娘,我看見了什麼]
[為什麼韓大人在這裏]
[這不是天剛亮嗎]
[難道說他們昨晚一起過夜了]
[顧大人真是急色]
“……”顧知歡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鎮定:“韓大人昨夜受了風寒,我帶他來府上看病。”
十三十分羞愧。
[我好臟啊]
[剛剛都在想什麼髒東西]
他幾乎是要把頭埋在了地上。
韓越不知道十三在想些什麼東西,只見他愧疚無比地看着自己,然後又低下頭不敢直視自己,一來二去間,韓越覺得自己已經明白過來十三要說什麼了。
說起來這件事和十三關係不大。
韓越覺得自己不該為難他。
這麼想着,他推着輪椅走到了十三面前,難得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別怕,是不是皇上要你賜婚?”
十三猛地抬頭。
[韓大人怎麼知道了賜婚的事情]
[皇上還沒有來得及擬旨]
[難道顧大人已經告訴他了]
[可是為什麼韓大人看上去有點……期待]
十三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大概在他過去二十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顧知歡看着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不由抬了抬手:“韓大人,你太急了。”
韓越不明所以。
顧知歡低頭一笑:“皇上還沒有擬旨。我知道你想娶我,但婚姻大事,還是按流程來吧。”
韓越反應過來自己誤會了,氣得嘴角直抖。
顧知歡莫名找到了一絲逗狗的樂趣。
她心情頗好的望向十三:“你來找我何事?”
十三總算是回過神來。
[差點忘了正事]
[京都出命案了]
[梁邱生死了]
他正要開口,就看見顧知歡眉頭一皺,神色近乎冷厲地道:“梁邱生怎麼了?”
韓越驀地盯了過來。
十三早就習慣了顧知歡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快速說道:“十一交班的時候,看見城門上掛着一具屍體。經查證,昨日進京趕考的江城縣人士梁邱生。”
韓越沉聲道:“昨夜我還見過他。”
十三點了點頭:“正因為如此,皇上準備把此事移交御史台。”
言外之意,是讓韓越來查辦此事。
韓越沉默片刻才開口:“梁邱生無官無職,按理此事應該屬大理寺樓瑛管轄。”
“正是因為無官無職,也無冤無仇,所以才蹊蹺。梁邱生進京后只出門了兩次,一次前去求見樓大人未果,一次由顧大人牽線,在司樂坊見了你。”
十三努力回想着凌霄寒告知他的話:“無論如何,二位大人是最後見到梁邱生的人,如果此事移交給大理寺,恐有人趁機作亂。”
梁邱生在見過顧知歡和韓越之後就死於非命,如果他與二人無仇,很有可能這件事是針對顧知歡或者韓越而來的。
十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穩重:“韓大人,比起別人,皇上更相信你。”
韓越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他推着輪椅就要走。
顧知歡的腳勾住了輪椅。
韓越:“……”
“先吃飯。”顧知歡說。
韓越蹙眉:“人命關天——”
“人已經死了。”顧知歡不容置疑地道:“韓大人,無論如何,活着的人才更為重要。”
韓越一怔。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顧知歡說得不冷不淡,吃飯的速度卻不慢。
韓越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三下五除地吃光了碗裏的飯。
吃了早飯後,顧知歡沒有再耽擱,差人尋來馬車,便和韓越、十三一起趕往現場。
十三在外騎着馬,簡明扼要地告知着顧知歡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十一是在卯時的時候發現梁邱生的屍體的。
他被繩索掛在城門外,血跡剛剛乾涸,後腦處有撞傷,同時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
仵作檢查的時候說死於窒息的可能性很大。
雖然屍體發現的時間很早,但現在正是進京趕考的時候,不管商人還是學子,一個個氣得比雞還早。
梁邱生的屍體被發現后,哪怕影衛已經第一時間禁止圍觀,但現場還是被破壞得難以勘察。
最讓凌霄寒頭疼的是,梁邱生學子的身份在這種趕考的時候過於敏感,另外懸屍城外的方式也十分殘忍,大有挑釁即將開始的會試之意。
顧知歡默不作聲地撩着馬車的窗帘聽十三彙報,好一會兒,她才出了聲:“你覺得死因會是什麼?”
十三沒想到顧知歡問自己。
他愣了一下之後才猶豫地道:“十一說在發現梁邱生屍體的時候,他的臉上被貼了一張寫着錢字的紙條。”
“梁邱生是江城縣令獨子,家中向來寵愛,此次進京帶的盤纏應該也很多。”
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城門口。
原本應該被嚴密保護起來的現場擠滿了人。
顧知歡眉頭微蹙。
十三跑過去問了幾句之後,怒氣沖沖地跑了回來:“是大理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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